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见面不识

雷公电母,你们可千万别劈上我,我这可都是为了安慰人啊。

这么凶的姑娘,真的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喜欢啊。

常奇后面说了什么穆典可再没听进去,只听到他说若即若离,说自己把常千佛折腾得七上八下垂眸默坐了一会,问道:

“我真的是这么对千佛的?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是他是跟你说的吗?”

常奇连连摇手:“没有没有,千佛没这么说,是我自己猜的。不过他自打同你在一起,心情就时好时坏的,这个笑笑和凌叔也知道的。

你笑一笑,他能乐上好几天。可你要是不理他了吧唉,你说你,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

穆典可心口有细小尖锐的疼意,如被n,一点一点弥散开来。

她不知,他竟让常千佛受了这么的罪,累他心苦至此。

看穆典可情绪低落,常奇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也找不出什么新鲜话来安慰她,只好又说道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穆典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缓过来。看看常奇的表情,感觉这误会有点大了。

她倒没有那个自信觉得常千佛是非她不可了,可是常千佛的为人她总是信得过的。没道理他一边同别人好着,一边还跟自己你侬我侬地黏腻着。

他就是有这心,也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啊。

默了一会,问道:“那个姑娘,你见过吗?”

常奇警惕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穆典可被常奇防贼似的防着,心里怪不是味儿。那感觉就像是常千佛真的瞒着她藏了个相好的,还被所有人看好回护着一样。

语气就有些不好,道:“我就是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是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常奇撇撇嘴,看吧,再聪明再有本事的姑娘,争风吃醋起来都一个样。

摇头道:“我没见过。凌叔说我是个惹事精,不让我去看热闹。良叔还派了铁护卫,把议事厅围得像个铁桶一样,我想偷溜进去都不行”

见穆典可脸色古怪,不放心地补了一句:“我劝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你要是杀了她,千佛会恨死你的。而且有铁护卫保护,别说你现在受了伤,就是没受伤也不一定打得过”

穆典可道:“你说的这个姑娘,是不是怀仁堂新收的一个账房,叫年小佛?”

常奇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穆典可此时的心情实在不好形容,想笑吧,又怕常奇尴尬,憋回去吧,这误会终究还是得解啊。

小心翼翼,调整好表情,道“那个,常奇啊,你说的这个姑娘应该是我。”

擎苍派一名弟子在深巷中为毒箭所伤,幸而有一名名叫君昊的弟子出身世代行医的越州君家,医术小成,当即为其解毒疗伤,该弟子才得以保住性命。

秦川自与鼎丰楼中与穆典可订下三年之约,回到苍鸾山以后,便闭关潜心n。门中诸事由师弟严道吾代为打理。

恰逢万剑门掌门闫知章六十大寿,严道吾事务缠身,派出五师弟左伯良和秦川之子秦少禹带领擎苍派一众青年翘楚弟子前往嘉县贺寿。返还时路径滁州,刚刚下榻客栈,便有一位年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找上了左伯良。

此人自称扬州颜家的二公子颜为,明宫灭三姓时,正好奉师命奔波在外,侥幸逃过一劫。

颜家家主颜起松有一子名颜为,性聪慧,五岁时被昆仑派的行走龙晋云相中,带去昆仑山学艺。颜家遭灭门之后,有武林同道将一门老小装殓下葬,唯独少了颜二公子的尸身。

再说左伯良,昔年他与秦蛾眉同一师门学武,对容颜俏丽,聪慧坚强的师姐爱慕甚深,可惜秦蛾眉对柳宿天一往情深,眼中再无他人。

后秦蛾眉嫁作人妇,左伯良只得将这一段深情埋藏心底。

柳家灭门之后,左伯良心中悲痛,几番欲前往姑苏为秦蛾眉报仇,遭秦川严令制止,此次遇到这位自称颜家后人的男子,被其一番巧言煽动,复仇之火熊熊烈烈,哪里还疑其它。

是夜左伯良辗转思量,最终下定决定,哪怕拼着被秦川逐出师门,也要违抗命令,相助颜为为秦蛾眉报仇。

习武之人以强者为尊,擎苍派这一辈的弟子对位居名剑榜前列的师伯柳宿天极是崇敬。而身为前掌门之女的秦蛾眉每年都会回苍鸾山小住一月半月,指点后辈剑法,于派中许多弟子而言是半师样的存在。

有左伯良领头,年轻一代的弟子自是莫不从。

然而经与穆典可一场街巷恶战,莫说是久经历练的左伯良,便是以秦少禹为首的这些年轻人也看出端倪来。

那些黑衣人个个黑巾蒙面,不以真容示人。剑法也并非出自昆仑山。

他们只怕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那名叫詹云天的弟子伤势一稳定下来,秦少禹便将左伯良单独叫到了一边,问道:“五师叔,那位前来客栈请援,要与我们联手诛杀明宫妖女的公子,您确信是颜家后人么?”

若是没街巷围杀这一出,左伯良还能像之前那样拍着胸脯保证。可现在,连他自己都起了疑心,毕竟他没见颜为,当其时报仇心切,听得那男子一番悲愤陈词,五内欲摧,感同身受,故而深信不疑,不作他想。

现在冷静下来想一想,明宫阴谋策划,一举灭掉三姓,在这之前连半丝风声都不曾走漏,可见布局之人何其审慎缜密。

如此精心谋划的一场大局,怎会漏掉颜起松的亲子?

真正的颜回,只怕早就遭了明宫毒手,无声无息地葬身在某个角落,尸骨已腐。

秦少禹见师叔这等反应,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只不多言。

无论此人是否真的颜为,此事已告一段落。师叔遭人利用,让擎苍派众弟子被人当了一回枪使,若当面点破,只怕老人家面子上不好看。

遂含糊带过,说了些旁的话,叔侄二人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