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宏宇道了一声谢,让掌柜去忙,他也上了房间。
躺在床上,夏宏宇只觉得心里激动,这几日进入朔宁县之后,他看到了顺国昌盛的将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没有了阶级,所有的人都没有被区分开来。
甚至,连氏族一直掌控的书院,入仕的途径,在说宁县都被打破以往常规!
他看着安宫,语气里有着掩盖不住的冲动:“陈冲若能回来,我要用他!”
安宫明白什么意思。
他一直跟随在夏宏宇的身边,能够做掌印,已经是将太监做到了极致。
甚至他有一定的权力,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去用自己身上的权力而已。
如今夏宏宇说的这些话,他知道,自己也许在将来要出手了。
夏宏宇最后一站打算去县衙,毕竟县衙才是整个朔宁县的中心,心脏位置。
到了县衙,他能够知道朔宁县为何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翌日,夏宏宇走到门口,就发现这里的衙役,并不想外面那样凶神恶煞,更多的是一种温和。
见到他们一群人走过来,衙役走上前询问。
安宫将一道令牌拿出,衙役看了之后脸色大变,赶紧跑进去找柳宁毅。
柳宁毅听说了是禁军的令牌,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面慌张,猜测禁军跑到朔宁县来做什么?
匆匆来到县衙门口,见到一个老者被老太监扶着,他赶紧上前,纳头便拜。
但他突然想到自己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只能抬头看着。
安宫笑了笑:“进去说话吧,这里不是地方。”
进了内堂之后,柳宁毅一路引导,等夏宏宇坐正了,安宫才说话:“此次圣上微服私访,就是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
圣上?!
柳宁毅吓了一跳,全身都在颤抖。
他赶紧应答:“是是是,下官一定守口如瓶。”
夏宏宇抬抬手:“起来说话吧。”
柳宁毅谢了圣恩,才低头弯腰地站着。
“说说吧,朔宁县究竟怎么回事?”夏宏宇语气淡然。
柳宁毅立刻慌张,颤颤巍巍道:“圣上,下官不知道要如何说?”
夏宏宇敲了敲桌子:“就说朔宁县如今的情况。”
柳宁毅明白过来,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坝子乡的七千护卫被发现了。
既然不是,那么其他都好说。
朔宁县如今的发展,早已经超过了一般的县城,甚至连府城都比不上朔宁县。
可以说,若按照顺国的税金缴纳标准,朔宁县也无需隐瞒真实的县衙收入,那么朔宁县一年的税金,足以抵得上一个郡的。
而且还还没有算上陈冲弄出运输线赚取的金钱。
运输线是陈冲建立起来的,陈冲在其中也有投入,而且运输线就是由陈冲掌控。
虽说陈冲已经不在朔宁县,可谁都知道,整个朔宁县的人,没有与陈冲作对的。
陈冲给了他们外面的人都给不了的生活。
在朔宁县之外,那些人被迫做工,苦力,最终的结果还有可能会吃不饱穿不暖。
到了朔宁县,只要不懒惰,不仅是可以吃上饭穿上暖和的衣服,还能存到银子。
偶尔能带着家人去饭馆里小吃一顿。
这样的生活,在外面的人看来,与县城小户没有什么区别。
况且官道宽敞了,以前村庄到县城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如今大兴土木,工事一直都被朔宁县放在第一位,开山造路,最远的村庄到县城,坐上马车,也不过大半天的时间。
大多数村庄一个时辰就能到县城。
比如说小河乡这些距离非常近的,一炷香时间就能到县城脚下。
将这些说出来,柳宁毅并不认为自己有失职。
夏宏宇听着柳宁毅关于朔宁县的汇报,非常满意地点头,但他又有疑问:“朔宁县大兴土木,所需的钱财从哪里来?”
柳宁毅愣了一下,紧接着回答:“是朔宁县县衙的税收。”
“如此多税收,莫非剥削百姓?”夏宏宇眉头一挑。
柳宁毅跪在地上:“圣上,朔宁县自从陈大人上任之后,第一个原则就是不能剥削百姓,即便陈大人已经离开朔宁县,可陈大人当初定下的规矩,谁也不敢逾越。”
“那是为何能有如此多钱?”
柳宁毅赶紧让户书吏房的县吏拿来账本,双手呈上:“圣上,这是朔宁县上个月的税收,请您过目。”
夏宏宇将账本拿过来,看了上面的数字,就算再如何沉稳,这时候也瞳孔震颤。
上面的数字,可是比一个郡的税收都要多。
也就是说,朔宁县将最基本的税金交到了燕都之后,剩下的全部用来发展朔宁县工事建设和民生福利了。
怪不得啊!
怪不得朔宁县的百姓如此幸福!
夏宏宇将账本放下,深吸一口气,也明白过来,苦笑,一个县在自己眼皮底下如此杰出,若非夏佳怡与自己提起,他还真要到死都不知。
柳宁毅将陈冲离开的时候,给他的所有关于朔宁县建设的计划书递了上来。
这可是柳宁毅的压箱底了。
他每次不知道要如何办的时候,就会在这计划书里面寻找答案。
而无一例外,所有的麻烦和困惑都可以在计划书里面找到解决办法。
柳宁毅不得不说,陈冲能在朔宁县做县令,是朔宁县所有百姓的福气。
夏宏宇将计划书看完之后,心里面如万丈海浪汹涌,无数的观念被刷新。
他一只手抓住桌子,情绪激动。
就算下方还有柳宁毅,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等了许久,夏宏宇眼神暴露出无尽的狂喜,看着下方跪着的柳宁毅,咳嗽一声:“这计划书我要了,你找人誊抄一份。”
“啊?”柳宁毅抬头看着夏宏宇,但对上那双满是威严的眼神,他只能赶紧同意。
柳宁毅去让人誊抄一份,将原文交给了夏宏宇。
夏宏宇一手拿着计划书,一只手被安宫搀扶。
回头望了一眼朔宁县县衙,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乏了,回去吧。”
九月,伴随着金菊渐渐绽开,几辆马车又回到了燕都,关于夏宏宇离开燕都前往江南郡的事情,除了三省六部和几位大佬知道之外,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