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两个都没怎么去。”老头点头了。此时老爷子一点也没想过,这些日子,他也一次也去看过老太太。
“父亲,虽说他们不怎么过去烦老太太,但还不至于下毒。没有必要!”三老爷忙陪着笑。
“那她病了,你们俩去看过没?”老太师抬眼看着两个儿子。
两人呆了呆,迟疑了一下,除了宁御医来过来那次,他们陪了一下,装了一下孝子,其它时候,好像真的没去过。
“父亲,现在别管这些小事了,郡主不找到凶手不会罢手,先处理这些事吧!”三老爷忙按住了父亲,先要把眼前的事去了才好。
“老太太屋里的人可都拿了,说了什么?”老爷子压住了心里的不快,冷冷的问道。.
“一个丫头自尽了。”大太太不自然的说道。
三太太低头看自己的帕子,就当自己啥也不知道。
老爷子抬眼深深的看着大太太,嘴唇颤了一会,五个媳妇,都是他亲自选的。老太太相看,回来同他说,然后他也多方比较。老太太挑的,他一个也没选。现在他想说这是老太太识人不明都不行。
“也好,死一个,其它人就知道怎么说了。”三老爷想想,他在地方做官,这些刑狱之事,倒是颇有心得。走了一个,于是,正好是那有错的。不用他们特意嘱咐,回头也怨不到他们身上。
不过程家还是没想到,张谦夫妇从来就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老太太房里人全送进了刑部关起来,分开关,不许串供。
而张谦则叫人封了老太太的私库,还有叫来跟老太太最久的,结果一问才知道,老太太之前陪嫁的心腹,这些年,慢慢的被换了。然后这些年,老太太身边的人,也都隔几年一换,根本没有什么什么所谓的心腹。
张谦都想吐血,现在他都觉得程老爷子至于吗?这么防着老妻,若是头十年,怕后妻虐待孩子,防着也就防着了,等五个孩子都大了,还有什么可防的。结果,四十年,竟然捂不热的人心,难怪实娘会那么愤怒了。也懒得说啥了,直接让人查吧,理由就是实娘说的,老太太欠了你们家多少,我们赔。
而查账的高手前来,就查老太太嫁进来之后的账本,实娘的查账高手,都是多年训出来的,而且配合默契。他们进了账房,然后程家的账房是老爷子亲自管,老太太只管家务,所以有单独的家务账目。
去查家务账册,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管的,都可条目,老爷子也是那仔细人,说是家务也是大事,所以老爷子也和老太太一块管理。
另一头,终于在老太太的庄子里找到当初陪嫁的丫头,跟老太太嫁到程家,随后没多久,就被嫁到庄子了。虽说对之后老太太的事知道的不多,但是嫁妆还是知道的。忙说她的嫁妆是在官府过了明路的,当初老太爷也是觉得继母难当,于是对于老太太的嫁妆,倒是十分的精心。就怕老太太自己湖涂。所以手段也不少,说只要程家要脸,断不会让老太太断了后路。
那婆子也是恨极了,是当着程老太师的面说的,张谦轻轻的挑了一下眉。再看看程老太师和两位程家老爷。两位程家老爷显然并没有什么,一脸满不在乎。而老太爷明显的脸抽了下。
张谦想想,这活不好干了。于是他让人停下,忙又进宫了,这回他去见了太后,把前因后果一说,态度很明确,公中老太太插不了手,而家务账册,老太爷也要每月查账,那么老太太根本不可能欠程家什么。但实娘让查验老太太的嫁妆,又不能不查。真的查出点什么,只怕大家面上都不好过。所以求太后娘娘赐个懂行的,至少做个证。
老太后听了张谦目前调查的,气得就直哆嗦了,程家真是像防贼一般防老太太啊!直接让孙公公再去,你是我派的,看谁敢说什么。
孙公公对程老太太倒没什么,觉得就是个湖涂的,不过心眼不坏。反正跟着老太后玩嘛。有个没心眼的才好。现在看这样,孙公公都无语了。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孙公公在路上还和张谦讲个古,说说之前的旧事。
当初程老太太娘家官位不高,但还是有钱的。老太太也是正经嫡出长女,这样的,为什么把女儿嫁到程家做继室,其实也是有原由的。不然,给那么多嫁妆,说白了,人家真不是娶继室,人家这是合理受贿。不得不说,两家除了老太太就没傻子。
老太太其实也不是傻,她在外头对着外头人,她哪有傻的时候?不过在家,被老爷子哄得傻了。真的是捧着、骗着贤惠过头了。而程老太师这么做,不过是不能自扯遮羞布,总不能跟那些蠢货一样说,你是你家卖给我的?重点是你的嫁妆!所以好些事,不过是鬼哄鬼。
老太太娘家其实也不傻的,当初该得的好处也得了,毕竟是老太太的娘家,虽说没挤身一流大户,但也是京出二流里数一数二的人家。没有老太师的照应,能这样?不过是各得其所。只要不扯开,大家面上都好看。
“那要告诉实娘吗?”张谦这才明白,所以老太师是人才了。把一件交易做了四十年,还把人哄得开开心心的。所以他们惟一的,就是不该生六娘子。若是不生六娘子,老太太死也不会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可悲的搭头吧。
“真是的,这事,天知地知,老太师一个人知。当初与老太师订约的可是程老夫人的爹,那位早死了。你以为程老太师敢说,这嫁妆是他们家给他的贿赂?敢说,那么几万两银子的贿赂也够让他腰斩了。而且全家流放。虽说现在对老婆不好,名声有碍,但全家至少能保住啊。”孙公公呵呵了。
“那您知道?”张谦呆滞了。
孙公公不理他了,自己闭着眼,摇头晃脑起来。
“六娘子知道吗?”张谦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
孙公公还是不理他,好像没听见,慢慢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张谦摇摇头,默默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