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辞世,厄运缠身,甚至还有狐妖作祟。
这个孟国会的遭遇,有些蹊跷,事情比阎守一想象中的要复杂,看样子一个晚上都未必能处理掉。
他皱着眉头说道:“我先替孟老板看一下手相吧。”
孟国会惊讶道:“阎先生还会看手相?”
龙飞城自豪无比:“孟总,实不相瞒,我以前会的那些都是走江湖的假把戏,但我阎哥会的可都是真本事,什么算命看相摸骨,什么看风水,样样都是手到擒来,多少人求着他他还不出手呢,也就是我知道孟总您是好人,这次又遇到麻烦,才求着阎哥出手的。”
龙飞城的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孟国会这种精明的生意人当然不会全相信,但他注意到阎守一虽然年轻,但办事态度认真,基本不提钱的事儿,就知道阎守一比自己以前接触过的那些风水先生要靠谱一些。
若阎守一是骗子,又或者真的是奔着钱来的,他的注意力不会完全在办事儿上,多多少少还要从孟国会那儿讨些好处,比如劝说孟国会高价从他手里买一些没什么鸟用的道符。
于是孟国会伸出了右手:“阎先生瞧瞧看。”
阎守一提醒道:“男左女右。”
“哦!好!”
孟国会赶紧换了左手。
阎守一定睛打量了一番,随后眉头紧锁,露出思考之色。
孟国会紧张道:“阎先生,我的手相有问题?”
阎守一摇了摇头:“你的手相,财福禄三宫饱满,有富贵的根基,天生好命局,主纹路深长,清晰有力,人纹呈上升趋势,照理说你不应该丧妻才对!”
提起了自己逝去的妻子,孟国会眼中出现了一抹悲伤之色:“我的妻子过去身体健康,很少生病,但两年前她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四处寻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天比一天虚弱,简直心如刀绞,最后我实在拗不过她,把她从医院接了出来,带着她回到当年刚刚结婚时租住的老房子,在她床边陪着她咽气……”
似乎是有些情感上的共鸣,龙飞城拍了拍孟国会的肩膀,还给他递了一根香烟。
阎守一则表现得更理性一些,他分析道:“孟总当下无非遇到的就是三件事,第一,痛失爱妻,第二,狐妖缠身,第三,厄运连连。其中狐妖是怎么一回事,我暂时还弄不清楚,但看孟总的手相,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失去爱人,最近的运势也不应该如此,我猜测……这幕后,一定还有什么事情。”
“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孟国会道。
“当然,我并非是说孟总有意隐瞒,毕竟我们是来处理问题的,”阎守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或许有人在您背后动手脚。”
龙飞城忽然插嘴:“阎哥,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孟总的妻子,不是自然死亡的?”
此言一出,孟国会的表情也有了变化,他面露愤怒之色,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
“倘若真是如此,我必定要叫那个害死我妻子的家伙血债血偿!阎先生,小龙,此事就拜托你们二人了,我可以无条件配合,请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龙飞城拍了拍胸口:“孟总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了!”
可阎守一却把龙飞城拉到一边,沉声说道:“先别答应得太快,万一事情处理不好呢?”
“不是吧,还有阎哥你处理不好的事儿?”龙飞城笑道。
“人心是很复杂的东西,真相未必是孟总希望看到的,如果是那样,查出真相未必是最好的结果。”阎守一说道。
龙飞城没多想:“阎哥,咱们只是拿钱办事,查出这一切的真相,至于结果好与坏,那是孟总该考虑的问题,不是咱们。”
“你说的……也对。”
阎守一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出手帮忙。
正在此时,一伙人闯入了夜总会的包厢中,这是一群穿着西装,看起来都有些上了年纪,走路说话都带着一股管理者气息的人。
为首的男子瘦瘦高高,一进门就走向孟国会,表现得十分关心:
“孟总,您怎么又在这里买醉?您千万得振作起来,咱们公司运营,可不能没有您啊!”
孟国会看了男子一眼,对阎守一他们介绍道:“这位叫丁立,是咱们公司的副总。”
孟国会的这句介绍,就显得十分微妙了,他只是单方面地向阎守一他们介绍丁立,却不向丁立介绍阎守一。
此举的意思,是让阎守一留意丁立。
孟国会最近厄运连连,还被狐妖缠身,如果他倒下了,获益最大的人,自然是身为公司副总的丁立,所以孟国会的怀疑不无道理。
丁立见阎守一他们穿着普通,便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劲儿地关心孟国会。
“孟总,您喝多了,要不我开车送您回去休息吧?”
孟国会吸着烟,想了想:“好啊,顺道把他们也带上。”
“他们?”丁立疑惑,不明白阎守一和龙飞城这种一看就是穷酸小子的角色,是怎么和孟国会混到一块儿的。
龙飞城反应迅速,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俺们俩是孟总的亲戚,孟总是咱们俩的姑父,听说姑妈去世了,俺们俩特意过来送姑妈一程的。”
孟国会确实是草根出身,他刚到榕城的时候,还是个刮大白的愣头青,后来逐步做成包工头,最后自己创办公司,成为地产行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丁立是知道的,孟国会身边有一些乡下的亲戚不奇怪。
于是他没怀疑,让龙飞城和他一起掺和着孟国会往楼下走,最后把孟国会塞进了一辆奥迪A8里头。
站在车外,丁立想了想,问道:“你们俩会开车吗?”
阎守一和龙飞城对视一眼,龙飞城正要说会,结果被阎守一给拦住了:“我们不会。”
“那行吧,我开车。”丁立对阎守一和龙飞城表现得有些烦躁,很不爽地坐到了驾驶座上。
龙飞城小声问阎守一:“阎哥,你为什么拦着我啊?”
“这个丁立确实有问题,”阎守一沉声道,“他身上有一丝狐臭味,说明他最近必定接触过狐妖。”
龙飞城一惊:“难不成丁立真的是幕后黑手,他派出狐妖来害孟总?”
“有这个可能,所以我不让你开车,因为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我们俩都可以及时抽身应对。”
“还是阎哥你想得周到!”
龙飞城坐进了副驾驶,心里做着监督丁立的打算。
阎守一则是到后排与孟国会坐在一起。
孟国会虽然喝了酒,但神志还是清醒的,阎守一坐进车里,孟国会就盯着阎守一看,直到阎守一默默地点了点头,孟国会才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前方,正是丁立的驾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