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内乱时,属下本就在炎国。于炎国来说,我只不过是无名小卒,根本没人认识,所以干脆用了本名。”
林奕点点头,郑大通率领的百人队正是斥候队。
两国长年交战,总要有探子深入敌方搜集情报。
“嗯,老七当年的确派出几支斥候百人队潜入炎国,只是没想到你也在其中。”
林奕之所以对郑大通有印象,乃是因为那时郑大通经常跟在老七身边。
“那你率领的百人队呢?如今何在?”
“回大将军,自从听说您被叛军逼迫退位,兄弟们就忿忿不平,感觉一下子失去主心骨…后来七爷传来消息,说您是为了保住兄弟们性命才不得不主动请辞…”
林奕摆摆手打断,“不提这些。”
郑大通顿了顿,继续道:“咱们在这边出生入死,没想到后方却有贼人残害忠良、兴兵谋反!所以您一走,大家当时就不想干了…
若不是七爷写信说务必帮您保住魔族九军这面旗帜,总有一天会等到您的回归,咱们早他奶奶的回魔族跟叛军拼命了!”
“是我下令让大家保存实力的…叛军势大,拼命无异于以卵击石。”林奕无奈的摇摇头,“之后呢?”
“之后兄弟们便化整为零,继续潜伏在炎国,各自讨生活。”
“记得潜入炎国总共有三支百人队,均是斥候,对吗?”
“是。属下、高坚、胡威三人一人带了一队,属下蛰伏在边河府,他俩分别在延咸府和国都。”
“国都?”林奕不禁诧异。
“是的,而且据说胡威好像在国都还当了个大官,混的如鱼得水。”
“你的手下如今都潜伏在哪里?”
“客栈、医馆、衙门…都有。可惜这些年下来,军中传说您已经…兄弟们实在心灰意冷、纷纷离去,如今仍然坚持留在边河府的,不到二十人。
“传说我被叛军暗害了是吧?…呵呵,只不过归隐山林而已。”林奕自嘲的笑笑。
“山匪里有咱们魔军兄弟吗?”
“没有,为了避免引起麻烦,我们尽量单独蛰伏,不联络、不聚集。”
林奕满意的点点头,沉默片刻,起身,重重拍了拍郑大通肩膀,“这些年辛苦了,是我林奕对不住大家…”
郑大通饶是铁打的汉子,顿时热泪盈眶!
眼前这位可是当年魔族九军的神!
对魔族九军弟兄们而言,林奕便是烙印在骨血里的信仰!
多少次,林大将军以一己之力冲锋陷阵,最终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多少次,林大将军千里奔袭,只为救出被敌军围困的落单兄弟…
多少次大战之后,林大将军高举酒杯,振臂一呼,众弟兄欢呼雀跃、把酒当歌!
而此刻,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不但没有死,而且竟然近在咫尺,愧疚的拍着自己肩膀,郑大通激动到无以复加。
“今日与我相见的消息切莫泄露,哪怕老七来信也绝不可说。”林奕郑重道。
“您是说,七爷他?”郑大通脸色大变,极其诧异。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七不会叛变…我只是怕有人冒他之名。”
“属下明白!”郑大通如释重负,重重点头。
“还有…可以暗中唤醒兄弟们了。包括其他两支斥候队,都可以建立联系,只是暂时先不要提我。”
“您的意思?”郑大通为之一振!
“我传你一套功法,你需勤加修炼。能联系上的魔军兄弟,也可挑一些传给他们。”
林奕很平淡的一句话,却令郑大通激动的再次跪地,扣头便拜!
要知道,林大将军乃是魔族九军之神,堂堂准武道宗师级别的人物!
对于林奕这样的大人物,郑大通以前唯有仰望的资格。
而今日他竟然说要亲自传授自己功法,那必是玄妙无比、高深莫测的功法,此乃天大恩德!
可以说,一旦林奕亲自传授功法,哪怕其他魔族兄弟们仅仅学到些皮毛,这支队伍的整体战斗力也必然上一个大的台阶。
所谓道法不二传,若不是至亲或入门弟子,修行之人赖以生存的道法岂能轻而易举传给旁人?
林奕再次扶起郑大通,正色道:“你记住,魔族九军的弟兄,到哪都不能被人欺负!”
半个时辰后,一袭黑衣趁夜离开了山寨。
临行前传授给郑大通一套修行功法,名为游龙拳法。
郑大通做探子多年,虽然是条粗犷汉子,但实际上心思细密,观察力强,今日林奕悄悄给胖子做手势就是被郑大通暗中发现。
所以林奕传授给郑大通一套游龙拳法,这套拳法既包含刚猛龙拳,同时也包含游龙身法,可谓有刚猛、也有细腻。
且这套游龙拳法乃是林奕自通天噬魂幻魔大法中所悟,归隐期间才得空整理成型,功法刚柔并济、举重若轻,恰好符合郑大通的性格,粗中有细。
至于胖子,林奕后来想想,还是委托郑大通去指点他比较合适。
游龙拳法可拆分为龙拳以及游龙身法,又可以拆分为许多单独招式,安排郑大通单独传授龙拳给胖子,足够胖子提升至武者了。
而那些即将被唤醒的兄弟,均为斥候出身,学习游龙身法这种以轻功和速度见长的功法,再适合不过。
二当家史飞也被允许传授游龙身法。
郑大通表示,一定勤学苦练,尽快提升修为,绝不辜负大将军厚待。
当然在此之前,还是会保持低调和隐忍,继续以山匪面目示人。
据林奕所说,那位毛老头实际修为竟然有武道八重,而且就连林奕也没看明白老头屈尊于武院的真实用意。
当然,原先的林奕大将军,现在已经名叫林大,只不过是长隆武院的一名普通武师而已。
…
罗家决计想不明白,为何长隆武院的武师会亲自登门来讨说法。
而且是帮那群臭山匪讨说法。
一位白须白发、仙风道骨的老头端坐于罗家正厅,一边呡茶,一边不急不躁的讲着道理。
那道理娓娓道来,就像是邻里街坊大妈们拉家常一般,偏偏说的尽是山匪之委屈。
什么大当家鼻涕一把泪一把仰天长叹,对天发誓没有骚扰罗家…二当家穿着补丁残破衣衫,胳膊腿都被打断了…其他山匪们则鼻青脸肿哀嚎遍野…
而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因为罗家说了谎,故意栽赃陷害山匪。以至于长隆武院错伤好人,白白毁了一贯风清气正的良好形象。
罗老爷心想你们武院拿钱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你管我说没说谎呢?再说了,武院里本就是一帮打手,靠武力糊口,有个屁的良好形象?
可毛老头一脸微笑,句句在理,字字有声。
活脱脱像是官府里断案的青天大老爷。
一上午快要过去,罗老爷实在听的烦闷,无奈碍于面子又不得不苦苦坐着。
实在逼急了,问道:“毛武师咱们不绕弯子了,您就直说您的来意吧?”
毛老头再次抿一口茶,“咳咳咳”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