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本刑警回到侦查总部,向坐在办公室的检察官、大川警部报告“不行,查不到任何东西”的调查结果时已是中午过后了。
“俊子没有留下遗书吗?”警部询问精疲力尽的刑警。
“嗯,完全没有。”
“钟表店的老板是怎么说的?”
“他只会不断重复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是个奇怪的男人。他叫大村明,四十七八岁,一个苍白臃肿的老头子。我一开口说要问俊子的事,老头子的脸就显得更苍老,而且嘴唇立刻颤抖着抱怨说前后照顾她五年,那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可是,”检察官开口说。“俊子自杀的原因,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我也问了他呀,老头子还是一样,只会说不知道。然后又抱怨说不知道那孩子是那种人,看来人家不要的小孩就是不好。”
“他太太说了什么呢?也许女人家比较会注意到这种事吧。”
“他太太不在家。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一个像是店员的男人跑出来告诉我一些事。”
俊子晚上会到珠算教室补习。她从国中开始珠算方面的表现就非常好,似乎也很喜欢到补习班上课。
去年八月底,有天晚上她从补习班回来,一句话也不说就进自己的房间。当时钟表店的老板娘生病住院,所以她要帮忙烧洗澡水、准备隔天早上的早餐。钟表店老板担心她的情况,便到她房间问候关心,可是她什么都不肯说。那一夜老板始终臭着一张脸,一个人喝酒喝到很晚。
隔天早上俊子便离家出走了。她没有留下信件,也没有带任何行李。店员劝老板报警,老板生气地表示那种人家不要的小孩管她那么多做什么,根本不理会店员的建议。她失踪两个礼拜之后,附近的年轻人跑来说在新宿的酒吧看过俊子。老板立刻赶到酒吧将俊子带回来。
才不过两个礼拜,俊子整个人都变了,浓妆艳抹得让店员都看傻了眼。傻子回来之后,几乎不说话,可是当天晚上仍跟大家一起看电视,老板脸上浮现安心的表情。但是隔天一早俊子的尸体就在附近的千晶院庭院被发现了。她吞了大量的安眠药。有两家药店坦承那晚深夜卖安眠药给俊子。验尸结果,确定是自杀。时间是去年九月十五日早晨。
“总之,”刑警喝着冷掉的茶说。“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刑警所知道的,恐怕反而使侦查的工作更加混乱。
房里弥漫着凝重的静默。野本刑警将书本丢在桌上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响。检察官看着那本书的标题和作者姓名。
“你买的书?”检察官问。
“不是,是木户早智子给的,我没什么兴趣,你要吗?”
检察官拿起来随便翻了一下又放回桌上说:“我以后再看吧。”
就结果来说,检察官拿起那本书时便意味着抓到一个机会,当他放回桌上机会也就跟着消失了。可是这种“当初如果这么做”的假设,往往都是事后诸葛。而当时检察官根本一点预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