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境恐怖的威压仅仅是流露出一点,就让对面三人冷汗涔涔而下,身子不禁颤抖起来。
“不可能,信息上明明说梦星昂已经动身回梦家本家了,怎么还会在这里?”为首的人此时恨不得将传递情报的人碎尸万段,他们就是想趁天堑境强者不在的空档,去大战之地采集大师所需之物……
“三位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身子不舒服啊,还是别站着了,跪下吧。”梦星昂半眯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天堑境的威势大放,强行压的对面三人跪在地上。“好了,出来吧,别待在里面装不知道。”处理完三人,梦星昂转头对着身旁的水球说道。
平静的水球泛起波纹,随后炸裂,裹挟其中的火焰更是四下飞散。梦吟风收拢背后的肉翼,笑道:“宿老,您来啦,哎呀,他们的攻势太猛,我一下子还真脱身不出。呦,三位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那也不用跪下啊,这让人多不好意思。”
“胆敢折辱我们,如果让大师知道,别说是你小小的天堑境,就算梦家也定能……”其中性情暴烈的那人强行抬起头,愤愤地说着。
不过他话没说完,梦吟风直接一掌扇过去,“让你长这张嘴,不是用来口出狂言的。天夜国的渣滓,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主导了这次的妖皇攻城,我梦吟风发誓会提着他的脑袋给我四个兄弟祭奠!”梦吟风收起了嬉皮笑脸,神色阴狠地盯着那人道。
“抓回去,好好审问。”梦星昂一挥袖,转头离开。
“让我猜猜,几位现在恐怕恨不得想将我扒皮拆骨,生啖血肉吧。那就让你们尝尝吧。”梦吟风唤出血色薄纱,将三人兜住一拉,再以身后的肉翼包裹,负在背上。
血色薄纱在甫一接触到三人的皮肤时,就剧烈地灼烧腐蚀他们,不过痛苦地嚎叫都被肉翼所遮盖,只有梦吟风一人能听得见。
……
春寒料峭,经过挖掘队反复勘探后,最后确定了已再无有价值的东西,纷纷撤离了天兵镇。当然他们期间也跟梦家抗议,有几家的探索途经妖王的领地,面对几乎如出一辙的坍圮无不吹胡子瞪眼。其中尤以雷家为最,梦魂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盗走了妖王的密藏,让他们气得引雷劈山。
不过在关键时刻,还是梦星昂的现身平定了不满之声,所有人都意外在情报中已动身回去的天堑境强者竟根本没有离去。最后在梦星昂的一句“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些事只能不了了之。
而初春的到来,梦魂也算是完成了外出历练,准备回本家复命。
在天兵镇内侧城门前,梦魂整理着马匹上的物资,梦梓兰、梦梓瑶、梦吟风以及赵幼枫都来给他送行。
“好啦好啦,你们别送啦,以后有机会,我还是会回来玩的。”梦魂翻身上马,对着四人挥手告别。
“小鬼,你以后要是不回来,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梦梓兰凶巴巴地威胁道。
“梦魂,我欠你一朵玄灵花,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梦梓瑶红着脸喊道。
“梦魂少爷走好,我现在反而很好奇梓瑶小姐说的补偿是指什么呢?”梦吟风一副悠闲的模样调笑道。
“少爷,我以后一定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然后我会去找你的。”赵幼枫也在一旁大声道。
梦魂会心一笑,策马扬鞭,奔出待了一年的天兵镇。在路上行进了不久,梦星昂如鬼魅般站立在狂奔的马匹背上,道:“魂儿,这封书信事关重大,务必亲自交给你的父亲,情天族长。这次鬼鬼祟祟潜入天兵镇的三人来头极大,必须要家族做好一些准备,之后的大陆可能真的要动荡了。”
“祖爷爷,有师尊在,这个天下还有谁能翻的起风浪?”梦魂接过书信问道。
“梦溪老祖不可能永远护着梦家,待他老人家飞升,一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势力必然会趁机出世,我们梦家必须抓紧时间,尽可能地让自身强大,才能在乱世存活。这些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以后等你进入这片大陆,会慢慢理解的。”梦星昂回首看着高耸的天兵镇,轻叹一声,消失在原地。
“驾!”梦魂一扬长鞭,马儿在嘶鸣声中,以更快的速度向着梦家赶去。
在途经开元镇时,梦魂特意去了一趟后山,想要祭拜下司马星。一年时间,司马星的墓前却未见野草横生,虽然墓前供奉的餐点已腐烂发霉,但好歹也看得出会有人来打理。
“大概是以前司马府上的佣人吧。”梦魂这样想着,将一壶好酒洒在司马星墓前,道:“司马兄,我要务在身,就此一别吧。”
山风吹动,一名年逾古稀的老人拄着拐杖,带着一些粗陋的餐点行至司马星墓前,但见半壶好酒,与小半袋金币安放于此。
离开开元镇,梦魂连夜快马加鞭,来时花了数月的路程,硬是用了一半的时间赶回了本家。将梦星昂托付的书信亲自交给梦情天后,梦魂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机会。
“魂儿,我看了天兵镇发回的评估,这次的历练你做的很不错。”梦情天满意地摸了摸梦魂的头,道:“先去休息吧,明天就是表彰日,家族会以你为荣。”
梦魂乖巧地点头,看着梦情天与一众不知何时到场的宿老步入家族的议事厅。在梦情天转身离开时,梦魂用眼角余光瞥见他眸子中带着些许无奈。
梦魂自嘲地笑笑,也没太往心里去。他早已有了觉悟,为了报答梦溪的恩情,他将登临绝巅,继续守护梦家数百年。
第二日,梦魂回到梦家也依旧保持着日常的作息,早早地起床,面对初升的朝阳开始吐纳。不过此时已是今非昔比,梦魂的每一次吐纳都隐隐带有风雷之声。红莲业火说的没错,他的心脏经由狰皇精血跟天堑境命元淬炼强韧无比,流经心脏的血液也更加富有命能,能够支撑他长久地进行模仿奔雷之息的吐纳法。
强劲的心跳声震动着梦魂所在的院落,一声强过一声的跳动向着四周扩散,如黄钟大吕般鸣响。
随着长久的吐纳,梦魂浑身大汗淋漓,皮肤下的筋肉诡异地起伏。终于在一次吐纳后,梦魂支撑不住,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心脏剧烈搏动,为血液中的细胞带去大量氧气。
“比上次久了两息。”梦魂恢复过来,拖着疲惫的身子跨入了早已准备好温水的浴桶中,享受短暂的惬意。
……
还是一年前的地点,还是与那时相同的时间段,梦魂坐在大树荫下,看着归来的武者少年们对着依旧迟迟不来的阴阳师群体骂骂咧咧。而当初施展袖里乾坤的宿老,看上去精神也更加矍铄。待到正午,阴阳师们也稀稀落落地聚集。一如当年,唯一不同的是,有些人不在了。
宿老轻咳一声,道:“这一年里,你们被家族分配了各种不同的任务,大家都完成的非常不错。虽然有些人离开了我们,但家族的精神还在,而且会一直传承下去。让我们为逝去的族人悼念,并砥砺前行!”
所有人都低着头,沉默不语……
半晌,宿老再次开口道:“好了,抬起头来,梦家之所以强大,不光是因为我们有着凝聚力,更是因为我们自身的强大,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年的长进吧。”说罢,宿老抖手袖里乾坤施展,偌大的演武场再次出现。
“梦舞阳,出列!”宿老特意点名,当年他第一个上场,现在也要让他上场。
梦舞阳点头,一个垫步跃上演武场。经过一年的修炼,他不仅进阶入开明境,还达到了巅峰,体内充盈的真气不时在体表跳动,随时都可能凝结成真气兵刃。
梦舞阳看着阴阳师那拨人,他一年拼命修炼只为了一雪被梦舞铭击败的耻辱,可当回来时,却得知当年那个一边轻笑,一边击败自己的人已倒在了历练的途上。
宿老也知道梦舞铭逝世,只得向着阴阳师中问道:“你们派谁来?”
阴阳师中讨论一番,梦舞玄出列,飘上演武场。一年前他上场,被梦风祈的杀气刺激的当场哭了出来,没少被嘲笑。他在之后也是奋发图强,不断钻研阳术,修为进境巨大。
两人上来没什么好说的,摆开架势,梦舞阳就一个蹬腿冲向梦舞玄,还是当年那套出其不意,想迅速结束战斗。
梦舞玄双手掐诀,阴阳道力化作一面面可见的袖珍盾牌,围绕着他缓缓转动。
梦舞阳杀到,沸腾的真气包裹着他的拳头,他有信心,就算是纯铁盾牌,也能轻松打穿。
不过阴阳道术的威能又岂是寻常兵器可以比拟,声势浩大的铁拳狠狠砸在小巧的盾牌上,发出金铁相交之声。
梦舞玄没有理会梦舞阳的猛攻,他对周身的小盾牌有绝对自信,不达凝气境,绝难以简单攻破。
梦舞阳怒吼,双拳连击,看似缓慢转动的盾牌却能在铁拳近身时,恰好旋转至梦舞玄身前,替他挡下攻击。在数百下的攻击后,小巧的盾牌才出现不支,纷纷碎裂。
“结束了。”梦舞玄手中最后一个诀印结下。
梦舞阳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数个后空翻,远离梦舞玄。
“赤金洪流术。”梦舞玄指向梦舞阳,自他指尖迸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刹那虚空破碎,无数金色的兵器如山洪爆发般,汹涌冲向梦舞阳。
“跟一年前真像,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梦舞阳想起被天行草木术穿透时的恐惧,当下一咬牙,真气护住全身,大喝道:“截空手!”
不过梦舞阳未达凝气境,他施展的截空手只能是扭曲身前的空间,远远未能做到开辟空间,将赤金洪流导入未知的空间。
无数的金色刀剑冲击在梦舞阳的截空手上,但是因为身前的空间扭曲,刀剑被无序地弹向四周。
梦舞阳咬牙,双脚深深踩入青山石制成的地板中,赤金洪流的刀剑虽然不能伤到他,却靠着巨大的冲击力,要将他强行推出演武场。
梦舞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浑身阴阳道力疯狂鼓动,他跟梦舞阳都知道,现在就是一场拉锯战,要么他先道力不支,被梦舞阳擒住,要么梦舞阳截空手被破,被赤金洪流吞没。不过这终究是一场比试,他的优势更大,只要将梦舞阳推出演武场即可。
“舞阳,加油,别输给阴阳师那班人!”武者阵营的梦天怒率先大声喊道,受他感染,其他人也纷纷大喝,为梦舞阳打气。
梦舞阳也出声大喝,截空手挥舞更疾,隐隐反压住赤金洪流,开始一步步逼近梦舞玄。
“有人鼓舞,有人支持就是好啊。”梦魂坐在阴凉处,看到梦舞阳能抗住赤金洪流时,就知道他能赢。
事实也的确,梦舞玄最后还是道力不支,率先停止了进攻,主动认输。
梦舞阳转身对着武者阵营高举右手,喝道:“我赢了!”他身下的武者也爆发出热烈的呐喊。
宿老满意地一点头,“这孩子一年来进步不少啊。”
反观梦舞玄一边,他默默地下场,其他阴阳师也少有安慰他的。
之后,梦天怒跳上演武场,大家以为他又要挑战梦蝶,可是他却一指树荫处,道:“梦魂,上来,我要跟你打一场!”
“嗯?”在众人注视下,梦魂席地而坐,单手支着下巴,发出惊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