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玻璃门,所以他大概从拉门外面的阳台往下跳到庭院里离去的。
“如果我那时候追上去,一定可以追到那个男人的;可是我顾虑小姐的安危……”
袁庄咬牙切齿地叙述当时的状况。
因为他一直以为守灵就是要守到天亮,所以并不知道仪式结束的事,当然也就不知道朱实已经回房间了。后来他听到朱实的惨叫声,才赶回去一探究竟。
“不,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因为他用围巾围住他的脸……”
袁庄和祝文叶跑回客厅照顾朱实的时候,辛有智和他的父亲辛吉也赶来了。大家正议论纷纷地讨论这件事,外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既尖锐、尾音又拖得很长,还夹杂着风雨声。
大伙儿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面面相觑。
“好像是男人的声音。”
朱实惊魂未定地说。
“嗯,是从瞭望台那儿传来的。”
辛有智胆怯地眯起眼睛。
“会不会是左清表哥?”
此话一出,朱实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
“大家一块儿去看看吧!袁庄,去拿手电筒。”
此时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一行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祝寅和智清主持迎面而来。
“怎么回事?刚才那声惨叫……”
祝寅语气急促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怀疑好像是左清的声音。”
辛有智不安地回答。
接下来一行人便直奔瞭望台,却发现有个人正躺在瞭望台的楼梯
“啊!这里有一个人……袁庄,快拿手电筒来!”
原来发出惨叫声果然是左清!当手电筒的灯光照在左清的脸上时,一行人全都忍不住叫了出来,并纷纷向后退了一大步。
左清并没有死,他只是被对方一记右勾拳击昏了。不过当他被打倒的时候,脸上的面具也跟着飞了出去,所以现在裸露在外的是一张恐怖得难以形容的脸,从鼻子到两颊全是些不成形的暗红色肉块!
祝文叶见状立刻放声尖叫,但是朱实却张大眼睛,一直盯着那张可怕的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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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又询问了左清。
左清说他一听到朱实的叫声便冲出去,正好看见有人往瞭望台走,可是当他跑到那儿时,对方却突然在楼梯下出手攻击他……”
“原来如此。”
左清今晨早上显得非常沮丧,因为昨晚他昏迷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他那张丑陋的脸;被别人看见也就算了,偏偏连朱实也看到,难怪左清这么难过、沮丧。
“对了,田队长,你知道那个蒙面男子的下落吗?”左清问。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里只是小镇,应该不难查出那个人的下落。”
“那个男人应该留有什么足迹吧?”
“嗯,我们在朱实的客厅和寝室里发现许多泥泞的鞋印,但是在建筑物外就找不到任何鞋印了,因为昨晚一直下雨,鞋印全都被冲掉,所以很难查出这个人究竟逃往何处了。”
田春达默默思考着,又对杨所长和郝东说:“昨天晚上发生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可是意义重大呢!因为这可以证明蒙面男子并不是由目前住在洪力家的任何一个人所乔装打扮而成的。”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可是,田队长,这个人究竟是谁呢?他在这次的事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田春达轻轻地摇摇着头。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不过,这个人一定和洪力家有某种关联,因为他先是在旅客登记簿上填写洪力家在南光的住址,昨天晚上又跑到朱实房间找东西……”
杨所长点头,看着田春达说:“是啊!这个人甚至对洪力家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呢!”
“嗯,洪力家的建造方式非常复杂,我来了两、三次,到现在还摸不清这家的地理环境;但这个人居然能顺利找到朱实的房间,可见他对洪力家的地理环境相当清楚。”
杨所长静静想了一会儿,才深吸了一口气说:“总之,只要抓到那个男人就真相大白了。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有人乔装打扮成那个男人,以至搜查方向发生偏差,所幸如今巳弄清楚这一点,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抓到那个男人。”
但是,事情并非如杨所长所想那么单纯,因为不论警方如何大力搜寻,那个军装打扮的蒙面男子依然音讯杳然。
唯一的线索是十一月十五日——也就是祝文武被杀那天的傍晚时分,许多人看见这个男人在上红叶站下火车;甚至还有许多人见到他从上红叶徒步走到下红叶。而那班列车自南光出发南下,所以那个男人大概来自南光。
由此可见,那个男人真正的目的地应该是上红叶。
因为下红叶也有火车站,若他想到下红叶,应该再搭一站到下红叶才对。
不过,那个人之所以刻意步行到下红叶,并投宿在柏屋旅舍,大概是因为不方便投宿在上红叶的旅社吧!
由于有好几个人曾看见那个男人走出柏屋,而且其中有三个人甚至还说在后山见到这样的男子,所以警方立刻派人手调查环湖山区,结果却仍徒劳无功。
总之,这个男人从那之后便消息全无了。
在警方的搜索下,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十一月二十五日,也就是祝文武被杀身亡之后的第十天,洪力家再度发生第二起杀人事件。
而不可思议的是,导致这次事件发生的人物又是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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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所以尽管冷风飕飕,但在暖阳之下依然让人感觉十分舒畅。
朱实就在这天迎着阳光将小船划向湖面。
当然,今天她是瞒着袁庄,一个人偷偷乘着小船出游。因为自从那次发生小船事件之后,袁庄就不准她再划小船了。
这几天来,朱实一直感到很郁闷,不但每天被警方问话,还得忍受洪力一家不时对她投来混杂着憎恨、巴结和嫉妒的眼神,她觉得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其中辛有智一家对她发动的凌厉攻势尤其令她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