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麒麟之争

荣氏的效率很高,小宋把消息在内部放出去以后第二天就收到消息,说另外一只麒麟在一个古董商手上,现在已经联系上姜氏拍卖行准备在秋拍的时候进行交易。

荣晏廷告诉他:“你让人提前联系姜氏拍卖行把它买下,注意挑个生面孔,不能被姜屿辰察觉。”

“好。”

此时的姜氏拍卖行,姜屿辰正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倒在沙发里,这几天可真是费心又费力,都说不要得罪小人,他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要论心眼子他完全不输,但论做事的下限他可远远比不上,早知道就不去争这什么副会长了。

还是荣晏廷好啊,表面上被打压放弃,但背地里指不定在哪苟起来憋大招呢!

休息一阵后他有气无力地起身,现在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他做决定。

来到预展现场,此时已经有一批收藏家在提前相看拍品,一些比较稀缺的宝贝基本在这个时候就会被人买走,当然,能提前来相看的也不是一般身份。

忽然,他的目光注意到一个面生的人,此人有些矮小,留着一抹小胡子,身材微胖,看装扮像是外地来的富商,他问工作人员这是谁。

“这位是西城来的钱老板,特意慕名而来。”

“慕名?”

“他是为了手中的麒麟来的。”

钱老板仔细查验了一番,觉得没问题,就给工作人员准备将它买下,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等等!”

出声的是苏老板,东城市本地人,也是姜氏几十年的老客户。

钱老板转身望去,只见苏老板跑过来商量地问:“兄弟,这件麒麟能不能让给我?你有所不知,这麒麟原本是一对,我家里现在就差这一个了。”

钱老板听了这话面露疑惑,“不可能啊,另一个在我家里,我现在也只差这一个了。”

苏老板觉得不可思议,他想了想,没把话说透,而是暗示地问:“你确定家里那个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专门找专家鉴定过的。”

苏老板也毫不相让,“是么,我也找人鉴定过,还是这家拍卖行的廖大师亲自鉴定的。”

见这边有情况姜屿辰赶紧上前来,得知事情原委后互不得罪地说:“有可能这麒麟不止一对,而二位手中恰好都只有其中一只,这样,苏老板家里那只我们廖大师已经亲自看过,看钱老板方不方便将家中的麒麟带过来,我们当场验一验到底哪两只才是真正的一对。”

钱老板却不依,“我大老远从西城赶过来,不可能又跑一次,这只麒麟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就应该卖给我,不能因为他是你们的熟客就徇私吧!做买卖要守做买卖的规矩。”

姜屿辰笑着解释:“当然不会,我们也是希望它能真正地凑成一对,相信这也是每一位收藏家所希望看到的,如果确实不契合您拿回去心里也不舒坦。这样吧,来回西城确实不便,我们请廖大师把这只麒麟和苏老板家里那只进行比对,如果不能契合这只麒麟就归钱老板,如果契合的话能否请钱老板割爱呢?”

“万一我的那只和他的那只都匹配得上呢,你们先验给我看,我要根据结果再看要不要答应。”

姜屿辰望向苏老板,苏老板应了下来,立马派人回去取。

这里的插曲吸引了不少在场的收藏家,大家都很好奇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一会儿司机就将苏老板家里那只以及下边的底座取了过来,廖大师当众检验,众人都聚拢过来紧张地关注着。

廖大师查验得十分仔细,从两只麒麟的纹路、线条走势、以及用料等进行一一比对,甚至还检查了是否有隐藏的记号,最后得出结论:“这两只不是一对。”

“什么!”苏老板根本没办法接受。

钱老板笑了笑,“现在这个就应该归我了吧?”

苏老板不死心地追问,“从哪里看出来的?”

廖大师解释:“这只麒麟的前爪和底座上对应的凹槽不能够完全严丝合缝。”

苏老板用放大镜仔细瞧了瞧,不以为然地说:“这有什么?这么多年说不定是产生的磨损呢。”

“如果产生磨损会留下痕迹,但麒麟前爪线条圆润流畅,并不是产生磨损的样子。”

苏老板又仔细瞧了瞧,发现确实是这样,哎……事已至此,只能忍痛接受,姜屿辰让人按照约定将麒麟打包给钱老板,然后安抚地说:“苏老板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找到另一只麒麟的下落。”

“好吧,就麻烦你们了。”

“这都是应该的。”

打包好以后,姜屿辰亲自将礼盒送到钱老板手中,“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钱老板海涵。”

“行了,我不是那么小肚量的人。”然后接过他手里的礼盒。

麒麟终于到手,钱老板松了一口气,也不看其它藏品,赶紧走了。

这神态和举止让姜屿辰察觉到一丝异样,一般人得到心心念念的宝贝应该是兴奋满足,而不是如释重负,这表情倒像是完成了某一项重要任务,如果这样的话,背后说不定还有一个不方便出面的人。

不管是真是假,验证一下也没什么影响,于是姜屿辰给了下属一个暗示的眼神,那人立马悄悄跟上钱老板。

小宋跟钱老板约在对方下榻的酒店,听到动静从窗边望去,看到果然是钱老板回来了,他正从车上下来。

看一眼准备回去坐着等,却忽然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尾巴,那人正在观察这家酒店,察觉到对方有抬头的趋势,小宋赶紧隐藏身形。

看来待会儿走的时候得小心一点了。

钱老板进屋后关上门,正要说刚刚发生的事,却没看到宋助理在里面,疑惑地找了找,最后在里边的房间找到人。

“你被人跟踪了。”宋助理提醒。

“啊?我都没注意。”

“应该没发现什么,幸好刚刚我从窗户那里看了一眼,今晚可能要叨扰钱老板一会儿,确定外面没人了我再走。”

“好。”

第二天,新阳那边荣晏廷已经收到小宋的消息,就等着他把麒麟送过来,然后再去找东家。

端着早餐来到隔壁,顾灵澜从起疹子起就一直没出门,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样了。

敲响房门以后,不同于昨前天只开一条门缝,今天大门完全敞开了来,顾灵澜已经收拾妥当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没事了?”荣晏廷问。

“没事了,就是腿上还有一点红印,其它都完全好了。”说着对他眨眨眼,“荣总要看看吗?”

“……”

“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总说这样的话。”

“我又不对别人说,只对你说。”看他那样子,顾灵澜故意猜:“莫非……荣总喜欢清纯的?那样的风格我也不是不可以。”

“顾小姐如此生龙活虎,看来已经完全好了,那就亲自下去吃早餐吧,这份留给我自己。”

说着就转身回了房间,顾灵澜慢了一步被他关在门外,“诶,怎么能这样,端都端上来了,干嘛不给我……”

某人站在门后听了一会儿她的碎碎念,这才心情不错地朝里面走去。

小宋是傍晚把麒麟送到的,喝口水把气儿喘匀以后立马说:“我这一路真不容易,在酒店要防着姜总的人,出来没多久又被席老的人跟,绕了好大一圈才来到这里。”

顾灵澜笑着说:“我也觉得宋助理实在是太辛苦了,让荣总给你加工资!”

小宋听见这话略有些期待地望向自家老板。

荣晏廷面无表情,“是顾小姐说的,让她给你加。”

顾灵澜装模作样地回:“也不是不行,作为老板娘还是有这权力的,但现在老板娘还没有实权,宋助理放心,等以后我吹吹枕边风,一定让荣总给你加工资。”

“枕边风!”小宋震惊不已,才几天没见他错过了什么!

荣晏廷警告地瞪一眼小宋,他立即表示什么都没听到,又看向顾灵澜,她装得一脸无辜的样子。

“顾小姐,别随意败坏我名声。”

“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

荣晏廷在心里叹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礼盒往外走,算了,惹不起他躲得起。

孟弘先得知荣晏廷带了一只麒麟过来,立马兴高采烈地跑出去迎接,快到堂屋时这才轻咳一声掩饰脸上的迫切,然后故作镇定地走进堂屋,目光首先就盯向桌上的礼盒。

坐下以后他轻描淡写地问:“听说你找到另外一只了?”

“也是运气好,刚好得知它的下落,不过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东家,我的人去买的时候发现这个麒麟不止一对,东家最好找人鉴定一下。”

“好,辛苦了。”说着就吩咐下人去把葛老请来。

而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又让人取出自己那只,屏住呼吸郑重地往底座上一放,看到它严丝合缝地昂首伫立,心中空了多年的地方终于填补上了,大老爷们激动得眼含热泪。

不容易啊,终于凑成一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