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误伤

这医务所的妖异,连我都心里没底,似乎到处充斥着邪门和危机。

现在郭森不光和我分开了,还可能陷入了危险之中……

面前的这个郭森,显然是对其他‘自己’没有感应的,皱眉道:

“你这个时候怎么还神神叨叨的?救人啊!”

“救你妹!”

我暗骂一句,伸手打开了特护病房的门。

虽然焦躁,但我还是再一次有所震撼。

进门之后是器械室,透过右侧的玻璃隔断,可以看出那是当班医护值班和休息的地方。

左边同样是有着半截玻璃隔断的,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里边有四张病床和两个白大褂大夫。

这里几乎和现代的看护病房一样,不光格局合理,各种器械也都十分的‘先进’。而这一切,竟是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产物…

病房内的两个医生,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都是背对着这边,所以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我看了一眼纱织,和郭森对了个眼神,彼此都有了默契。

我们是来救人的,谁也不想多生枝节,更何况对方只是医生,除非万不得已,实在没必要伤人夺命。

我打手势示意纱织留在原地。

看神情她明显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违背我的意思。

我和郭森无声地走进了病房,双双做好了准备,直接把两个医生打晕,将病床上的欧阳若带走。

可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了意外。

就在我们距离那张病床还有不到三米的时候,坐着的那个医生忽然偏过头咳嗽了一声。

因为这个动作,他看到了我们,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而原本站着的那个,更是直接转过了身。

看清他俩的样子,我差点惊呼出口。

两人的确是穿着白大褂,但转过来后,敞开的白大褂下却是一身规整的军服!

两人的脸看似正常,我却看到,在‘正常’的脸孔下,还各自藏着一张像是涂了石灰般的煞白鬼脸!

我不知道郭森眼里是怎样的情形,但从反应看来,相信他和我看到的肯定不同。

关键时刻,他到底还是习惯性地再次掏出配枪,低声喝叱:“不许动!”

他应该只是想要胁迫对方,目的还是救人。

但他把枪拔出来的下一秒钟,两个白大褂竟也同时把手伸向了腰间。

郭森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看出了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一个纵身翻过身旁的病床,一只脚还没落地,牲官竹刀已经刺入了原本坐着那个白大褂的胸膛!

“你干什么?”

直到这会儿郭森也还没弄清状况,但他也已经通过对方的动作感受到了危机。他没有开枪,而是趁着对方分神,连着两个箭步到了跟前,单手抓住另一个白大褂伸向腰间的手腕,跟着一个背摔将对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双脚落地,斜剌剌矮身蹿过去,竹刀反手插进了那白大褂的颈间。

“你……”

郭森一把将我推开,瞪眼道:“你是不是疯了?他们只是医生!”

而此时在外间的纱织也冲了进来,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我知道你恨我们,可我说过,我们只是医生,不是军人!我们只会救人!我们救了很多中国人!你……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见她近乎情绪激动到崩溃,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此时两个被放倒的白大褂,已经变成了普通的衣着,隐藏的鬼脸也因为魂魄的消散而消失了。

况风用血符加持的牲官刀,威力果然不凡,但在纱织和郭森眼中,我却成了滥杀无辜的凶手。

最先被我放倒的白大褂忽然动了一下。

我有嘴说不清,只能过去查看他的状况。

原来竹刀虽然威力十足,但只针对鬼魅邪祟,自身却并不如何锋利。隔着衣服刺进人的胸口,并没有伤及致命部位。

尽管如此,这人也已重伤,命却是保住了。

而被郭森放倒的那个,却被我刺中了要害,已然死了。

我一言不发地做着急救。

纱织看清状况,也找来器械上前帮忙。

郭森拧着眉毛又瞪了我两眼,转过身却是低呼一声:“这……这不是欧阳若!”

我坚持和纱织一起给伤者处理完伤口才起身查看。

病床上的确是个女孩儿,但却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她也是肾病?”我边向纱织询问边拿起女孩儿的手捏了捏,没用多大力气,她的手背就陷下去一个窝窝,反弹的速度和正常人比明显要慢许多。

“她……她是肾炎,很严重……”回应我的竟是被我捅伤的白大褂。

我看向他,只能是抱歉地点了点头。

当我再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细节。

我还没放下小女孩儿的手,转头的时候因为身体的摆动,将她的胳膊从被子底下带出了些。

她并没有穿病号服,而是一件天蓝色的毛线衫。

我想要掀开被子。

纱织和白大褂同时阻止。

“不要……不要碰我的病人,她很虚弱。”

纱织更是起身挡在了我面前。

“你忘了我也是医生?”我无奈地对纱织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她的状况。”

纱织一直认为我是她的男朋友,在这种情愫的作俑下,她没有坚持,犹豫了一阵,还是让到了一旁。

我将被子掀开一角,看了看,又小心地将女孩儿推得侧过身,翻开毛线衫的后领子看了看,心顿时一紧。

我要看的是衣服的标签,因为毛线衫袖口是机械提花的,绝不是二战前后能够达到的工艺水平。

现在已经印证了我的猜测,那领标上赫然是一个当下十分有名的运动品牌。

见我表情有异,纱织怯怯地问:“她有什么不对吗?”

我深吸了口气,说:“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她同样不属于这里。”

郭森反应过来,吃惊道:“难道她和欧阳若一样,也是被人从外边绑来的?同样是肾病,她该不会也是何武飞那个疯子找来的吧?”

“是不是都要带她走。”

我稍一迟疑,转向纱织和那个已经被扶到相邻病床上的男医生,说:“我很抱歉,伤害了你们的同事。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不求你们的原谅,但同样作为医生,我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她的状况很不好……”男医生表情痛苦,但眼神十分的坚定:“我知道你们中医很神奇,但需要很长的疗程。而且,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认为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治疗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