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安家族和加西亚家族在历史中都有很多的著名战士都曾在这里浴血奋战,慷慨激昂的赴死,这片土地一直都有审判决斗的传统,在遇到权力争端或仲裁矛盾的时候,都可以通过古老的审判决斗决定一切,他们布满伤痕的躯体,连同生前穿戴的武器铠甲,都被埋葬在了这里,成为了决斗场下山丘的一部分。时过境迁,那些战士们已然成为夏岛的英灵,千百年来从未离开这里。如今古老的角斗场再度开启,凯顿和纳撒尼尔之间的光荣决斗,将在他们的注视之下展开。
纳撒尼尔因为牢狱之灾和精神打击状态很差,凯顿决定给他一些时间休养,他也并不想趁人之危。很快时间便到了决斗日那天,午时的阳光透过嵌花彩色玻璃,照映进了休息室当中,凯顿早早便己经来到了进里,在决斗场的对面也有一间格局与这间一模一样的房间,想必纳撒尼尔也早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吧。
艾拉和瓦丽姬此时也来到了凯顿所在的休息室,她们两人做为凯顿的女儿,按照传统应当亲手为决斗前的父亲披上甲胄。这是极为肃穆的仪式,因此两人都提意穿上了传统的长裙,梳了传统的发式,在衣着的衬托下,她们的身姿要显得比平时更加的娴静优雅,款款大方。两姐妹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平日里都闹腾不已,小时她们俩是远近闻名的小魔头,但今天她们的格外的安静严肃。
凯顿站在休息室内,平伸开了自己的双臂,艾拉和瓦丽姫在两侧为凯顿扣上了甲胄的搭钮,她们的表情中难掩对父亲涉险的担忧。
艾拉的心情五味陈杂,但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从战靴、腿甲、胸甲,再到护肩、护臂、护手,最后是披风,每穿戴好一件,都意味着她们的父亲距离决斗的时间更近了一分。很快凯顿身上的披挂被佩戴整齐,在威严的战铠的衬托下,凯顿高大的身姿态,仿佛一头英武的雄狮。
“真的有这个必要吗?”艾拉还是很不解,这场决斗完全没有意义,“纳撒尼尔的罪状已经做实了,所有叛党都供认不讳,整个阿尼亚领的人民都在唾弃他的行为,有什么必要对这种人遵循诺言?”
“就是,像那种杂碎,压根就不该理他,他都把塔洛安密室的位置供出来了,依我看,扔到外域让他自生自灭都是仁慈的了。”瓦丽姬的脾气比艾拉更暴躁,这次她从学院急匆匆赶回来,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气得半死。
“这不是他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凯顿声音沉闷而坚定,“我不能容忍自己违背诺言,更何况,这是我们两个家族最后的了结,用这种方式结束是最好的,倘若这一切早点了结,这片土地也不会遭遇那么多苦难,作为领主,这都是我的过失。”
“什么呀。”瓦丽姬抱着手一头红发都快气得竖起了,“明明就是那老家伙的错,居然骗了我们这么多年!还耍了这么多阴招,算什么本事……”
“他骗过了我们,这就是本事,我能想象到他这些年忍受了多少痛苦……你们安心吧,我回凯旋归来的。”凯顿戴着铁臂铠的大手重重撞在一起,迸溅出一层火星,“我可是烈火的凯顿,救世之战的英雄后裔,不可能在这里倒下的。”
凯顿静静地看了看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个女儿,此刻的心中却充滿欣慰。这两个曾经围绕在自己膝下,吵着要自己讲故事的小家伙,如今己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成人了,她们是那样的聪明又优秀。即使是在决斗当中,自己糟遇了什么不测,她们现在也有足够能力过好自已的生活,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未来。只要她们能平平安安活在这个世界上,凯顿又有什么其它别的欲求和遗憾呢。
墙上的机械钟的指针滴嗒滴嗒不停的运转着,很快决斗所约定的时刻即将到来。凯顿己经做好了上场的准备,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佩上自己的爱剑,一步一步的走出休息室,向着角斗场的方向前进。
瓦丽姬此刻握紧了身旁妹妹的双手,她们都对父亲的此次的决斗充满了担扰。之前的一段时间也曾多次的劝说过父亲,放弃决斗,停止下这个莽撞间草草做下的决定。但是,她们也心知肚明,父亲的意志是无法改变的,这事关一个战士的荣誉。如今的她们能做的,只能为父亲祈祷,以盼望父亲能尽早安全归来。
凯顿穿过黑暗的隧道,寻着前方出口处传来的光亮前行。他阔步而行,像是在迎接光亮的拥抱,很快他穿过了隧道的出口,来到了决斗场的场地。实际上他也是在故作坚强罢了,之前中了哑光剂的剧毒,他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现在还未完全恢复,哪怕是面对年老的纳撒尼尔也未必有多高的胜算,可即使如此,决斗也依旧要进行,他必须一往无前的面对命运,就像无数在这决斗场上空飘荡的英灵一样。
环形的决斗场,四周都是前来见证这夏岛历史性决斗的夏岛人民。他们在凯顿出场的瞬间,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热烈的欢呼声,无不雀跃起来呐喊出心中对领主的支持,他们坚信这位倍受爱戴的夏岛领主会取得这次决斗的胜利。
听到耳边如同潮水一般的鼓舞声,凯顿的脚步变得微微迟缓了一些,他高举起右手,向着他对欢呼的人民挥手致意,还未开始战斗,可听这欢呼声,仿佛他已经是胜利者了一般。他的目光坚定不移,注视向观众台的方向,孔武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从容的微笑,似乎连正午的烈阳都稍逊一筹。
另一边,纳撒尼尔也自决斗场的另一端走了出来,他身穿着一身银灰色的战甲,胸前别着一朵清晨刚刚釆摘的青玉蔷薇花,那是塔洛家族曾经的标志。此刻他的腰间佩带的,是一把亮银色的细剑,这把宝剑虽然无法与龙牙剑那样的上古神器相提并论,但也可看出锻造工艺不凡,放眼整个夏岛恐怕也没有多少武器可以与它相比。纳撒尼尔身上白色的披风随着轻风微微摆动,他整个人精神焕发,似白昼之中的一颗闪耀的天星。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夏岛人民的一阵倒喝之声。在他们眼中纳撒尼尔是加西亚家族中潜藏多年的叛徒,是巨龙事件的罪魁祸首,更别说他还勾结了臭名昭著的无面教会,夏岛的人民们都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有卫兵在维持秩序,恐怕如暴雨般的臭鸡蛋和石头都要把他淹没了。面对铺天盖地的倒喝声,纳撒尼尔并没有去理睬,只是自信的挺起胸膛,像一个真正的战士那样。他眯着眼睛,直视着他今天的对手,视野的余光,仿佛看到了曾经在这里战斗过的英灵们,正在角斗场的两侧注视着他。
很快两人相向而行,走至决斗场中央,相对而立。
“年轻人,要好好表现,别输的太难看……你的子民,你的女儿都看着呢。”说着,纳撒尼尔拔出亮银细剑,正握在前。他闭上眼睛微微颌首,用额头轻轻贴在细剑上,行了一个标准而郑重的塔洛安决斗礼。
“老家伙,你才是,疏忽大意可是会吃苦头的。”凯顿将右手紧贴心脏,抬头挺胸,气宇轩昂,目光如柱,也向对方行了一个加西亚家族的决斗礼。
“愿你的鲜血泼洒这片土地,流芳百世;愿你的灵魂长存于此,千秋万载。愿英灵们的欢呼盖过剑刃的交撞,愿远去的先驱者为你的英名而折返。吾等宣誓,今日决战,公平公正,不死不休,即分高下,绝无怨言!违者,其剑永钝,其甲永破,其力永乏,其意永失!”
两人在同时间念起了庄严而古老的宣誓词,凯顿率先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光念聚集成的火焰在他的双拳上燃起,身上一层烈焰燃起,让他的战甲显得更加光亮生辉,炽热的红光将他整个人照亮,火焰一直向后延伸,被风拉起化作他身后的一道火焰披风,灼热的气息使场内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威压。
纳撒尼尔也被扑面而来的热风压得眯住眼睛,一层火环从凯顿脚下扩散开来,爆开成一朵烈火之花,凯顿展现了他准天火级强者的实力,看台上为之叫好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的响亮了,再看他的对手,似乎浑身破绽,毫无斗志,胜负似乎已经很明显了。
“咚!”高台上战鼓声响起,与此同时墙垛之上列队的火焰禁军也奏响了号角,低沉的号角之声传遍了整座决斗场,宣告了这场决斗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