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树……还真是好久没见了。该说不说的,学校还真是开明。”
在距离湖心岛挺近的一处岸边,有那么一棵合欢树。
这棵合欢树足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矗立在南湖岸边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据说还没有冀北大学的时候,这棵树就在这里了。
合欢的花语是言归于好,合家欢乐。寓意挺好的,于是乎这棵树就被学校里的学生们利用了起来,成为了冀北大学的一大景点——同心树。
据说情侣们如果在这棵合欢树下表白,就会得到合欢树的祝福,永结同心,就算是毕业也不能把两个人分开。
那些表白成功的情侣们,通常会把写着两人名字的红布条,系在合欢树靠岸那一边的树枝上用来祈福。
而一些来这里求姻缘的,则会把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写在粉色的布条上,然后系在靠着湖水那边的树枝上。意为落花有意,只看流水是否有情。
一些感觉身边人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男女女,如果不太确定的话,就会时不时的刀同心树这里来晃悠,看看树枝上挂着的,有没有自己的名字,还真是有不少情侣通过这种系布条的方式表白然后走到了一起。
记得有一次,乐舞灵就把我约到了这里,指着一片新挂上去的粉色布条让我看,上面写的全都是陈涛。
可惜,我这个傻缺,当时就是一根筋的想要给小花幸福……
哦,光顾感慨了,差点连正经事都忘了。我这过来当然不是来感怀当初那些事情的,在同心树南边的草地上,有一个井盖,里面安置的是浇灌湖边草木的喷水装置的阀门。
拽开井盖之后,我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单人用的充气冲锋舟,以及小型气泵和船桨。这些都是学校方面提前给准备下的。
毕竟,死亡就是从这湖心岛上开始的,想要把事情弄清楚,那上岛就是必然的。
我是不可能游水过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条船,我还多少有些转圜的余地,要是真的在水下遭遇水鬼,说不定明天早上上头条的就是我了。
冲锋舟不大,很快就充满了气。我把它丢进湖里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划向湖心岛。
这段水路其实并没有多远,也就是三十米左右。在划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感到一阵阴气从湖心岛上飘了过来,紧接着,我就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骂了声蠢货。
这几天的事情着实有点多,脑子里乱糟糟的琢磨着些有的没的。白天见校领导的时候主要就说了一些复学分班之类的事情,然后……我居然忘了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学校方面在很多年前就定下这最后一条校规,绝对是有其意义的。
说不定学校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湖心岛上藏着什么,可是……他二大爷的,之前会面的时候,竟然完全没人跟我说!
算了,这会儿不是骂娘的时候,先弄清楚刚刚看到的是啥吧,我很确定,自己绝对不是眼花。要是一次就能把罪魁祸首抓了,明天我可以考虑一下跟他们要个博士学位啥。
以我的臂力,冲锋舟很快就划到了湖心岛边上,不过当我跳上湖心岛的时候,却是“咦”了一声。
刚刚划到一半的时候,我能感觉得到一股很明显的阴气。可是真的上了岛以后,那种微凉的感觉就消失了。仔细感知一下,这里甚至比同心树那边还要微暖一点。这还真是奇了怪了。
“我说……刚刚在树林里看我的是哪位啊?人也好鬼也罢,出来打个招呼可好?”
四下观望了一会儿,确定靠着湖水这边应该没藏着什么东西,我朝着前面的树林低声吆喝了一句。
这湖心岛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上来过了,草木繁茂的很,虽然今天月色还算明朗,树林里却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贸然钻进去的话,很有可能要挨上一闷棍。
然而……话音落下了很久,树林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做鬼做久了,一点胆气都没有了,在你的地盘上,都不敢现身出来见我?”
我又冲着树林吆喝了一声,可是这一次就和先前一样,树林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滞留在人间的鬼魂,善鬼极少,大多都是浑身戾气,心有不甘之辈。相比于人类,这些家伙的性格普遍比较暴戾。像我这样侵入人家地盘后还要挑衅的,十个里有九个半都要蹦出来抽我的。
可是如今此地如此的平和,就连鬼魂暴怒时泛出的阴气涟漪都没有,这着实是有些古怪了。
“请你出来你不出来,那我可要开始干活了。要是在我干活的时候打扰我,小心我打掉你满嘴的牙哦。”
第三次挑衅,依旧没有产生作用。不过我并不着急,今天只是第一次探岛而已,就算没收获也不打紧的。
从手机里翻出曹子孝发给我的墨清澜死亡现场的资料照片,和周围对比了一下,我很快就找到了墨清澜陈尸的地方。
之前安排冲锋舟位置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这方面,墨清澜陈尸的地方就正对着同心树,距离我登岛的地方不过五六米远,要是我在过来的时候航向稍微偏一点,说不定就直接压上去了。
陈尸地那边,借着月光可以隐约看到地上有一圈用石灰画出来的人形轮廓。墨清澜当时是以一种头水脚林双臂张开的姿态倒在湖边的,从头部那个圈的位置看,她的头发甚至都已经落到水里了。
借着月光在白圈里仔细寻找了一会儿后,我终于在接近左手手腕的位置找到了一块儿颜色较旁边泥土更深的土。
之所以只是借着月光而不用手机开手电,是因为我在顾忌这林子里的东西。
人的眼睛对黑暗是有一种适应性的,适应了月光的环境,周围有什么异动我就能察觉到,一旦开了手电,那视线范围基本上就被锁死在手电光的范围内,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要是有什么异动就很难察觉到了。
带上手套,捏起一小撮在鼻子
这上面沾染的应该就是墨清澜的血了。
我从腰包里摸出几粒糯米丢在那些土沫子上,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糯米丢上去之后居然毫无反应。
这不应该!
墨清澜中了尸毒,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那些灰土里也确实是有腐败血液的,可是糯米碰到尸毒以后是会起反应的,没反应就说明没有尸毒。
从墨清澜的状况来看,尸毒应该是从双腕的伤口进入体内的,那么血液从伤口流出时就必然会沾染尸毒。可现在没有。
那墨清澜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说墨清澜的死其实和后面那三个死者并不是一回事儿,只是放光了她的血,让她失血而死,然后才找机会在她尸体里注入尸毒来误导可能会追查的人?
那么……七天以后被发现吊死在湖边树上的死者……其实是另外一个案子,只是时间点上巧合了?
这……这不是难为我玛卡巴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