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门铃响了很久,没人听到。
桑晚和鹿星乔站在门口,桑晚抬手不太情愿地扣门,不久后门就从里开了,里头一阵喧闹热闹的音乐声不断传来,“抱歉抱歉,刚听到。”开门的看?着吊儿郎当的金发男人看?见她,一面露出诧异的神色,而身?边的鹿星乔先?朝他点了点头:“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说过?一起来玩的好友,桑晚。”
钱悖听了,先?是看?着她愣了几秒,随后他立刻惊喜地以?手击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我靠这也太巧了不是嘛?我怎么也没想到你朋友是我的亲亲邻居。”
桑晚一听顿时黑线不已:“亲亲邻居是个什么鬼啊……”被钱悖热情拉进来,一路推着往里面走,他嘴里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一般介绍:“啊呀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小鹿妹妹带来的好友竟然就是你,本来想着一会就邀请你过?来的现在看?真是省事了,要好好在这玩哦!”
他磕.药了?
被推进大房间里,桑晚一时靓仔无语。
鹿星乔看?她露出一阵匪夷所思的神色来,只?得一边笑着解释:“钱悖这人自小就生活在美国,蛮开放的,所以?对你热情点也正常吧,他对谁都这样,不过?你之前真的不认识他吗?”她说着,见桑晚迷茫地摇了摇头,一边露出了有些诧异的神色,她见状,蓦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在国内其实还挺有名的,之前拿美国格美那?金唱片大奖从而打败一众欧美白?人的,就是他和另一个华人。”她说着,鹿星乔忽然很小心看?着桑晚的神色,迟疑地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知道啊?很重要吗?”她大声回答,因?为关了门,里头的音乐声大到如雷,实在是太吵。
她不懂为什么会这么吵,一时觉得不太高兴,可又不好直接走,于是只?是有些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桑晚的脑袋已经被震天的狂放音乐震的突突的,她随后习惯性地环视四周,见宽大的房间里开着舞厅里才有的各种强烈打灯,这小别墅已经被彻底改造成了蹦迪轰趴厅,桑晚见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所在的这条街因?为先?前规划的缘由而没多少的住户,算得上清静,不然这一天闹下来,钱悖肯定会被纷涌而来的住户投诉电话给打死。
不一会两?人穿过?玄关进了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人脸孔隐隐约约让人觉得分外惊喜,有红透半边天的高人气爱豆,也有很受欢迎的男演员,也有国外很火的女星,都是在电视上很熟悉的面孔,她和鹿星乔慢慢走过?去,一个长相俊美漂亮的白?色连帽衫少年?闻声,他转头朝两?人看?了过?来,和桑晚正好对上了视线。
几秒后,他主动熟稔地抬手打起招呼,“Bonjour,小乔。”
鹿星乔跟这个少年?打招呼时,叫他为“时澜”,桑晚听了,她不由得打量了一下这个漂亮的过?分的男孩子,他生的很年?轻,奶白?色的皮肤吹弹可破,黑色略卷的发乖顺地搭在额头,唇红齿白?,但却有一双漂亮带着野气的浅金色眼睛。时澜眯起眼睛笑的时候,两?边各显现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她一时不由得好奇:难不成是外国人?
桑晚看?着这张精致动人的脸孔,她停顿了几秒,随后猛地在脑子里回想到,这好像是个在国内挺火的偶像派的混血模特,代言了不少大牌子,因?为一段饭拍视频既而火遍了全网。
之前他还上了不少热搜来着,足见天.朝人民对野生美貌的超高关注度。
真的算很不错了!
时澜瞧着和鹿星乔很是熟悉,两?人随口聊了那?么几句。他的眼睛随后转了过?来,看?向自己时,时澜笑着问鹿星乔道:“那?你身?边这位小姐是谁?”
“桑晚,这我发小,不也求你照顾她了,别欺负人家就行。”鹿星乔把她往前轻轻一推,在她耳边低语:“我先?去趟卫生间,你先?聊。”
桑晚于是上前一步,她礼貌地朝他点头,“你好。”
时澜咧嘴,灿烂地笑,他一边伸出手:“你好,你很漂亮。”他说着,指了指桑晚的衣服,中文竟然意外地说的很好:“你的衣服也漂亮。”
他大大的眼睛里看?着很真诚,甚至有点令人汗颜的直白?和炽热。
桑晚只?把这当做外国人的盛情。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她愣了愣,随后桑晚笑着,有些不太确定地对他说了一声:“merci。”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有语法上的错误,就算有吧,反正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她是中国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个。
时澜立刻惊喜地看?了她一眼,他嘴角的酒窝泛起来,不多久就和她说了许多话,把一杯刚倒上的可乐给她递过?来,“你和小乔是好朋友吗?”
“是啊,我们关系很好。”她挽了挽落下来的头发,四周的明星看?着都很友善,自我介绍时也很热络,她坐在沙发上,桑晚很庆幸自己没有陷入某种令人尴尬的气氛里,于是她也很乐意和主动把她引入氛围里的时澜进行攀谈。
没人讨厌向自己散发友善的人。
她于是夸对方的鞋子很好看?。
“当然,你也很帅。”桑晚说。
h开头英文形容词的话音刚一落下,就是有些人看?她的神色莫名有些怪,等她一转头,那?人又不这样了。
她觉得奇怪,因?为除了鹿星乔以?外,这些人她之前并没有见过?。
难不成是忘了什么事?桑晚想着,随后这个问题也被她给很快地否定了。
听到回来的鹿星乔开玩笑时说桑晚目前还没有男朋友,时澜似乎顿了顿,他忽然递过?来一碟黑乎乎的点心:“美式曲奇,要吃吗?”
她见状便?拿了一块,“谢谢。”咬了一口,口腔里一股浓郁的芝士香味,伴着香气四溢的巧克力味,她惊奇地看?着这块丑巴巴的曲奇,又抬手咬了一口,“哇,很好吃。”一整块都吃没了。
“真的吗?”时澜闻言,他很开心地眯起眼睛:“是我自己做的,你喜欢吃就好。”
“你喜欢吃,这些都可以?随便?吃。”
桑晚此时正好饿了,索性也不跟他客套了,不客气地再?拿起一块,一边咔叭咔叭吃着,这时候时澜招呼其他人过?来一起玩游戏,选择有好几样,呼声最高的是纸牌游戏和电动。
众所周知,玩吃鸡是一个增进陌生人友谊的大好方法。
前提是技术不那?么菜。
不多久之后满屋里伴随着虚拟游戏打枪的声音,她和时澜配合最默契,到最后一步,终于吃到了鸡。
不由得拍了一下掌,因?为打游戏,时澜和她挨着坐,此时有点过?近了。
恰好钱悖此时走了进来,跟众人吹了声口哨,轻快地说:“到齐了吗?”他四下环视一圈,最后把视线落到沙发中间打着电动的女孩和边的时澜身?上。
时澜抬头,跟他打招呼。“不过?来一起玩?”
钱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停顿了不久,随后他笑着说:“一会就来,人没来齐,我去催个人,你们先?玩哈。”他转身?走了。
鹿星乔说要去看?看?烤的蛋糕好了没。
时澜则起身?去厨房端新一盘子的曲奇。
她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桑晚漫不经心地划着屏幕。
朋友圈里,那?人发了一张照片。
一张树木的照片,在太阳沐浴下的绿色枝叶无比繁茂。
这树的枝叶其实很奇特,是六瓣的有些红色草,在这里除了自家的小区在种,她印象里没有多少地方有栽种。
难不成他出差了去到外地?
桑晚不负责任地猜想着,她随后合上手机,并不以?为意。
这时,有个刚来不久的女孩忽然坐到了桑晚的旁边,跟她一起整理着桌上乱掉的卡牌,桑晚低着头把卡牌拢在一起,女孩突然开口,她问桑晚道:“呃,桑晚……请问,你爸爸是叫桑贺川吗?”
桑晚一愣,随后抬眼看?向了她,她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之前见过?,但是又不太确定,于是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怎么了吗?”
而女孩似乎有些犹豫,顿了顿,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爸爸,他曾经在你父亲的公司里工作过?。”
一般这句话之后,接着的下一秒就是各种的羞辱和嘲讽。
桑晚一听,不由自主想到从前那?些令人恶心的场面,于是心下便?立刻戒备起来,她的脸不由得沉了沉,神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女孩见状,立刻有些慌乱地跟她摆手:“我爸不是在叔叔的公司出事时走的,他三年?前就离开,自开公司了,你……别误会,我叫林茗,你还记得我吗?”因?为紧张,她的声音有点微微发颤。
桑晚短暂地一愣,有些尴尬地扶了扶额,眼睫垂下:“抱歉了。”
她已经想起来了。
那?时候确实有个姓林的公司高管,因?为很早就离异,他时常带着自己女儿来公司里上班,他女儿很小,偶尔和幼年?就丧母的桑晚一起,两?人在桑贺川的办公室里组团写作业。
桑贺川当时对两?个小女孩都很照顾,甚至于他出资,资助他下属的女儿同自己的女儿一起出国留学。
听对方讲,对方的父亲现在已经是一家中型房产公司的老板了,生活很是富裕。
“虽然这在商界也是常有的事,但是叔叔不该一直承受这种事,被那?些人这样造谣污蔑,他们真的是太可恶了……”林茗此时小声地安抚着她,“我爸爸现在知道了叔叔现在的情况,他想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你可以?回去和叔叔说一下吗?”
桑晚闻言,她愣了一瞬,随后轻轻地,她点头。
虽然难以?启齿。
但是这是第一次,从那?些昔日公司要员的嘴里,她没有听到那?些对她和老爸的羞辱和奚落,而是主动的帮助。
眼眶有点淡淡的湿润。
她抬手擦了擦,很快就恢复如常。
几人聊着天,忽然就聊到了谢嘉释。
明星和网友们一样都很八卦。
“前段日子不是一直传吗,他女友是那?个小花吗?沉晴?还是那?个叫……傅什么弥的?”
“好像都不是,反正我觉得不是。”有人说。“哎呀,就是钱悖的嘴巴太紧,就只?说谢嘉释的心里有个白?月光,但没透露到底是谁,我猜了好久了,都不知道。”
“不是说沉晴和谢嘉释在美国认识吗?后来沉晴先?回国了,这还能不是她?”有人一听cp站错,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是,好像是他高中时就认识的女生了。”
嗡嗡嗡。
嗡嗡嗡。
声音就如成群的蜜蜂在嚷。
桑晚这时戴上了耳机,她控制着手柄打电动,耳边响起砰砰砰的电子音效也盖不住四周八卦不断的讨论的声音:
“说起来,高中时期……那?不就是在国内吗?”
“难怪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也没女人,难不成是一直没忘?”
鹿星乔这时候问她:“玩大冒险吗?我们自创的那?种。”
桑晚点头说:“好啊。”
她拿起一张红色的折纸,随手叠了个粗糙的东南西?北,桑晚在上面写上几个字,随后她对时澜说:“你说一个数,我叠,叠到你就要做上面写的事。”
时澜说了“5”,随后他问:“都有什么需要做?”
她把写在东南西?北折纸上面的英文拿回来,拿给他瞧。
四个很简单的单词。
run,jump,squat,kick
门外,忽然传来了汽车落锁的声音。
门铃响了。
“终于来了!”方才小声打完电话的钱悖,立刻大呼小叫地跑过?去开门。
时澜这时候抬头看?向桑晚,少年?金色的眼睛在明亮的灯光下似乎闪着碎光,他忽然对她摇摇头,漂亮地笑了一下:“这些都不够有趣。”
她闻言蹙眉,桑晚表示不解。
就看?见他拿起旁边的水笔,把原本的“kick”划掉,写了一个“kiss”。
时澜:“你叠吧。”
她无言,可又觉得没什么,于是便?真的叠到了第五下。
展开一看?,恰好就是那?个k开头的,时澜见状笑了,慢慢凑过?来,他正要开口,忽然一只?修长的手绕过?了桑晚的头顶,把她手里的红色折纸拿过?来,轻而易举地,捏在了手里。
时澜惊愕地抬头,就看?见眼前是一张凌厉而精致的脸庞,浓俊的眉眼,透着桀骜不驯,分外精致。
来人一头张扬的银发乖戾而漂亮,有一双漆黑幽暗的戾俊眸子,单手扶着女孩的沙发椅背,他身?形高大修长,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危险盯着惨弱猎物的苍白?巨大的野兽。
不速之客冲他微挑起了尖下巴,薄唇不带善意似的抿起,银发男人居高临下,冲他似笑非笑一般。
“怎么。”
他漆黑的眸子眯了一眯,谢嘉释玩味地咬着声线问,语气听着漫不经心地,意味不明:“你想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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