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医女说让她们三个出门,沈初荷也十分惊讶,连忙问刘医女道:“不知是谁家,您知道吗?”
刘医女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梁医官派人过来说的,总之,你们几个去就是了,尽管放宽心,人家留下话,说是旧友重逢。”
“哗”一下,大厅里便起了一阵议论声,金枝恼火嘟囔道:“旧友重逢?呸!她们还有富贵朋友?哼!我看这户人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说不定就是那方家。”
周水儿看她一眼,悠悠道:“别混说,方家去年出了位举人,如今方老爷在知府面前,都是能说上话的,你哪来的脸,就敢瞧不起方家?”
“你还来呕我?请她们去的是方举人吗?明明就是他们家那位姑奶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过是借着娘家名头,在这府城立足罢了,有什么?”
她们在这里的争论无人在意,刘医女正嘱咐沈初荷等人道:“你们这便出门,除了药箱,其它一概不用带着。还有,那边可能要留饭,你们也听从他们安排就好,不用急着赶回来。”
“后院那边还有很多活……”
花香刚说了一句,就听刘医女道:“那些活计不用你们管,总之,太阳下山之前,不许回来。”
三人:……
“别啊,万一人家下午把我们送出门,难道我们还要在街上逛半天?再说您看这天,快下雨了,对了,我们是不是得带把伞啊。”
“别啰嗦了,快走快走,年纪轻轻的,怎么比我还婆婆妈妈。”
刘医女不由分说,推着三人出门,一辆马车早已静候在那里。
沈初荷仔细看了看:很好,车夫和马车都不认识。为什么她总是遇上这种事?
“三人上了马车,沈初荷看着花香林雪进了车厢,忽然扭头问那车夫道:“吴少爷这两日怎么样?还会天天练拳吗?”
“呃……”车夫一愣,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吴少爷。”
“咦?你不是吴府的车夫?那你主人是谁?”
沈初荷仿佛是认错人一般,满脸惊讶,却见那车夫憨笑道:“姑娘快进车厢坐着吧,您到了自然就知道。”
“不是吴少爷,也是和吴少爷有关的人,我认识的人里,就他最爱故弄玄虚了。”
车夫还是憨憨笑着,一个字也不说,沈初荷无奈,只得掀了帘子进马车,咕哝道:“没诈出来,真是,到底是谁呢?”
“一个车夫,竟也如此精明?”花香和林雪都好奇了:“你认识的富贵人家中,有这样人吗?”
沈初荷努力思索,喃喃道:“车夫大哥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好像还对我有些戒备,应该是有人提前叮嘱过。奇怪,这样的人,那肯定是对我有几分了解,会是谁呢?我数来数去,似乎也只有吴青礼有这个恶趣味。”
“这马车真不错,你看这座位的布料,十分考究,我瞅着应该是上好的绸缎。”
林雪伸手摸着座位上的锦缎布料,又抱起一个软枕:“还有这枕头,软软的好舒服,应该是鸭绒或者鹅绒的吧?”
“的确很讲究。”沈初荷打量了下四周,也慢慢点头:“所以,到底会是谁呢?吴府我去过没有十回也有八回,用得着故作神秘?再怎么着,一刻钟后到了地头,我还能不知道?”
“行了,你就别多想,咱们安心等着,反正总会有答案。”
花香安慰她,但沈初荷这会儿却钻进牛角尖,坐不到一会儿,又扭过头,掀开马车帘子向外看,片刻后惊叫道:“不对,这不是去吴府的路。”
“姑娘坐好,我不是吴府的车夫。”
车夫笑着扬鞭在空中打了个响,此时路上行人不多,马车跑得十分欢快。
“该不会是拐子吧?”沈初荷猛地回头,面色都有些紧张:“你们说,会不会是周水儿没招了,索性狗急跳墙,串通拐子,把我们一起拐走,一了百了?”
“怎么会?”林雪都吃吃笑起来了:“不说别的,就这辆马车,是周水儿能置办出来的?”
“人家不是还有个姑姑吗?知府的爱妾,品味高端也不是什么怪事。”
沈初荷如一只忙碌的仓鼠般,说完又掀开马车帘子往外望,接着回头急切道:“你们看,这是出城的路,不行,我要好好问问。”
“出城?”这下连花香和林雪都紧张了,沈初荷大声叫着“停车,停车。”那车夫却充耳不闻,马车一路飞跑着就到了城门前。
“乖乖不得了。再走出去,四野荒无人烟,咱们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沈初荷一边说着,拿起药箱走出车厢,对那车夫大吼道:“给我停下来,不然我药箱砸下去,看你吃不吃得住这一暴击。”
“姑娘们不要误会啊。”那车夫哭笑不得:“这马车虽是出城,却是去东屏湖的,我们公子今日想要带着女眷泛舟游湖,请几位姑娘前往看护。”
“嗯?是这样吗?”
东屏湖沈初荷知道,当下听见这话,便犹疑了,抻长脖子一看,果然,远处东屏湖已然在望。
“你们公子到底是谁?”
花香也钻出车厢,却听车夫笑道:“马上就到了,姑娘们稍安勿躁,到了自然知道。”
“这神神鬼鬼的作风,到底是谁?若是严修文,就让他给我等着。”
沈初荷心下稍安,坐回车厢,时不时掀开马车帘子观网,见这车果然是往东屏湖去,方大大松了口气。
“这样的马车,这样排场,又说什么故友重逢,初荷,你说……会不会是世子爷啊?”
林雪忽然福至心灵般地叫了一声。沈初荷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面色永远是淡然从容的,有时看见她,就会从嘴角慢慢拢起一丝笑,帅气的就像山崖间一株嫩松,清新翠绿,朝气蓬勃。
“确实是很久没有见到了。”
沈初荷心里浮现出在梅树间舞剑的那个人时,就感觉有两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目光一瞟,她端坐着咳了一声,镇定道:“不会是世子爷,他还在青山县呢。”
“也许来府城了啊,你这些日子又没回去。”
林雪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猜测靠谱,却见沈初荷断然道:“不可能,别忘了,我可还是他的挂名医女,他要来府城,肯定会叫我过去请脉。”
“这不就是叫你来了。”林雪指指马车:“不然还会有谁?竟然煞费苦心的来这么一出。”
“反正不会是世子爷,他那个人,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花样?”
沈初荷继续摇头否认,却听花香悠悠道:“不一定,我还记得,当日他来咱们医女馆,是为什么来着?对了,螃蟹夹伤是吧?可见世子爷有时候也是很风趣的。”
“什么风趣?明明就是恶趣味。”沈初荷也回忆起当日情景,忍不住“扑哧”一笑,旋即正色道:“那次是世子爷不知怎么动了玩心,说不定就是小桥流水撺掇的,他本人不这样。”
“哎!”花香愣了下:“对了,初荷你说起那两个小厮,我忽然想起,就那天,我从软红楼出来,严少爷送我很长一段路那次,我不是买的糖炒栗子吗?当时听见两个人在我身后说话,声音有点熟,我回头时,他们就拐过摊子去了,那时我就觉着有点像他俩……等等,你这是什么眼神?”
“编,接着编。”沈初荷一脸“我已看穿一切”的骄傲:“还声音有点熟,怎么这么巧呢?先前半句也没说过,偏偏林雪今天说了世子爷,你就想起来了?”
“怎么就冤枉我?”花香哭笑不得:“我是那样人么?你要说是小雪编的,这还说得通……”
“等等,怎么就赖到我身上了?你不是编瞎话的人,难道我是?”
林雪也不干了,抓着花香就要理论,就在这时,便觉马车慢慢停下,接着车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三位姑娘,地头到了。”
“哇!就要揭晓答案了。”林雪一手捂住胸口:“我这怎么还有点紧张了呢?”
“你有什么好紧张?人家明摆着是冲初荷来的,咱俩顶多算是个挂件。”
花香对自己的定位倒很清楚。三个女孩手挽手从马车里陆续出来,稳稳下了车。
一抬眼,便见不远处湖边的柳树下,系着一条很大很大的乌篷船。
“很好,这样大的船,首先可以确定不是拐子了。”
沈初荷拍着胸口高兴说了一句,旁边车夫牵着马正要找地方安置马车,听见这话不由一个踉跄:合着这位姑娘就没停止过怀疑。
“到底会是谁呢?”
林雪和花香也觉着兴奋,一拉沈初荷袖子,三人便往乌篷船走去,眼见到了岸边,就见另一艘小船从对面驶过来,船上船娘大声叫道:“这是谁的船?占了我家位子,还不赶紧走开。”
话音未落,从船舱里走出一位身材颀长的公子,负手立在船头,因他出来时是低着头,所以三人都未看清模样。
但沈初荷一下子就停了脚步。
“初荷,怎么了?”
林雪和花香看向沈初荷。只见她满面惊容,仿佛看见什么了不得的奇观,于是忙问了一句。
“我的老天,竟然真的是他,这……我不是在做梦吧?什么时候他也喜欢玩这种躲猫猫游戏了?幼不幼稚?”
“谁啊到底?你还没看见他的脸,就知道是谁了?这还真是故友重逢?”
林雪花香都觉诧异,好友嘴上数落着“幼不幼稚”,可嘴角分明笑意盈盈,让人越发好奇对方身份。
“世子爷还真是好兴致啊。”
却见沈初荷猛地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喊了一声,接着欢快向前跑去。
“世子爷?”
林雪和花香失声惊叫,她们之前虽有这个猜测,但那是玩笑居多,两人都没想到这神秘人真的会是叶东风。
见沈初荷跑得急,两人忙又叫了一声,只是不等喊完,就见好友已经到了岸边,然后跟只野兔似得,“嗖”一下从岸上跳到船头。
沈初荷很苗条,然而这份冲击力不轻,那船又是浮在水上,顿时就让她冲击的晃了两下。
“哎呀!”急促惊叫一声,沈初荷伸开双臂拼命想保持住平衡,然而这可不是她想保持就能保持住的。
眼看整个人向地面扑去,沈初荷急忙伸出双手捂住脸,暗道丢人就丢人吧,好歹不能毁容,唉!东屏湖的水我的泪啊啊啊……
下一刻,胳膊被稳稳地擎住,放下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色带着暗纹的锦缎箭袖,再往上看去,是叶东风满满惊愕的脸。
真帅啊!果然上天对帅哥都格外偏爱,哪怕是这种表情,也无损于他的颜值。
沈初荷心里赞叹着,然后就见叶东风收起惊容,翩然一笑:“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沈姑娘也会犯这种错,我以为只有猪才这么笨。”
神仙般的颜值立刻打了折扣,她错了,什么上天对帅哥格外偏爱?P咧,这副嘲讽人的嘴脸明明就很……
丑陋二字在心里打了几个转,终究还是没了下文,即便在如此恼怒的时刻,沈初荷也没办法下这种违心结论。
“这不是许久没见世子爷,有些兴奋了吗?”
漂亮少女臊眉耷眼扑打着身上衣服,那双如水般的眼睛都不敢抬起来看自己,这让叶东风心中莫名的愉悦舒服,哈哈一笑,他说道:“是吗?那我还真是好大的面子,不枉我扶你这一把。”
话音落,船舱里春草秋月等人都出来了,纷纷和沈初荷拥抱打招呼,春雨便来到船边,对花香林雪两人招手道:“怎么在那里傻站着?快上来啊,我扶着你们,不怕。”
“就是,不怕的,只要不像某人一般兴奋的来个兔子跳,这船其实很稳当。”
沈初荷:……
叶东风正在命令船娘将船舱周围的挡板除下,原来这船舱竟是活得。待把木板都除掉后,整条船便敞亮了。
众人进入船舱,只见里面一张长桌,上面早已摆满了各色碟子,除了白糖糕、鸡油卷儿,蟹黄酥’豌豆黄、枣泥饼等日常点心,还有十几个碟子里摆着水蜜桃、杏子,李子等水果和一些干果蜜饯。
最中间是一只长方形的大白碟子,里面摆放着十几块绿皮红瓤的西瓜。码的整整齐齐。
沈初荷眼睛一下子亮了,西瓜在这个时代属于贵重稀有的水果,只有贵族们才有条件享用,她从穿越过来后,别说吃了,就是见都没见过。
春雨招呼着众人坐下,林雪花香便指着西瓜好奇问道:“姐姐,这是什么东西?怪好看的。”
“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个啊,叫西瓜。是这些年才盛行起来的,除了京城和天下间几个繁华大城,其他地方不常见。我们跟着少爷走南闯北,到了青山县后,就再没见过这个,恰好昨天陈超过来,他在这里置办了几亩沙地,专门种西瓜,这是早熟的品种,他挑了最好的几个送过来给少爷尝鲜……”
秋香滔滔不绝地说着,只听得林雪花香眼睛都瞪大了,连连点头,看向西瓜的眼神都充满敬畏。
沈初荷也正打量着这古代的西瓜:看起来种植技术已经很成熟,这瓜比起现代的,也不差哪儿,肉眼可见的沙瓤,偶尔有汁水淌下,十分诱人。
奇怪。这么成熟的种植技术,为什么没有推广开来呢?若是寻常百姓夏天都能吃上西瓜,那幸福感肯定提升一大截啊。
她正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忽然就听叶东风淡淡道:“说起来有件事,我从刚才就一直疑惑,还望姑娘替我解惑。”
“嗯?是什么?”沈初荷直觉叶东风问的可能不会是好话,一瞬间就做好了戒备。
却见对方慢条斯理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悠悠道:“刚刚你上船,立足不稳,眼看就要扑倒在地时,为何会用手捂住脸?正常来说,不是应该顺其自然,‘啪叽’一下摔倒吗?”
沈初荷:……
她的直觉要不要这么准?还有,你是世子爷啊!不应该最讲究风度的吗?怎么会问出对女孩子如此不友好的问题。
“啊!刚刚那个船呢?之前我看到有一艘船过来,船上那位大嫂很泼辣的样子,说你们占了人家位子,人呢?船呢?”
沈初荷强行转移话题,一边还抻长脖子东张西望,只把众人看得囧囧有神。
片刻后,所有人一起爆发出大笑声,秋香和春草等活泼的,已经笑倒在同伴怀里,揉着肚子大声叫唤。
沈初荷:……
“喂!你们要不要这么夸张?花香,林雪,叫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几位姐姐都笑成这样了,不说赶紧给她们塞点黄连,还在这儿跟着笑,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医女的基本素养?嗯?”
“哈哈哈……”
林雪花香一改往日以她马首是瞻的作风,听见这话,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咳咳……”
咳嗽声响起,沈初荷一个眼刀丢过去,就见叶东风一脸无辜道:“这样大笑不符合我的身份,所以忍得很辛苦,只能咳两声来压下笑意。”
沈初荷:……
“好了,我真的只是好奇,并没有嘲笑姑娘的意思,实在是你的反应迥异于常人。”
看出来了,我今天要是不交代明白,这事就没法翻篇了是吧?
沈初荷咬牙切齿,但是看了眼长桌:算了,给这些点心水果,尤其是西瓜君一点面子,想吃它真的很不容易。
“有什么可疑惑?这就和打人不打脸是一样的,我看着要扑倒,那肯定要护住脸,省得摔一个血肉模糊,再毁容了怎么办?”
“原来如此。”
叶东风恍然大悟,接着眼睛往下一垂,嘴角弯起一丝笑意,轻声道:“也是,若毁了容,嫁不出去怎么办?”
“我是那种害怕嫁不出去的人吗?”
沈初荷敲敲桌子:“你知道为了抵挡我娘安排的相亲,我和她进行过多少次斗智斗勇的交锋?我只是怕毁了容,将来病人们看见我,望而生畏,尤其是再吓坏小孩子,就不好了。”
叶东风一怔,看着沈初荷认真面色,一时间竟分不清她这是真心还是玩笑话。
“怎么?你不相信?”
沈初荷一挑眉,叶东风连忙摇头,微笑道:“姑娘说得话,我自然相信。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至理,你怎么倒似对此十分抵触的模样?我实在不解。”
“我要求高呗。”沈初荷自嘲一笑,喃喃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得不到这个一心人,那还不如把自己奉献给杏林,为医疗事业奋斗终身。”
“呸呸呸!这是什么混话?让你娘听见,非打你不可。”
春雨啐了一口,又对林雪花香道:“初荷惯是有这些古怪念头,你们可不许被她蛊惑,医学上固然该多向她学习,这些东西,必须当耳旁风。”
叶东风看了春雨一眼,淡淡道:“沈姑娘格局高,你懂什么?”
“奴婢是不懂,奴婢只知道,格局再高,也不能不嫁人。”春雨摇摇头,嗔怪地看向沈初荷:“你啊!平时少琢磨这些,万一再带坏了林雪花香,怎么办?你对得起她们吗?”
春雨显然是认真的。
沈初荷一愣,刚要辩解,便听秋月等人也附和道:“对对对,春雨说的没错,初荷,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心气太高了,如今竟连这样话都说出来,这也就是在我们这里,若说去别人面前,人家不知道你志向高远,还以为你孤僻古怪。”
嗨!我怎么又钻牛角尖了,在这个时代,我的想法就是异类,都不用提供辩解机会,直接可以用火烧死的那种异类。
沈初荷低下头,扶额苦笑,但这只是一瞬,她很快便抬起头,笑颜如花道:“姐姐们说的是,我这是钻牛角尖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也没什么不好。”
叶东风却忽然端起茶杯,目光淡淡地道:“与其遇人不淑,却还要遵守三从四德,委屈窝囊过一辈子,我倒宁愿你们几个能有沈姑娘这份不如不嫁的心气。”
“咦?”
沈初荷猛地扭过头,就见叶东风悠闲啜了一口茶水,似是发觉了她的目光,他微微举起茶杯,诚恳道:“这船上无酒,我以茶代酒,敬姑娘的志向。唯愿你永保这份少年赤诚,无论岁月怎样流转,你都能遵守本心,不去随波逐流。”
沈初荷呆呆看着他,只觉一颗心滚烫的热,那热意上涌,竟险些逼出泪光。
她忙一低头,拿起自己面前茶杯,又伸手取过茶壶,倒满一杯茶水,轻笑道:“恕我今日高攀一回。人生在世,得一知己足矣。”
两人轻轻一碰茶杯,发出叮咚一声响,听在耳里,竟有几分欢快。接着船身晃动,抬头看去,原来是乌篷船轻飘飘驶了出去,在湖面上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段写的时候浑然不觉,修文时竟十分喜欢。我还是觉得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情愫十分动人,若两人还浑然无知,则更有趣味2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