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我询问了宋怯。
碍于誓言她什么都不能回答,但依着她听到问题后展现的身体语言,我判断,五年之后,才是他们夫妻再次会面的时间点。
既如此,我就命令宋怯按照预定方式通知鹿衍,自己这边一切正常,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
听到这命令,宋怯吃惊的鬼眼突出。
我亲眼看着宋怯用阴气凝结成了纸鹤,其上用殄文写了安抚鹿衍的讯息。
看着阴气纸鹤向南方飞去,我淡淡笑了。
这次没有猜错,鹿衍会因着这道假讯息,耽搁五年以上的时间,才能晓得自家的鬼妻子出意外了。
“这五年,我必须让自己成长起来,不然,鹿衍出现之时,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迫在眉睫的紧张感萦绕心头。
但随后,宋怯送给我一份惊喜。
让我直呼:“冒这么大风险收服宋怯,值了!”
原因是,刘家地下的阴宅,竟然是一张炼制成型的风水阵盘。
宋怯巩固鬼躯半月后,布置在刘家老宅地下的风水阵盘,满了两百四十年整。
这是风水阵盘可以被移动的时限。
洗鬼之躯后,宋怯坚持留在此地,一是利用刘家阴宅巩固鬼躯,另一个就是等待二百四十年这个时间点。
只有时间点到了,才能施展秘咒,将这套孕养了数百年的‘阴宅阵盘’回收。
这是出乎预料的事儿,打死我也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
亲眼看着宋怯念咒施法后,刘家地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我还是难以相信自己所见的。
直到宋怯将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法器送到我手里,我才有了真实感。
细细打量手中的这个玩意儿。
看起来像是个水晶球,内中阴雾氤氲,隐约可看到微雕般的楼阁宅院。
这就是数百年前那尊邪道大佬的手段,他竟然将整座阴宅,炼制成了一张风水阵盘!
若非两百四十年的时间限制,阵盘早就被鬼王派回收了,现在倒好,便宜了我。
我在水晶球中看到了微缩的荒寺。
这才明白,感情,那座荒寺,和刘家地下的阴宅,是一体的。
宋怯上前解释,荒寺中的那口古井,就是通往刘家阴宅的密道入口。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法在刘家找到阴宅入口,只能硬挖,原来,真正的入口在荒寺之内。
这设计得太巧妙了!
此物,虽然被宋怯送到我手了,但其实,宋怯才是掌控着它的主人,没有鬼王派心法的外人,是不被风水阴宅阵盘所承认的。
我用符箓收起了宋怯,将水晶球般的阵盘法器,慎重地收进背包之中。
和万影村的乡亲们打了招呼,我乘坐驴车离开万影村。
鬼附尸和白针施展着障眼法跟随,没谁注意得到,她俩一直跟在我身边。
到了县城,买好火车票,乘坐绿皮火车,先去佛火镇。
傍晚时到了佛火镇。
去山丘藏宝之地,起出装着金条古董的箱子,趁着夜色,我施展障眼法,去了诸多阴阳先生的家。
这些惨死在周家祭献邪神阴谋中的同行们,其-家属还处于悲痛之中。
我没有显露行踪,而是将早就分好的金条,送到这些人的案前手边,留下纸条以作交代,说是,这些是给阴阳先生们的安家费,并没有留名。
又悄悄去齐箬家看了看,发现其家属情绪稳定,没有什么大碍,我也就放下了心事。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的心头敞亮许多。
周家经此一事,邪神禁忌反噬,其衰败乃是必然,用不了多久,周家就会破产。
这本就是周家该得的,要不是邪术续命,周家早就倒下了,眼下,不过是回到正轨而已,不值得同情。
我于佛火镇中买了一辆自行车,自己骑着,鬼附尸和白针拎着箱子在后跟着,一路赶往洛顺城。
抵达洛顺城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停好自行车,带着鬼附尸和白针从后门进了白事铺。
阴风大作!
捧着牌位的纯纯姐出现在我们眼前。
厚重阴雾遮挡了纯纯姐的真身,她扫看了白针和鬼附尸几眼,很是讶异,但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和我说话。
“小禹,你回来了!周跛子当天就被我们擒住了,一直关押在密室之中;
不过,他那里,出了些状况,我觉着,你要是想除掉周跛子,得三思而后行!”
纯纯姐点到即止,没有多说。
听了这话,我不由地眯起眼睛。
“能让纯纯姐忌惮,这可不一般,看来,出现了变故,一种对周跛子有利,对我方无益的变故。”
我先是打水洗了一把脸,之后,示意白针和鬼附尸放好箱子后,随意找房间安歇,就随着纯纯姐一道,走向白事铺密室。
倒要看看,区区一个周跛子,如何能让我家豢养的凶灵们产生忌惮?
轻车熟路进了密室,迎面就是熟悉的灵位桌案场景。
我将怀中的红底符纸掏出,恭敬地放置在原位,凶灵红粽归位了。
阴雾向着两侧散开,我一眼就看到了桌案后头绑缚着的那个人,正是周跛子!
他被五花大绑着,处于昏迷之中。
嘴角位置有食物残渣,显然,凶灵们不会让他活活饿死。
看着这人丑陋的脸,我心底怒意就控制不住了。
一个箭步上前,反手亮出天蓬尺,对着昏迷的周跛子,劈头盖脸地就打了过去。
啪啪啪!
坚韧无比的天蓬尺打击在皮肉上的动静儿,那叫一个爽利。
“啊啊啊,别打,别打了!救命啊!”
周跛子挨了不几下就被疼醒了,张嘴求饶,紧跟着呼救。
我手底下有分寸,连他牙齿都没打落,只是让其感到疼痛罢了。
停住手,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窜血的周跛子缓了许久,眼瞳才有了焦点。
一眼看清楚是我,他吓得脸皮扭曲起来,眼睛中都是惊慌,左右看看,只能看到弥漫的阴雾,看不到女鬼纯纯。
“咳咳咳!”周跛子拼命地咳嗽一阵,吐了好几口血。
这才挤出虚假的笑:“原来是梁大师回来了,您老真是吉祥高照、遇难成祥啊,我早就看出您老一定能逢凶化吉,所以……。”
他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反正,什么话好听就往外说什么。
“住口!”我一声厉喝。
周跛子激灵灵一个颤,死死闭上嘴巴。
他惊恐地盯着我再度扬起来的天蓬尺,眼中都是哀求。
“周跛子,你和周答以及周老匹夫沆瀣一气、蛇鼠一窝,制定阴谋计划,欲要谋害我的性命。
要不是我早早看透玄机留了一手,目下,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死的悄无声息,都不会有人知道。
你做这等事如此老练,我有理由相信,这不是你第一次害人。”
“想来,有不少阴阳先生惨遭你的毒手;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夜,就是你恶报临头的时候了。
为了给枉死的同行们报仇,我决定对你施行刀刑!”
‘仓啷’一声,背着的梵魔苗刀出鞘。
我双手握紧刀柄,作势欲砍。
“不不,梁松禹,你不能杀我,否则,你会死的!洛顺白事铺会被人夷为平地的!
你放下刀,放下刀啊啊!”
“咱们一切好商量,那价值五十万的金条,我只用了一半,还有一半藏起来了,你放了我,价值二十五万的金条我双手奉上。”
刀锋临头,吓得周跛子几乎尿了。
他尖着嗓子喊起来,语速极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咻!
刀尖停在他的鼻子之前,锋利刀气将周跛子鼻头皮肤切开,血流了出来。
“好刀!这么锋利的吗?”于阴雾中藏匿着身形的纯纯姐,是个识货的。
周跛子浑身一抖,惊恐地看向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