第一百三十七章 雨香镇

想到这,容晴的神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怎么了?”

“你对殿霜的印象如何?”

“他?”虹非眨眼,回想数百年前的过往,“殿霜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入剑宗,早年他对我确实颇多依恋,后来长大了,倒是跟他师尊越来越像,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你们,没有什么其他交集?”

容晴试探着问。

“自然没有。”虹非摇头,随即笑道,“你想哪去了,除了那人之外,我并未再做其他对不起玄骨之事。”

虹非没有提名字的那人,才是容晴对殿霜说过的那个往事的正主。

那人是一个小宗门的弟子,资质一般。不论哪方面,都比不上玄骨真君。可偏生在一次秘境历练中,虹非与那人生了情意。

会出现这么个意外,跟玄骨对待感情淡薄不无关系。

那人后来在突破元婴时陨落了,并非有人暗害。而是突破本身便存在着危险。

总之,成了虹非心中的一个深深遗憾。

“那,这把剑就交给你处理吧。”容晴这么说道。

至于殿霜是否有此心意,容晴也不能保证。因此选择不说,免得生者受累。

“好。”虹非没有拒绝,将灵剑收入储物袋中。

此事已毕,容晴转而提到了另一事。这才是她找来虹非的主要目的。

“接下来,还是要讨论一下,如何找到姬皇妃。”

“不是有……”

“我知道,但不能全然相信天引司所给的消息。”

容晴打算从其他渠道,获取更多的情报。最后再进行比对,方能确保消息的可靠性。

“如果不靠天引司……我倒是知道几个宗门,名气不大,但是它们对于收集消息很有一套。”

哦?

“师姐并没有接手过剑宗的杂务,当然对这些并不清楚。剑宗能够坐镇此界上万年,并非只靠剑主,还有许多宗门追随着剑宗,只是没有明面上显露出来而已。”

“追随剑宗……都有多久了?”

容晴颇感兴趣,看着虹非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宗门的名字。

这些宗门,容晴居然只知道一个。

“有些是早在棘铭剑主现世之前,当然,更多的是在棘铭剑主执掌剑宗的时期依附过来的。”没一会儿,虹非便写了近百个宗门名字。

“这些宗门人数不多,平日里又极为低调。可是它们的实力并不弱,且一直受剑宗扶持。”

虹非写了满满当当的一页纸。又用朱笔圈出了七个宗门。

“这七个……有些是专门收集出售情报的。也有功法适合收集消息的,虽不是刻意拿去贩卖,可它们知道的秘辛,并不少。”

容晴眼睛一亮。既是追随于剑宗的宗门,那么传过来的消息,总归可靠得多。

她高兴之余,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剑宗自己呢?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一项杂务。”

难不成,全是靠这些附属宗门收集消息?

“有专门处理情报的弟子,这些任务并不会外放给其他弟子做。”虹非解释道,“从来都是由原本负责的弟子挑好人选,这些人选培训过后才得以接任。因此师姐不知道也不奇怪。”

“如果师姐不放心,也可以通过剑宗将情报过滤一遍,会有把握得多。”

虹非说得很有道理。

需知有消息和消息为真是两个概念。情报真真假假、半真半假得太多了。而有经验的处理情报的人,能够尽量把虚假部分给剔除出去,最大程度地避免未来可能的损失。

“好,就这么办吧。”

……

将白石观中需要容晴点头的事务都尽快处理完毕后,身着白衣的容晴和钟秀出现在小镇上。

此镇,名为雨香镇。因背靠一座大山的缘故,被拦下的水气便导致此镇常年落雨。

尤其在夏季,细雨扫过落花,河道上覆满了花瓣,顺水流过诸多桥洞和两岸的人家。

白石观便矗立在那大山上,因为这座小镇,是钟秀的家乡。

钟秀眼中浮现怀念之色。

尽管她年幼的时候便被带走了,可是有些记忆却是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

容晴照旧是简单的白衣,外衫上没有太多纹路。

她没有考虑再请人打造一件法衣。因为她那件从剑主手中得到的外披才是真正的宝贝,貌似没有什么大用,可就算她到了这个实力依然用得上。所以,她只是穿了件普通的法袍罢了,毕竟容晴一直打算着到时从姬皇妃那里拿回自己的外披。

至于钟秀,容晴可是好好给她挑了一套做工精致的衣裙。衣衫颜色是牙白,一朵朵黄梅栩栩如生地在裙摆、腰间、袖口处盛开。剪裁大方,尺寸又极为合适,将她饱满的胸脯和腰身勾勒出来。

靡靡细雨落下,容晴伸出一手为钟秀撑伞。伞面只能罩住两人的头脸和胸口处,纵使如此,斜密的雨丝也无法飘落进来,沾上两人的衣裙。一道无形的力场,将水气和她们牢牢阻隔。

回到久违的雨香镇,钟秀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看似行走无碍,实际上,一直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在支撑着她,让她不费力气。

钟秀以前一直想回来的,奈何那时没有自由。这会儿,倒可以好好看看了。

“那里。”钟秀遥遥一指。“是我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容晴顺着钟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一座古朴的宅院。院门大开,让人能看到一座影壁,还有四周种植的花花草草。

“这座院子,是镇上首富周家的。他们家的少爷小姐要念书,所以请了三位先生过来教呢。”钟秀面上满是回忆之色,“所以,干脆就开了私塾,镇上出得起束修的孩子都可以过来。”

容晴有些讶异,钟秀应该是没能念上,怎么会是经常来?

“那时,有一位女先生……”

钟秀正要说,却听得一阵由远及近的叫卖声。

“鸡汤——”

“馄饨——”

“鸡汤馄饨嘞——”

容晴和钟秀闻声望去。

隔着雨幕,钟秀看得不甚清晰。

但容晴不同,她目力极好,记忆亦是如此。

这挑着馄饨担子沿街叫卖的中年男子,她有印象。

一世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