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永远飘荡着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让我的鼻子多少有些不舒服。
哦，这里不是我的下一个目标第五医院，而是南广市设备做好，医生素质最高的第一医院。
说实话，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小题大做了，我本身就是学的鬼医之术，治个伤啥的那是相当拿手，之前在龙王涧挨了那么两下都没住院，这次脑门上开了个口子，却被人给送进来了，而且还是每天床位费就是不小一笔的高级病房。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不过说到底这也是曹广军的一番好意，我就勉强受了吧。
“我说陈大师，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矫情呢？脑门子上划了个口子，也要到医院里来住几天，这人一有了钱，果然什么都不一样了。”
刘雪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一把小刀削着苹果。
“啥叫有了钱什么都不一样了。我跟你说刘警官，你说话要负责的啊，我是欺男霸女了，还是草菅人命了？就是住个医院，还是别人掏钱请客的，我咋就这么大罪过了？”
面对刘雪晴的调侃，我毫不客气的送了个她一个白眼。这娘们儿，当初求我帮忙的时候那叫一个客气啊，现在倒好，好像每次见了我不调侃一下她就不舒服似的。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有本事行了吧，以后可别带着我的部下到处乱窜了，你说你们开个探灵直播，让身为刑警的赵雷也参与其中，这要是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儿，我们警务系统多被动啊？”
刘雪晴一甩手，把苹果抛给了我。
“说就说呗，这个世界本来就存在妖魔鬼怪，难道上面那些家伙不承认就没有了吗？其实我觉得让人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十八层地狱也挺好。现在偷盗的、碰瓷儿的那么猖狂，无非就是犯罪的成本太低，不懂得敬畏。让他们知道犯下恶行死了以后还要在十八层地狱受苦，说不定做那些事儿的时候还能收敛点。”
苹果很脆，说起来，长这么大，好像还是第一次吃削了皮的苹果。
“切——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吗？我们现在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选择，在我们看来都是自己做出的，而一旦人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天条，有阴律，自己的一生是早就被规划好的，你说是不是活的很没劲？”
“你这属于歪理邪说。要是每个人的行为都是被规划好的，那还要天条和阴律干啥？”
“我哪儿知道要那些干啥？反正呢，听上面的话总是没错的。对了，昨天我们拍到康国胜了，可惜那边的摄像头太少，没等我们行动，他就不见了。”
康国胜？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怎么？你忘了？就是第五医院那个疯了的杀人医生，不是你说在医院里见到他了吗？”
看到我一脸蒙圈的表情，刘雪晴差点把水果刀甩到我脸上来。
“哦哦，那位民族英雄啊。”
“民族英雄？”
刘雪晴满眼都是蒙圈，想不通为什么我会给一个杀人的疯子冠上这么一个称号，于是乎我把土御门岁三的事情给刘雪晴讲了一遍，刘雪晴听得直翻白眼。
小犬一郎在第五医院死的好像干尸一样，这种事是必然会惊动警方的，只是小犬一郎的死状太过诡异，而土御门岁三则是三缄其口，坚称自己是走路的时候摔的，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刘雪晴一直以为我是偶遇了康国胜被他袭击了，没想到这疯子倒是无意中办了一件好事。
“行了，我知道了，抓到他以后，尽量给他好点的待遇吧。可不能慢待了这个民族英雄。不过这家伙现在不太好抓，他的活动地点已经从第五医院那边，慢慢的朝市中心这边靠拢了。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对了，你跟隔壁那个赵默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正经事说完，刘雪晴进入了八卦模式。可是她这话刚出口就听到门口传来一个有些冰冷的女人声音。
“刘警官，这些问题好像不应该你来问，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请你先离开吧。”
我有些发愣，病房门口，站着一个提着行李箱脸上满是风尘的女人，正是多日未见的白素素！
“哎呀，白小姐啊。好久不见了，那个……那啥，我就先离开了啊。”
刘雪晴的脸上写满了尴尬。留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逃命似的溜出了病房。
白素素拉着行李箱走到病床前，往刚刚刘雪晴坐着的那张椅子上一坐，俏脸带霜，一句话都不说。
“素素，你这是出差回来了啊。嘿嘿，那啥，路上辛苦吗？这次回来是不是能好好休息几天了？”
不得不说，刘雪晴这娘们儿实在是太害人了，你说啥不好，偏要问我跟赵默的事情，还问的那么暧昧，素素现在心里说不定已经开起了小剧场了。
“我很忙，就是路过来看看你而已。看样子你过得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白素素的声音依旧冰冷，哪有半点来探望病人的意思啊。
“素素，别这么严肃嘛。咱们都多久没见了。你……”
我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白素素的手，却被她闪开了。
“陈先生，请你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素素，别这样好吗？我……我……跟那个赵默没什么的。”
我想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没什么就没什么吧，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是赵默还是陈小花，你不管和哪个女人发生什么事情，都没必要向我解释。毕竟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不是，素素，你别这样……”
我承认，我有点被吓到了。打从认识她开始，哪怕是她刻意疏远我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如此冷漠的白素素。
一种直入灵魂的冷，好像冰山一般。
“唉——”
沉默了许久，白素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你说追我，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你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追与不追，都是你的自由。现在也是一样。追我还是追别人，同样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也没有什么抱怨。就这样吧。”
白素素说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杆。
“我只是听说你受伤了，作为朋友，觉得应该来看一眼，现在看过了，你也没什么事儿，我就该走了。还有任务，要去赶火车。”
“素素……”
这一次我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我很清楚，如果让她离开，可能，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放手。”
那冷冰冰的语气，仿佛能把人的心脏给动起来。
“哟，这是干什么呢？传说中的白姐姐啊。没想到，还真是挺漂亮的。”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有些戏谑的声音，抬眼看去，却见赵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双臂抱胸靠在了门边的墙上，脸上满都是得意之色。
“你？”
白素素冷冷的扫了赵默一眼，原本微微抬起想要把我甩开的那只手肌肉渐渐放松，散去了力气。
“我叫赵默，有脾气，你冲我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