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阴人鬼混

白叔的话音刚落,我的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了当时的画面----

抬棺的八仙刚从山上下来,原本以为老幺的棺材入了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结果正开开心心吃饭的时候,二娃子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所有人吓得转头去看,却只看到老幺的黑白遗像……

但在二娃子的眼里,她爸爸老幺就蹲在神龛上,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们这些把他给埋了的人……那种场景,若是我也身在其中,怕是第一个就要被吓得摔倒在地的人。

张哈子讲,会不会是二娃子太想她爹老子,所以把遗像当成是老幺老?

白叔讲,我一开始也是啷个以为滴,但我到咯之后,看见神龛上下流咯一滩滴水,这不像是阴气凝结滴,更像是真滴有个全身湿透滴家伙蹲到神龛上一样。

吴听寒这时也讲,那滩水应该不是引起凝结而成的,否则的话,她早就被冻得全身发抖了,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力气抱着遗像。

确实,如果是因为遗像上有大量阴气,那刘继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即便她意志坚定,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她还是扛不住。

我问白叔,你晓不晓得二娃子围到水井转圈是么子意思不?

他讲,我一开始也不晓得,后来问老村长才晓得,这是二娃子在玩游戏,好像是喊过么子‘丢水娟’滴游戏,不晓得是个么子玩意儿。

丢手绢!

我和吴听寒张哈子几乎同时低呼出声。

这个游戏在农村很常见,一般也都是二娃子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在玩。但众所周知,这个游戏,一个人是根本玩不了的!

也就是说,在二娃子身边,现在还有一群我们看不见的小朋友,正在陪着她玩!

想到这里之后,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满脸震骇神色。

白叔讲,就是因为看不到,所以我和王先生才要守到前后两个门,看哈子那些东西到底是啷个进去滴。看二娃子这样子,再多进去几个,就是你们回来,怕是也下不得息咯(收不了场)。

白叔的意思我知道,这就跟凌绛以前让我多往人多的地方去沾人气是一个意思。一个普通小孩,身边要是有太多的阴人,就算那些阴人本身没对小孩做什么,那小孩也会被阴气侵蚀,最后魂归西天。

我讲,难道就不能把她和那些阴人分开?

白叔摇摇头,讲,问题是,现在有没得阴人都哈两说,哈啷个把他们分开?

不是,二娃子这样明显不正常,显然是有阴人在缠着二娃子,否则这大晚上的,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怎么可能围着一口井玩丢手绢?怎么到了你白叔的嘴里,就变成不确定了呢?

张哈子接茬讲,因为这里感应不到半点儿阴人气息。

白叔点了点头,也讲,莫讲是这院子里没得阴人老,整个老司城都没得阴人。到你们转来之前,我就是唱阴戏,都没能把周围滴阴人引过来。

一个阴人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没有其它的阴人,但老幺的魂不是回来了吗?难道连他也引不过来?

白叔摇头,讲,我是抬棺八仙之一,二娃子讲她爹老子就蹲到神龛上滴时候,我第一时间就冲进去看咯,除咯有一滩水外,么子异常都没得。

他继续讲,二娃子落水那天我也到,老赖子心肺复苏滴手法不对,最后哈是我把二娃子救回来滴。二娃子阴着脸笑我是亲眼看到咯,但是她讲她爹老子到河里,我上下走路两趟,都没发现异常。

白叔没有停顿,继续讲,给老幺办丧事滴时候我也到帮忙,而且专门选咯个照看长明灯滴差事,和之前一样,二娃子讲她爹老子就到棺材里头跟她捉迷藏滴时候,我哈是没发现异常。

一口气说到这里,白叔停了下来,看着张哈子,讲,我当匠人啷个多年,哈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实在是不晓得这东西是个么子鬼咯。

听到这里,我问白叔,讲,有没有可能不是阴人在作祟,而是精神分裂?

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发生,二娃子因为太过思念她父亲,所以思念成疾,在脑海中幻想出了一个老幺。之前她下河游泳也好,还是说她父亲蹲在神龛上也罢,其实都不过是她看到的幻象,并不是真实的呢?

白叔摇摇头,讲,你讲滴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我的检查过二娃子滴心理状况,不仅没得异常,相反三魂七魄十分健全,心灵也没受过伤,说明她不可能有精神上滴问题。

既然说她不是,那就肯定不是。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白叔来自云南那边,有一套他们自家专门检查他人身心的手段,但凡是他确诊了的,就不会有差错。

可如此一来,二娃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我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张哈子就当先讲,暂时管不了啷个多老,先把二娃子从那口井边上抱走,啷个晚老不睡觉像么子样子?

张哈子这话说的很委婉,其实他的本意是,这么晚了,二娃子还不去睡觉,而是跟着一群看不见的阴人在鬼混,小命都要混没了。

只不过二娃子还小,他不想让二娃子知道自己命悬一线,免得在她心里留下阴影。

说着张哈子就要进门,结果被白叔给拦住。平日里吊儿郎当的他,罕见的面色凝重的对张哈子摇头讲,我和姓王滴试过,后果很不好。

张哈子收回了跨进院子的脚,问白叔,会出现么子情况?

白叔讲,二娃子会撕心裂肺滴喊,一双手会伸向水井,就好像是有人在拉扯着二娃子滴手一样,要是强行把她抱开,估计那双手会直接扯断。

我看见张哈子听到这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皱着眉头问白叔,有没有试到祛阴?

白叔摇头,一脸无奈的神情讲,能想到滴办法,我和姓王滴都试过老,要么没得用,要么匠术根本就施展不出来。

听到这话,我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白叔的实力并不比张哈子吴听寒弱,而且还有年龄的优势在。连他都束手无策,那二娃子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白叔深深的叹息一声,然后讲,也不晓得老幺到底招惹到咯么子东西,啷个厉害不讲,竟然哈要牵涉屋里人。

张哈子闻言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二娃子,然后一脸悲怆的讲,恐怕不是针对老幺他们一屋来滴。

白叔忙问,不是针对他们一屋?那是……?

他是聪明人,还没说完,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真相,于是只一脸诧异的看着张哈子,满脸的不敢置信。

张哈子点了点头,讲,你这是么子表情?难道很难相信迈?啷个厉害滴东西,除老冲到我们来滴,哈有别滴解释迈?

白叔不信,侥幸问了一句,万一是巧合呢?

吴听寒直接一锤定音,讲,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过这种看不到也感应不到的阴人,难道这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