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陈昌言所在的这个世界,谁打得过谁,谁打不过谁……主要是看名气。
而名气的根据是什么?
打。
只有打过了才知道谁强谁弱,没有互相打过的人,谁打的过谁也是靠着一些作为参照物的强者,来对比的。
他们这个世界的一些强者,就是境界本界,可作为一种计量单位而存在……比如桃子小姐姐。
如果一个人说,能打得过一只桃子,那他真心很牛逼,能踏入天下前百。
如果一个人说,他能打得过半只桃子,他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高手。
如果一个人说,能打过桃子……的一根绒毛,那就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尚且有一定自保之力的人。
其实,就是一种很尴尬的现状。
但如果能够将境界设定好,将修士实力统一进行划分、归纳、总结,没打之前,他就能够知道,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自己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可以避开一些送分局。
但是,夫人明显还没想到改变世界那么远的事情……
她只是着眼于自家宗门,说:“我儿想出的方法,甚好!!‘境界’之说一出来,我宗的每个弟子,都必须跟自己对照起来。那些一入门就躺在根骨上睡大觉的弟子,也将无所遁形。”
陈昌言生长的这个世界,生存艰难,但穷人家如果幸运地生下了一个根骨不错的孩子,立刻就可以送入宗门,领取宗门的月例,靠这个孩子足以养活一家人。
至于孩子是不是有在勤奋修炼?
人少的宗门还好,人多了,谁能全管得到?
再发现这孩子就他喵的是一条咸鱼,难成大器的时候,可能都已经十年八年过去了……
“是的,划定境界,改变现阶段这种一考定终身的局面,对宗门的发展和壮大,至关重要。”陈昌言看到了夫人眼里更深的赞许,但还是保持平静地说。
“但是……我儿。天下宗门,划定内外门弟子,看的无非都是根骨、福缘,一经选定,就很少变动了……你觉得,他们为什么都不变呢?”
“因为,他们缺乏理论依据。”
“哦?”夫人美目流转。
“缺乏理论依据,变动起来就会大乱。”陈昌言经过了一年的工业文明思维的洗礼,对答如流,“母亲,您想一下,如果没有一个准确的境界划分和标准,随便变动带来的会是什么?绝对不是宗门的振兴,而是一场混乱、腐败、无序争斗……”
夫人仔细想了一想,点头说:“我儿果然见识不凡。”
“母亲过赞。”陈昌言一笑。
“你说得对,必须先有一个准确的境界划分,只有形成了标准,才能开始进行变动……然而,他们手上,都没有我儿想出的这个境界之说,所以,他们不能随便变动。”
陈昌言谦虚地回答道:“我现在也只是提出了一个粗略的境界划分。每一个境界的具体标准,还需要与宗门长老、诸位兄弟、方叔以及母亲,多方探讨,才能最终敲定。”
夫人看他的目光,更加的深沉了:“还是我儿稳健。”
“是。”陈昌言低头笑道。
“越是这种事关宗门振兴之大事,越是不可操之过急。”夫人对他非常认可,又点了点头。
当然不能操之过急……陈昌言本来就没有想过,把自己的价值一股脑地全抛出来。
但是,不急归不急,这件事也不能办的过于慢了。
他的宗门要变得更强才行,至少要跻身天下一流宗门的行列……因为,在他的世界,谁都没有底气说出“强者独行,弱者成群”的话,身后的宗门强大与否,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即使是桃子那样的高手,如果哪一天成为了孤狼,也立刻会变成黑暗的森林里众多猎人的猎物。
而且,还属于是肥肉。
高位修士身上的法宝、功法,甚至是本命神魂和修为,多少人都躲在暗处觊觎许久?
就说桃子手上的那把未完成的哭魂伞,还有她的本命神魂冥河渡鸦,不知道已经被多少人,眼热的死去活来了……
他身上的阴阳之血,也是一样。
“我们暂定用两……半个月的时间,将每一个境界的标准,拟定出来,”陈昌言估摸了一个合适的时间,说,“然后,将人境弟子划入外门,将地境弟子划入内门。”
万枭宗的内外门弟子的待遇,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有一些根骨极佳,但现在还连基础心法都没有没有练满的弟子,就没有必要继续带薪划水了……
“甚好。”夫人说道,“那这个标准界定……”
“我会先拟好一个草稿,再送给母亲来定夺。”陈昌言说。
照着来修仙,也不能瞎几把生搬硬套。
他的世界,确实是有里描述的那种灵气,但很多东西都不一样,比如他们主修的是神识,神识大过天,比如福缘在他们的世界,是一个可观测的数据……
“如此一来,宗门必兴。”夫人点了点头。
“宗门必兴。”陈昌言也说道。
……
午后,陈昌言又去后山修炼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清念之书出现之前,他一直保持着神识的清洁,修炼心法,运转真气,都只专心温养和强化本命神魂。
可以说,清念之书的出现,稍微打乱了一下他的修炼节奏。
但问题也不大,无非就是多付出一些的努力罢了。
他回到房间,就看到桌子上果然放了一张纸。
都是天眼煞雕的改名备选。
陈昌言拿起来一看……
第一个……
“宗子之雕,体大而壮,直入云霄九万里,见过溪流潺潺,阅尽千丈险峰……应当名为,云霄煞雕。”
陈昌言:“……”
要不是知道这些名字都是出自儒门学子的圣贤之笔……劳资还以为你在开车。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继续往下看去……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名曰:垂天煞雕,妙极。”
“孤飞一片雪,百里见秋毫。名为,百里煞雕!”
“鹰隼,生而为天之傲物,凡夫俗子不可亵玩……宗子之大雕,应该称作,傲凡煞雕。”
陈昌言没有照镜子。
但他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不是……
他们这属于是完全没有领会圣意!
之所以要改名,关键点不是这只煞雕要叫什么煞雕,而是煞雕二字本身!
幸好,陈昌言已经经历了一年“愉快”的老师生活洗礼,在作业里见过了无数的奇葩,此时,血压还算稳定。
嗯,其实也是怪自己,身为一个老师,没有提前将重难点圈出来。
你不圈重难点,别人怎么知道如何作答?
他快速地顶着各种名字的煞雕,继续往后翻动……
翻了半天,他终于找到一个,对“煞雕”二字没有那么执着的人了。
一个名叫公段的大聪明……
“古人云,偶开天眼觑红尘,故,天眼煞雕身为宗子本命神魂,也可拟作人名……为,觑尘氏!”
陈昌言长叹了一口气:“……那我的马,是不是要叫沃尔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