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被撞得有些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这一次它居高临下那么俯瞰着我,嘴里的芯子吞吐得越来越急促。我知道这货是被刚才那一撞给弄急眼了,虽然是它自己眼瞎撞了树,可它却依然把这事儿的主要责任都归责到了我的头上来。蛇头朝后收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它又要故技重施了,这一次我避无可避,只有出刀!当蛇头朝我弹射下来的时候,我的刀也同时横扫了出去。一蓬血雨洒了我一脸,斗大的蛇头横着就飞了出去。刀锋斩落蛇头的同时,也将箍在我脚踝上的那根绳子给砍断了。我跟蛇几乎是同时落地,落地的时候我顺势朝旁边翻滚开去,这才避免被它那怕不有上千斤或者更重一些的身体给压死。
解开了脚踝上的套,我起身活动了几下,确认自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继续朝前走。至于那蛇,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别的野兽们的食物。这也不赖我,它要是跟我和平相处,大家不就能相安无事了么。接下来的行程倒是太平了许多,最起码我没有遇到什么机关陷阱了。或许是奶奶觉得第一天的强度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吧?我不知道她老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一直到了傍晚,我走到了第一个标注点的时候都没有再遇到陷阱。标注点是一间废弃的土屋。外墙上还隐约看得见几个斑驳的字,第一个是深,第二个已经完全辨认不出是什么来了。第三个勉强能认清是个洞!我不知道这间土屋从前是干嘛的,但是看看残桓断臂,还有人高的杂草。我决定把这里稍微整理一下,然后晚上就在这里过一夜。至于隐藏起来的信物,我打算明天天亮之后再去寻找。在我的潜意识里,信物应该是什么玉佩啊,腰牌扳指之类的东西才对。那武侠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将残破的屋子收拾了一番,虽然它已经没有了屋顶,就剩下两堵还算完整的墙了。但好歹能够容我在这里过一夜。在地上用树枝掘出了一个浅坑,我把搜集来的柴火码放到了墙角。深山里,大晚上的会很冷。我必须要生火,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冻死在这里。而且生火还有一个好处,可是避免一些危险,例如野兽什么的。我要是能无限使用别样红,自然也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顶多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可现实是,我别说无限使用别样红,到目前为止,我最多也只能砍出六刀。虽然跟最开始比,我的进步明显。但是在几次任务当中,我觉察到了自己的短板。别样红刚猛,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一刀秒。这是它的优点。缺点有两个,一个来自于别样红,一个来自于我自己。来自于它的缺点就是太耗费体力,而来自于我自己的则是,我体力太差!虽然跟普通人比起来,我的体力已经算是很强了。可是要想供应别样红,却还远远不够用。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练到什么程度才能无顾忌的使用它。这个过程或许会相当漫长。
“别人可以循序渐进,我不行!”我找来两根手腕粗细的树干,将它们斜撑在土墙上说道。这样撑着,好歹可以避免它垮塌的时候,朝我这边倒!没有亲人照顾我,万事我只有谨小慎微的照顾着自己。将火点燃,我又浪费了一次出刀的机会。就那么抱膝坐在火堆跟前,我看着摇曳着的火光发起了呆。我有些想念我的父母,虽然时至今日,他们的面容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些模糊了。
“如果他们在,我现在应该还是个普通而又平凡的学生。或许这个点,我也跟别的孩子一样,在家里刷试卷,为将来的考试做准备吧。也或许父母会因为钱吵架,或许我也会喜欢上同校的某个女同学。”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种或许,可是没有一个或许,会真的成为现实。尽管我很希望这些或许可以成为现实。平凡我不怕,这个世界上平凡的不止我一个。能够直面平凡,也是一种生活态度。我只想有个地方,能被我称之为家。而回家的时候,有那么两个人,能被我喊上一声爸爸,妈妈!
我就那么看着眼前的火光,脑子里想着从前的一些事情。
“爸我回来了!”火光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我背着小书包,手里还抓着一只刚从水沟里逮着的一只蛤蟆。父亲在做饭,我进门之后跟他打了声招呼。
“回来啦,洗手做作业,等你妈下班咱们就开饭!今天作业多不多?你那笔啊,本子什么的还有吧?别等用完了才跟我说,要快用完之前就告诉我听到没!今天接到你们班主任电话了,说是下周一晚上六点开家长会。下周我的大夜班,到时候让你妈去一趟。”父亲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背身对我说道。
“知道了,本子还有呢,今天写作文我有得了一个新本子。老师说我写得不错,奖励给我的。今天吃啥呀?”我放下书包,朝着厨房里的父亲走去。锅里的菜闻起来很香,我甚至闻到了肉的味道。
“你妈说你读书辛苦,今天炒个青椒肉丝犒劳你一下。还没熟呢,厨房呛得很,出去歇着吧!”父亲头也不回的对我说着。
“我妈啥时候下班啊?现在都六点了!”我朝客厅里的挂钟上看了看问父亲。
“快了,下班她还得开个会,不过这个点也应该开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哪里有这么多的会开。一个普通工人,开会能顶啥用呢。”父亲嘴里稍微有些抱怨起来。他倒不是抱怨母亲没有回来帮忙做饭。而是心疼母亲,干了一天的活儿,还得去参加那些狗屁倒灶的会议。
我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亲的背影。他跟我记忆当中的一样,是那么厚实,那么有安全感。我伸手朝他的肩头摸去,我想触摸一下父亲。因为已经很久,我都没有触摸过父亲那厚实的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