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对她动手脚了?”
见到施逸萱在地上惨叫打滚,李平安的面色顿时一变,很是严厉的看向了那个带她进来的警员。
那警员则是满脸的无辜,他哪有动什么手脚啊,警署的人哪个不知道我和警方关系暧昧?我身边的女人那是谁都不敢乱动的。
“没事,李叔,她这是自己的毛病。帮忙按住她,别让她真的把自己弄伤了。”
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施逸萱这到底是什么毛病。从她的惨叫声和身体抽搐的样子来看,似乎是有个人在用无形的鞭子抽她,可是实际上,她的衣服没有破损,身体似乎也没有受伤,只有痛苦是实实在在落在她身上的。
上次她犯病的时候我没能给她好好检查,现在……怕是也不能了。不过我感觉这应该跟她身上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有关。
而那个影子……似乎是对我抱着一种善意的。
在李平安的吆喝下,门外又进来一名警员,和先前那名一起,把施逸萱给按住,并把一条毛巾塞进了她的嘴里,以防她在痛苦中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一次,施逸萱的惨叫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等到结束的时候,她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俏丽的脸蛋上此时布满了眼泪和口水,身上那条破烂不堪的裙子更是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随便拧一下就能拧出一股水来。
期间有医院的大夫听到惨叫声要进来查看,被守在门口的警员挡住了。倒不是不乐意给施逸萱施救,实在是她这个症状,大夫来了也没用,最多就是给她打上一针镇静剂让她直接睡过去而已。
李平安每天的公务很多,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我,询问了一下我的意见,把施逸萱给我留了下来,带着刘雪晴和警员们一起离开了。临走还一再的叮嘱我如果有什么他能帮上忙的,随时给他打电话。
而他们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一名护士送来了一套女孩儿穿的衣服。说是刘雪晴让她去帮忙买的。
脱离了那种古怪的状态之后,施逸萱除了整个人变得非常疲惫外,身体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我这高级病房是可以洗澡的,她进去洗了一下,换了衣服出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床边陪我聊天。
我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施逸萱是否知道那种古怪的痛苦是从何而来,施逸萱很是茫然的摇起了头,说是就最近今天才刚开始的,只是一次比一次来的剧烈,时间也越来越长。
而当我问到她是否知道自己身上附着着东西的时候,施逸萱给我摆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表示自己毫无所知。只不过……她在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看着可不像是毫无所知。
算了,她不愿意说,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只要对我无害,暂时我也没有什么精力去管了。
大约到了午饭十分,乐舞灵终于醒了过来。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记忆就只到给赵默打完电话,在路灯下等着为止了。
在两个女孩儿的照顾下,吃完了午饭,我本想睡一会儿,却怎么都睡不着,就让乐舞灵给赵默打个电话,喊她过来陪陪我。
其实早上醒来以后,我多少是有点不高兴的。我这时间越来越少了,做女朋友的,赵默理应多陪陪我才是。可是早上睁开眼看到的却是刘雪晴,而赵默到现在都没有现身,这属实有点不应该。我知道赵雷牺牲了,他家里那边应该也很忙,但是……将死的总要比已经死了的重要吧。
不过乐舞灵这电话打出去以后,我才知道我错怪赵默了。
赵默没有来医院并不是去帮忙筹办赵雷的后事,而是亲自和阿雅一起赶赴毕方找人了。
在电话里,赵默把胸脯拍的“咣咣”响,让我老老实实的在医院等消息,她一定会把能救我的人给带回来的。
这傻丫头……其实我特别想跟她说……如果就剩下最后的一点时间,我真的很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和她腻在一起。
第一天和第二天,就在乐舞灵和施逸萱的陪伴下这么过去了。我有数的几个朋友,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到医院里来探望我。
虎牙那铁一样的汉子戳在病床前面,虎目之中全是泪水。林浅不得不从包里摸出纸巾一一张的塞给他哥哥。
楚阳翔自然也是来了的。得知我本来还能多活几天,就因为去救他和南笙导致真气大损,大限提前到来后,楚阳翔的脸扭曲的好像魔兽里的不死憎恶一般。还是我劝了他半天不要挂怀,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不过最近总和他腻在一起的南笙却并没有来。当我问起的时候,楚阳翔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不愿意多说。
说起来,南笙那天离开时的样子就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是她的沐学姐跟她说了什么,还是咋的。
在表示忏悔之余,楚阳翔再次表示那几个需要照顾的姑娘,他会负责到底,让我放心。另外,还带了一封信给我,说是楚梦璃写的。楚梦璃说她现在是家族的实际掌舵人,不能再随便哭了,所以就不来看我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等我出院的时候能亲手为我准备一顿大餐。
余温那纨绔来就来吧,竟然带了足足八个漂亮的姑娘,跟我说这都是南广市最好的嫩模,问我喜欢哪个直接留下,钱什么的全算他的,气得乐舞灵差点一脚把他踢出去。
蓝心语在过来之后表示了一下惋惜,再次感谢我为她做的按摩,并且表示以后我身边那些姑娘们的安全就交给她了,只要她在南广立着一天,就不会让我身边的姑娘被什么坏人欺负。
就连南哥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消息,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带着烧鸡和啤酒跑到了病房,可惜如今的我也就只能看看,没办法和他一起喝酒吃肉了。
其实看到南哥,我就会下意识的响起胖子和白素素。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挺想见见他们的。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主动发消息给他们。
生离死别,不是什么好事儿,何苦让人难过一场呢?而且他们两个都是阴阳道上的,就算我真的挂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再见。
第二天晚上。送走了最后一批从南哥那儿得到消息的街坊邻居,我感觉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让轮班的乐舞灵拿过手机,想和赵默说上几句话。
和阿雅一起去毕方的第一天,在我让乐舞灵打过去电话之后,赵默都挺活跃的,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消息,可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她就沉默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发一个信息过来。
可是,电话却没打通,提示说对方已关机。
我有点担心。
毕方那边毕竟是苗疆,古老而神秘,哪怕洞神已死,也很难说有没有更加厉害的东西冒出来横生枝节。
心里充满了忐忑,可是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我再支撑下去了,就这么忐忐忑忑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我做了一个很无力的梦,我梦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潭,岸就在身边,而当我要抽身而出的时候,泥潭中就有一只只腐烂的鬼手伸了出来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拼命的往回拖,直到把我脱回到离岸几步远的地方,就松手离开,我再想要上岸,就如此轮回往复,直到……一滴冰冷的甘露,落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