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公主

江婉赶紧拦住,哪能真让晋阳公主为了她和南康长公主翻脸呢?更何况,她一再容忍窦萦,不就是为了拜见南康长公主,了解窦驸马身边的亲随,找出嫌疑人吗?

打了窦萦固然能出口恶气,可对救出月扶苏没有半点好处。

她附在晋阳公主耳旁说明缘由。

晋阳公主不解江婉舍近求远,“窦驸马身边的随从刑部已经传唤过,再是清楚不过,纵使江大人眼下不在燕京,言二那里一问便知,你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江婉垂眸,既然下定决心要同他不相闻问,那就没必要再借着由头牵扯,只有这样,他们所有人才能回到正确的位置上。

江婉黯然神伤,原本她以为,他和言阙到不了形同陌路这般地步的。

见江婉这个样子,晋阳公主多少有些明白了。

美目一扫,见顾西川站在不远处,二楼窗户还趴着好些熟识的世家子弟,而言阙就在当中。

晋阳公主冷笑一声,“原来还有喘气儿的人呢,怎么一个个都又聋又哑?”

公子们讪讪一笑,朝晋阳公主拱手问好。

江婉跟着抬头瞧去,目光便和言阙撞个正着,明明那么多人,可她仍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有人同晋阳公主解释,“这不,苏姑娘生辰,热闹起来没注意楼下,况且,姑娘间的恩怨,咱大老爷们儿也没有插手的地儿啊。”

江婉收回目光,原来是苏晚晚的生辰。

***

窦萦今日在春风楼丢了脸,回府直奔南康长公主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侍卫摁着我,还要掌我的嘴,我以后可怎么见人?”

南康长公主保养得宜的手轻轻地给怀里的猫儿顺毛,听着窦萦又哭又闹。

窦萦悄悄观察南康长公主的神色,往常她若受了委屈,只需掉两滴泪,南康长公主便会给她做主,今日她都哭了半天了,南康长公主也不见怒,难道是因为对方是晋阳公主?

“最可恨的是那江婉!她的夫君害死了我爹,我不过是泼了她一盏茶,她便蛊惑晋阳公主来打我的脸,晋阳公主地位尊贵便罢了,她算什么东西!”

她亲昵地靠过去,抱着南康长公主的手臂撒娇,“母亲,她和晋阳公主这般,显然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南康长公主总算出了声,偏头看她,问:“你想本宫怎么替你做主?”

窦萦一听有戏,恨恨道:“她不就是想救出月扶苏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让月扶苏为我爹偿命,要整个月家都付出代价!要江婉日日夜夜跪在我面前忏悔,为奴为婢替月扶苏赎罪!”

南康长公主怀里的猫儿突然哀叫一声,爪子挥动,在南康长公主白皙的手背上划下几道痕迹,南康长公主吃痛,猫儿趁机逃走了。

“公主!”一旁伺候的嬷嬷惊呼。

南康长公主垂首看着自己手上的红痕,沉了脸,“喂不熟的小畜生,一窝白眼儿狼,本宫被挠得不止一次了吧?”

“畜牲不听话,丢出去命人打死就是,公主何必动气?”嬷嬷劝道。

“你说的极是。”南康长公主露出一抹狠厉的笑,“敢让本宫疼,本宫就让它十倍百倍地疼!”

长公主有吩咐,侍从很快就将那只猫捉了回来。

院子里凄厉的猫叫一声比一声尖锐,窦萦已经忘了要让南康长公主做主了,那一板子下去,那满目的血,好似溅了她一脸,她吓得软倒在地。

很快就没了动静。

南康长公主招了招手,侍从便将被打扁的猫儿提了进来,递到窦萦面前。

窦萦吓得尖叫,抓救命稻草般扯着南康长公主的裙摆,“母亲……”

南康长公主将她的脑袋推开,制着她,让她直面那血肉模糊的猫儿,问她:“本宫出手,下场便是有如此猫,萦萦,还要本宫替你做主吗?”

窦萦双目一翻,晕了过去。

嬷嬷赶紧让人将猫儿的尸体带走处理,又有利索的奴婢将沾染了血迹的地板擦干净,从始至终,无人敢管晕倒在地的窦萦。

“公主,萦姑娘怎么处置?”嬷嬷问。

南康长公主净过手,冷眼瞥向地上的窦萦,“她父亲刚没,不好好在府里守孝,净想着惹是生非,实在不孝,冲撞晋阳,不知尊卑,罚她跪在佛堂思过三日。”

“江姑娘那里?”

南康长公主:“既是江万里的女儿,本宫便给她一分颜面。”

***

江婉跟着晋阳公主,顺利地进了长公主府。

“什么风把我们晋阳公主吹来了?”

晋阳公主装作听不出她的阴阳怪气,关心道:“姑姑,听说您近来胃口不佳,侄女儿特意让府里的厨子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您尝尝?”

南康长公主瞥了一眼婢女摆出来的一碟碟农家小菜,倒还真是有了几分胃口。

“你有心了。”

招呼一旁的江婉,“都坐下说话吧。”

南康长公主看着江婉,怅然道:“你小时候酷似你母亲,长开了倒像你父亲多一些。”

江万里既是皇帝的伴读,那些年自然也同宫里的皇子公主熟识,江万里虽沉毅寡言,可模样实在生得俊,惹得不少姑娘芳心暗许,南康长公主便是其中一个,若她当年能和江万里在一起,生下的女儿是不是就像江婉一样?

南康长公主眼角水雾弥漫。

江婉和晋阳公主对视一眼,还是头一次看到南康长公主在人前落泪,看来窦驸马的死,果真让南康长公主很是伤心。

“长公主节哀。”江婉温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窦驸马如果公主这般难过,想必也会心疼的。”

南康长公主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道:“本宫知晓你为何而来,昨日实在悲恸,无法见客,萦萦被宠坏了,倒叫你吃委屈了,本宫已经罚她去跪佛堂了,待她跪足三日,再让她登门给你赔罪。”

江婉忙说不敢,“窦姑娘的心情,臣女能理解,只是月扶苏着实无辜,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窦驸马只怕在天上也难安。”

长公主拉着江婉的手,叹息,“你是个好孩子,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纵使是夫妻,亦如是,本宫也不愿相信驸马的死同月扶苏有关,可刑部总不会乱拿人。”

“前些日子本宫听驸马提过,要把御供的丝绸和茶叶这一块儿让给冉家,或许月扶苏因此记恨驸马,才左了心思。”

冉家?那便是楚冉的舅家。冉家同是皇商,楚将军又手握重兵,窦驸马如此做也无可厚非,可她绝不相信月扶苏为了这蝇头微利就痛下杀手。

“臣女笃信月扶苏,他不会,一定另有隐情。”

南康长公主冷了脸,“你就这么相信他?人心隔肚皮,睡在枕边的是人是鬼你确定看得清?”

“是,臣女相信他。”

南康长公主腾地站起身来,怒其不争似的,“原以为江万里的女儿是明智的,不成想也是个为爱障目的蠢货!”

“长公主……”

南康长公主打断江婉,告诉她:“驸马身边跟着的人皆是伺候十数年的老人儿,忠心耿耿自不必说,驸马待人又宽厚,对身边的人皆有恩泽,且惠及妻女,你说他们有什么理由谋害驸马?难道不怕祸及满门吗!只有月扶苏,他的嫌疑最大!他进了驸马的屋子,没过多久驸马便遇害了!”

“可仵作验出来窦驸马大约死于亥时,月扶苏是酉时拜访的窦驸马,酉时二刻离去,他离开后,一定有其他人进了驸马的屋子,长公主,驸马身边伺候的人在撒谎!”江婉据理力争。

“大胆江婉!”

江婉扑通一声跪在南康长公主面前,并没有被南康长公主的勃然大怒吓到,不卑不亢道:“恳请长公主让臣女见一见驸马的随侍,我一定能找出来真正的凶手。”

南康长公主指着江婉,“本宫瞧在你父母的面上并未因月扶苏而迁怒你,你反倒得寸进尺……”

“姑姑。”晋阳公主出声道:“江婉也是救夫心切,您大人大量别同她计较,她要问话,您让她问便是,真能找出凶手,不也能安窦驸马在天之灵?想必姑姑也不愿窦驸马死不瞑目吧?更何况,江大人始终要回京,若月扶苏当真无辜,查明真相也是早晚的事。”

“好好好,本宫再拦着反而倒像是本宫的不是了。”南康长公主讥笑道:“你先是搬江万里出来,若是本宫不依,只怕就要搬你父皇了吧?晋阳公主的面子,本宫如何敢不给?”

“姑姑说笑了。”晋阳公主客气地笑笑,“侄女儿最是敬重姑姑,哪里敢?我也就是这么说一嘴,姑姑若是不愿意,便罢了。”

“还有什么是你晋阳不敢的?养在本宫跟前的姑娘你不也是要打便打?”

南康长公主呵斥左右,“还不将晋阳公主要见的人带过来?这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非得等皇上的圣旨砸本宫脸上,你们才有点眼力见儿?”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需要,猫猫可怜,伤害小动物是不对的。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感谢在2024-03-28 17:23:19~2024-03-29 11:2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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