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心里对怀仁堂的那帮老当家,甚至包括李哲在内,都是有怨气的。当初有多敬佩他们的正直善良,现在就有多嫌弃他们的迂腐僵硬。
反过来,这些人也一定对她失望极了。
“严苓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她心里乱极了,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
换做以前,她才懒得操心严苓的事情。严苓就好像一条拔了牙的毒蛇,虽然不致命,却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她,湿湿黏黏的,很是让人厌烦。
然而现在,她自己也说不上对严苓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
愧疚谈不上。她也不是那种跟谁都讲情分的人。
严苓有此遭遇,固然跟她有一定关系,但说到底还是因为她自己不安分,屡次三番陷害于自己,这才叫谭周给盯上了。
往深了说,要不是严苓将她与李哲起争执的事情说出来,谭周也不会想到提前动手,也就完全没有必要使出这样一条毒辣的计策来对付自己。
严苓的遭遇固然叫人同情,却是种因得果。
穆典可心有恻然,又觉得惆怅。她无心害人,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这么一些人,要千方百计地跟她过不去。
躲都躲不掉。
严苓,云央,还有如娘,皆是如此。
想到如娘,穆典可心头突地跳了一下,冒出一个荒唐而古怪的念头。把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连忙按下去。
她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很是羞愧,不等安缇如和赵平两人答话,便又说道:
“缇如,你辛苦去西药库走一趟。让咱们派去盯王子翁叔侄的人这两日格外当心。接下来这几天,谭周可能会有所动作。”
安缇如面色犹豫。
安缇如与霍岸所虑一样:穆典可刚受过一场大刺,要说怀仁堂的诸位当家们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穆典可又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肯不肯留下来受这埋汰,还真的很难说。
安缇如在心里同情了一下自家那位两头不是人的公子爷,放心往西药库去了。
两个天字宫杀手加两个铁护卫,还多出个赵平,他就不相信,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往这块硬铁板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