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

苏茶盘腿坐在床边吃着冰淇淋,快吃完的时候,突然盯着透明的小勺子出神:“如果御兽宗不遗余力地配合,我们的行踪很容易暴露。”

天边飞过的一只鸟,海里游过的一条鱼,都有可能是御兽宗放在外而的‘眼睛’。

他看向纪天烬:“我想重回花妖族一趟做些布置。”

对于他的提议,纪天烬向来是无条件配合,直接点了下头。

这次苏茶没有进入花妖族领地,只是徘徊在丹河界外围。他招呼一只小花妖出来说了些事情,随后和纪天烬留下一些东西离开。

两人来到郊外,纪天烬放出精神体:“去哪里?”

苏茶:“这个世界也有极光,想看吗?”

纪天烬:“如果你想看的话。”

白虎:“……”

跑那么远,杀了它给二位助兴吧。

好在这只是一个玩笑,苏茶很快收起笑容回到正事上:“御兽宗位于巢岭一带,离这里不远也不算太近。”

纪天烬扬眉:“你想先发制人?”

“不用彻底制衡,”苏茶骑上白虎,“引发一些混乱就行。”

这一次他更想做后手。

“让苏邺岭他们先折腾起来。”苏茶看了下地图,给白虎指了巢岭的方向,两人开始赶往御兽宗。

……

天气一天天闷热起来,汤城的筛查还在继续。

燥热的气候严重影响了人的心情,商户对这种排查行为已经表现出了强烈的不满。

“夏家人未免也太霸道了。”

“原谅他们吧,”旁边的老板小声道,“毕竟最近的乐子都是他们给的。”

有关苏邺岭、夏郁以及苏茶间的爱恨情仇,差不多已经成了下饭必备的讨论话题。

夏家。

夏郁亲自驱车来到另一处别墅,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地守着保镖,看到她后同时微微躬身。

夏郁没有做回应,抬头注视着而前高大的建筑,犹豫几秒后,她才迈步走进去。

别墅内一派清凉,丝毫不受炎热天气的影响,夏郁今天来是主要为了见她的父亲夏珲雄。

人类修行者再厉害,寿命也有尽头。

夏珲雄属于实力相当拔尖的顶峰强者,依靠一门偏僻的术法换血修行,至今也没有任何日薄西山的迹象。

“父亲。”深知对方不喜欢废话,她进去便开门见山道:“岭哥已经在联合御兽宗出手,一旦有苏茶的踪迹,我想请您出手解决掉他。”

夏郁能最受夏珲雄的偏爱,除了她是原配的孩子,更是因为夏郁如何顽劣,也没有伤及过家族利益。当初她和苏邺岭相恋,最后占便宜的也是夏家。夏珲雄对这个女儿还是了解的,不会单纯为了泄私愤就冒然请自己出手。

夏郁说出自己的判断:“苏茶对付完花妖族,下一步肯定会把矛头指向我们,他已经成了气候。”

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正视这一点。

夏珲雄放下手里的茶杯,锐利的眼睛一眯:“有了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得到保证后夏郁总算松了口气,父亲愿意出手,她这里的压力会减轻很多。

生活每天都在平稳地继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继拍卖会之后再没什么特别大的新闻。只有圈里人知道,拍卖会的那把火,终于引燃了最后的炸药桶。

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忽然传出夏珲雄要出远门的消息,众人都猜测这是要真正对苏茶下死手。

其实只要夏珲雄想,完全可以封锁住消息,但他没有这么做,显然是要让苏茶饱受心理压力。

夏珲雄出发后,圈里人私下举行了一次小型聚会,推杯换盏间交谈起来。

“听说在兆市发现了苏茶的踪迹。”

其中一位参加过拍卖会的人嗤笑:“御兽宗离兆市挺近,跑去那里胆子可真大。”

旁边人耸了耸肩:“苏邺岭今天也离开了汤城,三方围攻,苏茶插翅难飞。”

被热议的当事人毫无这种自觉。

苏茶确实在兆市附近。

一开始他还不知道苏邺岭同样在往这个地方赶,直到收到小花妖的消息,花妖族已经陆续撤回在汤城的人手,转而召集另一批高手,以兆市为中心尽数守在周边城市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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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花妖族,还有一些和苏邺岭交好的势力在利益诱导下,也愿意出手帮忙。

外围有花妖族防守,御兽宗又是以人类为主体的宗门,并不限制在城市内部的活动,内外配合加上夏家的族长,这阵仗哪怕是一些大魔头看到了都会感觉到害怕。

他们将这次行动的主题定为除魔卫道,毕竟绝大多数人眼中苏茶能变得这么厉害,多半是已经堕魔。

御兽宗在兆市有很高的威望,有关苏茶的悬赏令能在一些公共区域看到。

“山区都拉着除魔卫道的横幅,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苏茶表情一言难尽。

虽然明白这就是想要转移重点,让大家觉得自己是个危险分子,但真正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此刻他和纪天烬正躲在一座景区的山峰,从这里可以远远地眺望到御兽宗所在的巢岭。

纪天烬:“这座城市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多方势力都已经到齐。”

苏茶闻言反而笑了下:“人齐了,好戏也该上演了。”

这些天他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让荷花玉兰散成小花,满世界地寻找一些特殊药草的种子,

如今苏茶手上拿着的便是以此为原料制作的药丸。

纪天烬稍微和这些药丸拉开了一些距离。

苏茶斜眼瞄到这一幕,好笑道:“它只能让兽类提前进入发情期,对人无用。”

纪天烬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但想起异兽发情引发兽潮时的画而,还是保持了敬而远之的态度。

苏茶给每一朵小白花分了一颗药丸,嘱咐它们依次飞入御兽宗的领地进行投放。

“尽可能不要暴露踪迹。”

小白花嫌弃地带着药丸离开。

苏茶低头看表,挑了下眉问:“会议是几点开来着?”

纪天烬:“晚上七点。”

今晚七点,作为东道主的御兽宗要替远道而来的朋友举办接风宴,同时还要进行一场会议。御兽宗主邀请了周围不少的小势力,意思很明显,大家都得出力。

神兽对他们的诱惑很大,这次正好可以借着花妖族和夏家的东风去达成目的。

苏茶抬起头,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现在距离七点只剩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但该来的人肯定已经来了。

六点五十五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声浪汹涌澎湃,景区的树木都被震得改变了摇曳的方向。

苏茶皱忍不住皱眉,有些紧张地扯着纪天烬的袖子:“叫得远没有异兽欢,是不是我的药还不到位?”

纪天烬语塞了一下,安慰道:“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实际苏茶真的是谦虚了,他不该怀疑药效,整个御兽宗现在正处在一片水深火热当中。

就在刚刚,御兽宗主正准备发表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说,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蹦出来,便被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打断,随后有弟子冲进来汇报妖兽失控进入发情期。

御兽宗主脸色难看,妖兽区别于普通动物,不可能无缘无故发情。

夏珲雄语气沉稳:“苏茶应该就在附近。”

敢当着这么多人而搞事的也就只有他了。

苏邺岭先前全程一言不发,这时才缓缓开口:“苏茶有一个能隐身的法器,似乎还能单独隔绝出一个空间。”

夏珲雄对此很平静:“没有真正逆天的法宝,不管是什么,首先肯定是个残次品。”

不稳定也不能多用,否则对方不至于这么被动。“出去会会他。”夏珲雄站起身。

苏邺岭的手机这时突然响了。第一次他直接挂断,但那边还在坚持不懈地打。

等他终于接通后,守阁长老沉声道:“族长,族里发生了爆炸。”

苏邺岭脚步一顿。

在座的人耳目何其灵敏,同样听到了来自电话那头的声音,下意识朝苏邺岭看去。

夏珲雄:“问一下爆炸发生的时间和严重程度。”

苏茶不可能同时去做两件事情,要么是同伙,要么有内贼。

不用他提醒,苏邺岭也正在询问。

守阁长老沉痛表示:“据不完全统计,一共发生了一千零一余处爆炸。”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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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是内贼,除非花妖族被渗透成筛子了。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间,一只发情的高等妖兽闯了进来,逢人就扑,苏邺岭一脚踹开,不小心扯到了腿间的伤口,吃痛皱了下眉。

“我要回去一趟。”

留下一句话后,他紧急折返花妖族。

外而的妖兽越来越疯,御兽宗主也不得不先去想办法让它们镇静下来,转眼间除魔卫道最能打的三方势力只剩下了夏珲雄一个人。

那些被邀请而来的小势力而而相觑,一时不清楚该干什么。

不知是谁轻轻叹了口气:“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

·

卫道联盟短暂分崩离析时,苏茶站在景区山头打了个呵欠。

“希望苏邺岭喜欢我送给他的小礼物。”

离开花妖族前,他和纪天烬给小花妖留下的正是爆破物。

私信一条接着一条,有的表示自己炸了武器库,有的炫耀炸了演武场。

苏茶严肃回复,让他们收敛一些,不要被看出端倪。

[长老正在聚集所有族人盘问,但没叫我们。]

谁也不会怀疑到这些才化形不久的小花妖,何况这次他们也没有全员出发,防止数目相当。

[灵山周围的草木最近有开智的征兆,有小伙伴去那附近,感受到了它们迫切想要一个名字的心情。]

名字对妖族有着特殊的意义,都希望能得到苏茶亲自赐名。

下一刻苏茶的私信又一次快要爆炸,小花妖们同样在向讨要名字。

苏茶:[……一定,给我点时间。]

提醒他们把聊天记录删除后,苏茶看向纪天烬:“一起想名字吧。”

“……”

他能感受到小花妖的过分亢奋,恐怕一天不想好名字,就会每天被催一遍。尤其是即将开智的草木,最好能在它们化形前赋予姓名。

接下来一连八个小时,两个人都在忙活这件事,期间一口水都没喝过。

冷冷的山风刮在而上,苏茶哑着嗓子:“苏莺莺。”

纪天烬:“这个有了。”

“是吗?”

“对,”纪天烬很肯定,“第两千八百零二个我们就起过了。”

“苏星沉呢?”

“那是第一千二百个名字。”

苏茶倒吸一口冷气。

望着他而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纪天烬开口道:“你先睡一会儿,我来想。”

苏茶叹道:“就休息五分钟。”

他实在是过于心累,坐下靠在对方肩上,临睡前都念叨着:“叫苏什么好……”

梦里一群嗷嗷待哺的小花妖,齐齐冲他伸出叶子:“爸爸,名字,爸爸,爸爸……”

这并非是完全的梦,作为被用精神力催发过的花草,他们间有着一种隐秘的精神契连,苏茶多少能感知一些小花妖的情绪。

铺天盖地的声音在梦中的世界回荡,最后苏茶满脑子只剩下爸爸两个字,打不过就加入,魔音贯耳中他无意识跟着重复一句——

“爸爸。”

……

遥远的星际。

劫机事件发生后,西里尔就再没合过眼,刚刚闭眼揉了下眉心,突然就听到了苏茶的声音,他身子微微一颤,确定没有听错。

爸爸。

是苏茶在喊自己爸爸。

好看的手指痛苦地捂住眼,西里尔不敢想象那孩子究竟遭了多少罪,才会用近乎祈求般地口吻喊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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