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在这里,下一步该怎么做?我去调取一下这附近的监控吗?”
钟离的面色很是……蒙圈。显然,虽然作为警署署长他破案经验丰富,但是对面前这种情况,他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嗯,调出来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不过说实在的,调监控这种事情真的是没什么大用。
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一百多年前,加布雷尔根本就没有葬在这墓地,甚至可能所谓的被刺杀身亡都是假的。
人鱼安娜特说加布雷尔伯爵大约两个月之前出现在了沉船溶洞,而胶岛警方也在相似的时间段里开始发现有脏器缺失的女尸。
现在格雷泽的墓穴被撬开的痕迹也比较新。
把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可以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加布雷尔很可能是在两个月之前突然出现在胶岛,并且盗走了妻子格雷泽的尸体。然后开始收集完璧美女的身体器官。这很可能是要举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看格雷泽棺材里的情形,虽然当初那位道长没能消灭她,却也肯定重伤了她,加布雷尔此举,很可能是为了给格雷泽疗伤或者……复活?
好吧,我承认复活这个事儿有点荒谬了,但是最起码,是恢复到能和加布雷尔自己“愉快玩耍”的程度吧。
不管怎么说,对于亡者要栖身的墓穴,还是需要尊重一下,哪怕只是走个形式。我让那两名警员从车上把我们带来的赤硝抬出来,倒进两个墓穴之中,然后把墓穴重新封好。
高老爷子看到这一切,脸上满是落寞之色。他这几十年的蹲守,到最后竟然只是守了个寂寞,杀害他妻子的凶手原来早就逃离了这里。
老爷子的心结,我是没办法去解了,只能说让他想开点。不管是格雷泽还是加布雷尔,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钟离打电话让警署里的技术人员去调取附近的监控画面,然后开车带着我们到了海洋馆。
没错,就是海洋馆。昨天早上进了海洋馆,一折腾就是一天,这地方怎么可能不再来看看呢?
然而事情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们询问海洋馆的工作人员,结果工作人员很明确的告诉我们海洋馆的沉船部分根本就没有什么拟真区,那种满是腐朽木板的危险区域,就算是有签免责协议也不可能让游客进去的。
我们顺着昨天的游览路线一路找到沉船区,结果沉船区就只有唯一一个路口,拟真区的通路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不过在之前独眼海盗呆着的地方,还是能感觉到一些残留下来的阴气的。
那么问题来了,当时那个独眼海盗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有意为之呢?
如果是在跟踪我和米可儿后,专门给我们两个布下的陷阱也就罢了,如果只是一个巧合,我们两个恰好撞上了那个独眼海盗才被送到了海底溶洞,那这海底溶洞以后还会吞噬多少人啊?
还好,根据安娜特说的那些,这洞穴的开启应该是和加布雷尔伯爵有关,只要搞定了加布雷尔伯爵,说不定那独眼海盗就不会再出现了。
按照我的意思,海洋馆应该完全封闭,可是海洋馆方面显然是不可能同意的,现在可是旅游旺季,日进斗金,最后只能让他们派人在沉船区门口看着,一旦发现独眼海盗和拟真区出现,就立刻闭馆报警。
做完了这些,就已经是中午了,这一次钟离没有再小气的带我们去路边摊而是在胶岛挺有名的一家酒店给摆了一桌。毕竟我这给他们帮忙的属于公事,其实是有招待费可用的。
吃饭的时候,我毫不客气的点了海胆。之前吃了一次,那个味道真的是让人难忘。米可儿见到我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索性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也拿了个海胆,把里面的肉一勺勺挖出来放到我的碟子里。这场面,看得在场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毕竟,这时候她可是没有化妆也没戴墨镜的。
“那个……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啊?我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木的,什么都想不明白那种。”
我们这边吃的欢乐,李瑶却是有些受不住了。一开始的时候她就以为我是要让她肉偿来着,可是越跟着我们走,就越发觉事情不是那么回事。
整个过程中我不但没有轻薄她,甚至连看都没怎么多看她几眼。这明显和她幻想中的不一样。
“带你出来,当然是要救你了,难道你还真的以为我们一群警员会看着他在我们面前把你给怎么样啊?你这太看不起我们人民警员了。”
“啊?救我?我……我有什么危险吗?”
听了这话,李瑶明显更蒙圈了,她可不觉得自己身边有什么危险。
是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吗?她那几个工作人员都是跟了她很久的,平时一口一个猫姐的叫着,她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们啊。
“当然有,只是你自己不自知罢了。”
钟离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看向了李瑶。
“从两个月前开始,胶岛就陆续出现了内脏缺失的女死者你之前的田雨也是其中之一,而你呢,是被标记过的下一个受害者,凶手不但要杀你,还要取走你的肾脏。”
“什……什么?取,取我的肾……做熘腰花吗?”
李瑶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差不多吧。其实我们警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魂存在,可是……有些东西不能不信。”
“对啊对啊,这世界上的事儿呢,并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你看不到就不存在,妖魔鬼怪什么的,其实一直生活在你们身边。”
包厢的门打开了,随着这段话进来的是一个端着烤羊排的服务生。我有些蒙圈,这服务生看起来不过就是二十出头,怎么声音如此苍老啊?而且……还神神道道的?
服务生自己却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报了一句“孜然羊排”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就扭身出去了。
而他这么一扭身我才发现原来说话的并不是那服务生,而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道士。没错,就是我之前在火车站广场遇到过的那个老道士!
“是你!”
我当即一拍桌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当初在站前广场和他搭话,其实主要是出于心里烦躁,想要纾解一下情绪,倒也并没有太把他的话当真,可是特娘的你老东西给我那破锦囊就有点过分了。
内事不决问百度,外事不决问谷歌,房事不决问天涯。
当时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真的想把那玩意儿直接塞他鼻孔眼儿里去。
耍人也不带这么耍的。
“福生无量天尊,没错,就是贫道,年轻人,你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嘛。”
老道士嘿嘿的笑着,也不用人让,自顾自的找了一张空椅子坐下,问都不问就用他那一看就没洗的手抓起一根羊排就往嘴里送。
“你,你给个不发火的理由给我……”
我的嘴角肌肉已经不听我自己使唤了。他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今天飞让他见识一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发火的理由,不就在你身边吗?你看看你看看,那妮子漂亮的都不像人了,这还不算桃花?那这世上,可就没什么桃花咯。”
老道士丝毫不在乎我的愤怒,抱着羊排又啃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