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该隐撕碎的卷轴像纷飞的雪花般飘落到他们身旁,古旧卷轴的内部居然还隐藏着特殊的星门绘图,那是一幅更加细小更加精密的图卷,而且即使被打散之后依然能以某种特殊的联系结合在一起发挥作用。
立体术式……格恩第一个想到了这个,当时上咒术课的时候,他就因为无法构筑术式而头疼,直到西格玛教会了他立体术式后才终于解决了难题。
查西米使用立体术式当然不是出于和格恩一样的问题,而是她必须展开一个展开足够巨大的大型术式,这显然是一张纸装不下的,立体术式除了方便影念觉醒者使用以外……还有另一个好处,那便是压缩空间。
一张纸上几个点互相连接能组成的线条是有限的,可一旦你把平面打破,把这几个点放到立体的空间当中,所形成的可能性一下就多了起来,这就是立体术式的奇妙之处,格恩只学到了皮毛,从未想过还能有这样的用法。
亚伯在纸片展开的瞬间再度发动化形术,控制这些胡乱飘飞的纸片归位到他们各自的位置上,散发着金光的碎片在空中互相连接,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构成奥秘玄妙的星座图像。
“这是……”该隐被这些璀璨的星点包围在其中,以他对星门之术深厚造诣,居然也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众星之门。”亚伯从鹰的状态变化了回来,他和该隐一同被四散的星光笼罩着,强光将周围的血雾都驱散了,那纯净明亮的光芒像是一场盛大的洗礼,“只有精通所有星门之术的人才能绘出这样的奇迹,只有老师她能做到。”
“这口气真让人厌烦,无论是你……还是那个老女人。”该隐不厌其烦的瞪着弟弟,挥手放出一只巨大的血蝠冲击星光。
该隐召唤出的血蝠宛如一头血色的雄狮,狰狞的头颅旁围着一圈浓密的毛发,如同血色的火焰般飘飞着,血蝠挥动双翼掀起一阵强劲的狂风撞向众星之门,然而众人想象中猛烈的撞击并没有发生,血蝠在靠近那星光的时候便凭空消散了,散出的血雾在强光中又再度被驱散。
“不可能……这不可能……”该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他当年亲手杀死过查西米,至少差点杀死她,两人的实力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差距,现在对方连人都没有到场,仅凭一卷儿戏般的卷轴就能把他压制成这样,实在让他无法接受。
“老师是因为信任你,才被你暗算的,就像当年你对我做的事情一样。”亚伯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一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他心中不愿解开的伤疤又再次隐隐作痛。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总说当年的事情,明明是你一直不依不饶!”该隐像是被对方激怒了,体内磅礴的血气之力在手中汇聚起来。
这个阵法破不开,但亚伯并不受它保护,这些碎片都是靠他的力量在维持的,只要干掉他,那些烦人的东西都会不攻自破。
“轰!”该隐抬手发出一道威力骇人的血气冲击,出手的瞬间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一侧扭曲的波纹。
格恩他们站在场边都能感觉到空间中传来的强烈波动,那是波频幅度极高的凡斯效应,来自暗空间的能量源源不断的涌入该隐体内,转化为他的生命力和力量。
面对这势不可挡的攻势,亚伯居然毫无反应,他的身体被一击洞穿后炸开成无数的碎屑,又在一秒钟后飞速重组回来,想靠外力杀死一个登峰造极的化形者是很难的事情。
“你还能支撑多少次?一边要修复身体,一边要维持那个古怪的门。”该隐冷笑道。
“不用支撑多久,它已经启动了。”亚伯的脸色很镇定,冷静得几乎感受不到情绪的波动。
亚伯话音刚落,身后的碎片纷纷发出强光,一颗接着一颗交替闪烁着,按照某种玄妙的规律释放出能量。
该隐依旧在尝试冲破牢笼,不断施展出威力强大的高阶血术,可无论怎样都无法冲破束缚,这牢笼是专门为他打造的,查西米对该隐的一切了如指掌,即使他后来变得再强,也万变不离其宗,依旧还在铁之门术的范畴之内。
“她想干什么?封印我?”该隐看着那交替不息的星光嗤之以鼻道,他们两人都是不死之身,这是他有恃无恐的根本,“那好啊,我们就比比谁活得更长吧,我总有一天会出来的,我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不介意再继续多熬几年……她什么也改变不了,你们什么也改变了。”
“封印?不,这里就是终结了,该隐。”亚伯语气依旧平淡如水,无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都做好了准备,“这个众星之门会不断放大金之门术的力量,还记得老师教我们的吗?所有的星门都有极限,一旦达到了极点,就会产生相反的效应……铁之门本来代表死亡,可你修炼到至高境界,从别人身上夺取鲜血,它便转变成了生命,我的锡之门是变化,极致的变化又是不变。”
亚伯一边说着,他的样貌还在不断发生变化,几乎没吐出一个字就变化成另一个样子,格恩看到各种异兽形态的亚伯,幼年时期、少年时期还有老年时期的他,
“金……生命……死亡……”该隐喃喃自语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恐惧。
“这个卷轴的力量会一直为我们注入生命,让我们的身体不断回溯,变得更加年轻,最后……回归起始。”亚伯最终定格在了少年时期的样子,嗓音也变得稚嫩了起来,“这就是……杀死你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