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就在赵默不停地赞叹这华丽的一幕时，一个好听的女孩儿声音陡然从空寂的教室中响起。
有些纳闷，刚刚明明那些鬼魂都已经抛下了心中的恐惧，去地府轮回了，这个声音又是谁的呢？
好吧，声音的主人并没有让我久等，一个散发着淡淡荧光的人影从教室中间那个人偶身上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几乎和人偶一模一样的女孩儿，不用问，这就是曹一妃的魂魄了。
“不用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也是我的工作。你一直都知道他们在等着你吗？”
“嗯，一直都知道。周老师和同学们的怨念一直缭绕在我的魂魄上，让我无法进入地府轮回。我也想过到学校来见见他们，可是……有袁丹在，我根本就进不来。如果不是陈大师，我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才能去地府轮回。”
曹一妃说着对着我们三个深深的鞠了一躬。
“麻烦各位转告我爸爸，我走了，让他不用太想我，有弟弟在他们身边，我离开的也放心了。谢谢。”
曹一妃直起身子的同时，人形的魂魄化作了点点破碎的荧光在空中盘旋了一阵，涌入了地下。
“哇，这，这还真的是大型超生现场，呸呸呸，你们说什么呢，不是海南岛少林寺吐鲁番那个超生，人家这是超度往生好不好。”
赵默已经被这华丽的一幕彻底震撼了，直播间里的弹幕和礼物更是刷到飞起，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在公屏上说要出几个火箭请陈大师帮忙看手相和风水的了。
“好啦，直播间的各位大哥们，看手相看风水什么的，我不太专业，你们要看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免费。不过等一会儿，请各位大哥伸手帮帮忙，也算是做善事了。”
高三八班就这么解决了，不过还有个袁丹等着我呢，等下可是真的要仰仗这些位大哥了。
“陈哥客气了。”
“就是就是，不是说等下有演出么？刷给谁不是刷啊。”
“嘿嘿，你这能看到的表演，在别的地方可看不到。赶紧着，梦幻乐园都给你准备好了。”
看到我对着镜头抱拳，直播间里的诸位也是一阵吆喝，纷纷表示等下一定捧场。
而就在我和他们寒暄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走路的声音，扭头一看……我丢，那个曹一妃形象的人偶居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别说赵家兄妹和直播间里的人了，就连我都被这一幕给弄傻了。
要说刚才这人偶会自己动，我倒是不稀奇，毕竟有曹一妃的魂魄在里面，她不是什么厉鬼，不过情绪波动很强烈的时候还是能驱动按照自己的模样制造的躯壳的。但是现在曹一妃已经去超生了，这玩意儿怎么还会动？莫非里面混进了什么其他东西？
“站住！你是什么东西！？”
既然想不明白，就问问好了。
我右手捏着一张符纸，大踏步走到了人偶身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人偶很是迟钝的扭过头来看了看我。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什么？”
我有点恼了，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在我眼皮子底下一句话都不说就占了这人偶，还想带走？这玩意儿人家老爹可是还要呢，肚子里还有曹一妃的骨灰，要是让你给带走了，老子怎么跟人家老爹交代？
“袁丹。”
人偶的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让我眉头顿时一皱。
袁丹？是那个厉鬼占了人偶的身子？不对啊。这人偶身上根本就没有袁丹那种张狂的戾气。
“找……袁丹。”
硅胶做的嘴巴微微张开，又吐了三个字出来。
这次离得近了，我倒是听清一点了，人偶说话的声音和刚刚去超生的曹一妃非常的像。可是……曹一妃已经走了啊。
在我思考的时候，人偶已经把头扭了回去，迈着非常机械的步伐，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这突然状况让我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刚刚明明没感觉到其他鬼魂进来捣乱啊。
“傻小子，别瞎琢磨了，那是曹一妃。”
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谢天音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那是曹一妃？那刚刚去超生那个难道是假的？”
我非常肯定刚刚曹一妃已经离开了。
“她是曹一妃，但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曹一妃，你没发现相对于刚刚离开那个，这个很傻么？好像就只知道完成某件事似的。”
“好像是。别卖关子了，说吧。”
我对着赵家兄妹做了个收拾，跟着人偶出了高三八班的教室。那人偶动作虽然机械，目的却好像很明确，出了教室就朝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个曹一妃，并不是真正的曹一妃，而是高三八班那些师生执念的聚合体。这些年来，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曹一妃能在袁丹上门寻仇的时候出现，他们就不用死了。在他们超生的时候，这份对于曹一妃的执念留了下来融进了人偶体内。那并不是曹一妃自己的魂魄，曹一妃的鬼魂自然不会吸收这份执念。当她的魂魄离去之后，这些酝酿了十几年的执念，控制了人偶，要去继续了结高三八班那些学生们的执念。你也可以理解为，现在人偶体内的是由高三八班师生灵魂碎片拼凑出来的曹一妃。”
好吧，虽然有点拗口，不过我还是明白了谢天音的意思。
也罢，反正等下是要去度化袁丹的。有这么一个“曹一妃”在场，可能度化袁丹的过程会更加顺利一些吧。
跟着人偶一起走上了四楼，推开会议室的门，用手电朝里面照了一下，我回头对赵雷挑了个拇指。
会议室里原本堆放的那些桌椅已经被搬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放着那双红舞鞋的桌子。
原本脏兮兮的水泥地面上扑了一大块红色的天鹅绒地毯，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布置着各种颜色的射灯，在一面没有窗户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块幕布，与之相对的，是悬挂在天花板上的投影仪。
人偶率先走到会议室的中间，脑袋开始机械性的左右扭转，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赵雷按照我的吩咐走到东墙灯亮了起来。
不过灯光亮起来还不到三秒就开始了闪烁，甚至还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好像随时都会爆掉一样。
“袁丹，以你的怨气，不会害怕暴露在灯光下吧，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拿几个灯泡给我整下马威，你觉得有意思吗？把你的小把戏收起来，咱们今天是有正经事要做的。”
做演艺公司的，在布置灯光方面那绝对是专业级的，根本就不可能弄条接触不良的线路出来，这显然袁丹在搞鬼。
这女鬼也真是够了，真的觉得这点小把戏能吓得到我吗？你看看赵默那个兴奋劲儿，这连她都吓不到好吧。
“哼”
一声冷哼，在会议室中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身影在人偶的头顶上方浮现了出来，用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哼什么哼？你是个舞者对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舞蹈你还记得吗？如果再让你上一次台，你还有信心拿到舞蹈比赛的冠军吗？”
我把在舞蹈教室后窗外说过的话又对她重复了一遍。
“当！然！有！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沉默了足足三秒钟，袁丹终于开口了，虽然声音中满是愤恨，但是我依旧能从中听出几分期待之感。
“一场比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时间不能倒流，但是比赛可以再搞。我今天给你安排了一场高质量的比赛，没有什么后台操作，完全是观众投票，你，还有信心能拿到冠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