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困斗围剿

两方的攻击,汇聚一起。

女灵也感受到了来自灵力的压迫。

承受雷击,还是被束缚,她很快就做出选择。

只见女灵挥舞长鞭,啪的一声抽断了彼岸花链。

紧接着,她还想再用法器去挡雷电光球,却已经来不及了。

女灵硬生生承受了一击,痛得她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往后飞出。

白玉笑道:“这样就受不住了?还没完呢?”

白玉重重一跺脚,整个人弹射出去。

女灵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两脚,在仓库大铁门上重重一踏,借力朝着白玉冲来。

铁门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刺耳的声音,沿着空气,横冲直闯的进入白玉耳中。

那声波,像是带着法力,令她耳膜剧痛。

仓库里,本就带着诅咒的怨气,让白玉心感不适。

声波的攻击,更是加剧痛楚。

白玉捂住心口,努力运转体内的灵力,想要挡住仓库内部的诅咒怨气。

突然,女灵瞬移来到白玉面前。

她挥舞长鞭,讥讽道:“还敢走神!”

音落,鞭至。

她盯着白玉的脸下手,白玉赶忙抬手去挡。

长鞭狠狠抽中她的手臂。

顿时皮开肉绽,留下深深的血痕!

白玉忍住疼痛,两手捻决,在她与女灵之间制造出一场白色雾墙,挡住视线。

白玉猛地朝雾中退去,隐去身形。

女灵乘胜追击,并同时,对着四周茫茫白雾,不停的挥舞长鞭。

她一边四下乱抽,一边兴奋大笑:“躲什么,不是厉害得很吗,出来!让我看看你没了武器,还怎么跟我斗!”

医院一战,女灵被白玉重伤,没有捞到半点好处,灰溜溜的逃了。

如今她见自己伤到白玉,兴奋到肾上激素不断飙升。

崔判给白玉的木簪,不愧是上好的法器。

茫茫白雾,不过被那长鞭抽上一会儿,就已经淡去大半。

女灵轻而易举的,就找到白玉的身影。

她笑了一声,对着雾中白玉的黑影,毫不留情的抽了过去!

幸好白玉躲得快,要不然,她又得挨上一下。

“真想把这场面录下来,让他们好好看看,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渡魂娘子,是怎么在我手里像个胆小老鼠的!”

女灵这话,倒是提醒了白玉。

她一边化身为重影,一边两手捻决,开始反击。

女灵这会儿跟打地鼠似的,玩得不亦乐乎。

殊不知,白玉已在暗中布局。

没过一会儿,女灵突然察觉出不对劲来。

无论她怎么挥舞长鞭子,四周的雾气都在不断增浓。

白玉的身影,也从一个,变作了两个,紧接着,又变作了三个。

这三个黑影,在浓浓白雾中跑来跑去。

他们将女灵围在最中间,绕着圈跑。

女灵举着鞭子,犹豫不决,不知该瞄准哪个。

到底哪个是真的白玉……女灵心里隐隐不安。

若说刚才女灵的攻击,只是一场闹着玩的打地鼠游戏。

那么现在,游戏突然变成了实战围攻,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浓雾中的黑影,以女灵为圆形,围绕着圆形的边沿急速奔跑。

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黑影变成了重影。

之前的三道黑影,首尾相连,化作一堵没有出口的黑色人墙。

这让女灵晕头转向,不知该向哪边出手。

她随意朝着一方,挥舞长鞭。

可每次,她的攻击都落空了。

而只要她落空一次,在长鞭没能收回的刹那。

就会从白雾中扑来两个黑影。

那黑影伸出利爪,在她背上,手臂上,狠狠一抓。

女灵痛得惨叫,可等她想抓住那黑影时。

黑影又像清风似的溜走,重新回到浓雾之中。

此时此刻,就像是斗兽场的一场围剿。

四周的猛兽,不断缩小中间那人的安全圈。

将那人困在中间,退无可退,然后三方同时出击,咬住血肉,一口撕裂。

女灵咬了咬牙,决定放弃寻找白玉,先脱困咬紧。

她抬头看向上方,顿时心生希望!

浓雾只在仓库近地面,顶棚上是没有的。

女灵朝着顶棚上方的横梁,把长鞭甩了上去,绕了几圈。

她正要飞身而上时,白玉冰冷的声音,自那浓雾传来:“抓住她!”

“是!”一男一女同时应道。

只见浓雾中的影圈蓦然静止。

三道黑影,其中两道向前弯下腰,匍匐在地,化作两头高大的狮子。

女灵心道不好,腾空而起。

可她刚离开地面,地面剧烈震动,两头狮子急速奔来,纵身一跃。

张大狮口,从左右两边,分别咬住女灵的大腿和腰部。

两头狮子腰间下压,身子往下一沉。

女灵手中的长鞭瞬间脱手。

她整个人也被两头狮子拖拽着狠狠摔在地上。

女灵仰躺在地,还没来得及起身,白玉已瞬移至她上方。

她高抬手臂,右手的指甲“噌”的伸长,化作利刃。

五指朝下,利刃般的指甲对准女灵的胸口。

女灵抬头看她,瞳孔一缩:“你敢杀我!”

“胜者为王,有何不敢!”白玉冷笑一声,“不是要看我下跪吗,我这就答应你!”

说吧,她单膝一弯,右手猛地刺下!

刹那,女灵面色慌乱,双瞳红光大盛。

她两手飞快结印,仰头尖叫一声:“傀儡换魂!”

那一瞬间,女灵身披的黑色斗篷,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往她全身一裹。

就在斗篷将女灵从头到脚全都包裹住的瞬间,白玉的手也穿透她的胸腔。

噗呲一声,女灵一声不吭。

白玉抽出手,站起身来。

她使了个眼色。

阿红,阿绿点了点头。

踏步上前,低下头,用锋利的牙齿,各自咬住斗篷的一角,然后掀开。

只见斗篷里,没有女灵的身影,而是一个充了气,浑身煞白的纸人。

纸人的嘴角边,还有鲜血在不断涌出。

他睁大了眼,死死的盯着白玉。

像是还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又突然被白玉戳穿了胸腔。

白玉想起女灵刚才念出的咒语。

明白是女灵用了金蝉脱壳之法。

将她自己,与她阴宅里的纸人互换。

阿红阿绿变回人形,来到白玉身旁,也低头看着那纸人。

白玉问他们:“这游魂,你们认不认识?”

阿红阿绿皆是摇头。

阿红道:“此游魂身上没有半点标识,应当是刚化为纸人不久,可能只是阴宅里最为低级的扫地仆人。”

白玉道:“你们都不认识,那我就更不认识了。”

白玉蹲下身,在黑色斗篷上擦了擦手。

刚抬头,她就对上纸人那充满戾气,又死不瞑目的眼神,

白玉同情的说:“你别恨我,是你家老大出卖你。”

纸人那没有眼皮,没有睫毛的黑眼珠子,微微一缩。

白玉告诉他:“你肯定和你老大签了契约,所以她才能用一招金蝉脱壳,让她自己跟你瞬间互换,她偷了我的东西,只要你告诉我她是谁,我也许可以替你报仇。”

或许是魂之将散,心有不甘。

压根不用白玉多说,充气纸人的嘴唇,微微一动:“阴律司下欢……”

砰!!

纸人话还未说完,他体内的气体突然胀大。

就一秒的时间,白玉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纸人已经在她面前炸开。

漫天纸屑飞舞,落了一地。

白玉皱了眉头。

这女灵可当真是狠,能把自己身边的仆人推出来挡刀,还给他们下了禁言令。

如果纸人暴露有关她的信息,这些纸人就会爆体而亡。

每个阴司的纸人,都是那种不健全的魂魄所化。

他们不愿投胎,不想生生世世都变成傻子。宁愿做一个智商健全,但必须要借助纸人修行的残魂。

他们留在阴司,成为最底层的游魂,永远都在别人手下办事。

哪怕待了几十年,或是上百年,都只能是一个跑腿的。

他们纸人的身体,限制了他们的上线。

就像阿红阿绿一样,哪怕伺候过上任渡魂娘子,哪怕是阴司的老人,但也只能做白玉这种,刚来阴司十八年游魂的手下。

所以对于阿红阿绿,白玉即使对他们没有百分百的信任,但至少干不出推他们出来挡刀的事。

若论阴司脾气差的女官,除了阎王的妹妹和白玉。

再也没听过第三位办事狠厉的女官。

如今看来,白玉是明着无情,那女灵却是暗中狠毒。

白玉正思考着,脚边忽然传来“哈嘶”一声。

白玉只觉得眼前黑影闪过,两条腿就已经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上。

“娘子!”阿红阿绿惊道。

白玉低头一看。

她的脚下四周,早已被数不清的黑蛇包围。

而一地纸屑旁的黑色斗篷,早已不见踪影。

想来这些黑蛇,正是斗篷所化。

那些黑蛇还不停的往白玉身上攀爬。

一边爬,一边张大了嘴,露出喷射毒液的獠牙,朝着白玉咬来。

白玉冲阿红阿绿摆了摆手:“无需担心。”

阿红阿绿一看,也松了口气。

只见白玉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死气。

那些死气虽没化形,但也如一条条黑色的小蛇,将斗篷所化黑蛇的攻击,逐一挡下。

白玉扭了扭脚踝,道:“去跟它们玩玩吧。”

说完,白玉身上的死气,全都冲向那些斗篷所化的小蛇。

死气化作黑色绳索,缠上小蛇的身体。

将它们全都朝地面拽去。

只听咚咚声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之前还在白玉身上攀爬的小蛇,全都被死气拽到地面。

小蛇扭动着身躯,想要去咬腰间的死气。

但就在獠牙碰到死气的瞬间,死气变作透明状,小蛇的两颗獠牙,狠狠扎进自己体内。

那一刻,惨叫声连绵不绝。

阿绿飞身上了仓库横梁,取下长鞭,恭敬地递还给白玉。

白玉接过长鞭,拿在手里。

法器立马变回木簪的形状。

白玉将木簪摊在手心看了看,只见原木色的木簪上,竟染上了黑红的血迹。

白玉拿在鼻尖轻轻一闻,木簪上的血,竟然是白玉自己的。

白玉微微一愣,突然明白了。

难怪那女灵能将这法器化形,原来是用了她的死气,迷惑了法器。

白玉将这个发现,告诉阿红阿绿两人。

阿绿还没想明白。

阿红已猜到了,说道:“娘子最近一次受重伤,还是在放走灵妖那日,想来这女灵在阴司有些关系,在那日娘子受刑之后,取到了娘子的血液。”

阿绿恍然大悟:“她竟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了?”

白玉把玩着木簪,冷笑道:“怕是更早就开始了,刚才那纸人说的,你们也听到了,无论真假,你们先回阴司按照那个方向查。”

“是!”

阿红阿绿离去。

白玉刚才为制浓雾,又是耗灵过度。

灵力一旦减少,她之前在藏仙洞吸收的怨气就按耐不住。

仓库内,诅咒的怨气也在不断的冲击她。

阿红阿绿一走,白玉就装不下去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捂住心口,赶忙离开仓库,在林中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打坐调息。

一是为平复怨气,二是治疗手臂上的伤口。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纸人的话。

“阴律司……”

实在是她现在惹了大人物,不想回阴司去触那霉头。

要不然,白玉真想带着身上的诅咒和手臂上的伤口,去崔判那讨个说法。

同时,白玉也想起女灵口中的话,开始做起自我检讨。

她平日行事确实有些张扬,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不少人。

看来今后还是要低调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