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王来此无事,只为同好友饮酒,与民同乐,大家不必拘束.….….”
信王依旧一脸笑意看着众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话语,缓解了教纺司众人面对王的紧张,不过有些机灵人倒是开始猜测信王的好友,到底是哪位大人物。
众人纷纷起身,赶紧站到俩边候着,为信王让开了一条道路,信王轻笑一声,缓缓朝着楼上走去,而楼上的那些达官贵人,则停下来推杯换盏,赶忙朝着信王的身边跑去,希望能够和信王搭上几句话。
唐言如则安稳的坐在厢房之中,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周妙彤的处子之日,这位周府的二小姐.….….
看来,今日信王的那一位好友,应该就是传闻之中,那位周府大小姐,那个寄情山水的北斋先生,周妙玄。
说道了周妙玄,周妙彤这俩姐妹的命运可真是奇妙,同样是家道中落,红尘之中的俩个女子,朝不保夕,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命运。
一个被迫卖进了教纺司之中,一辈子就只能做一个妓女,而另一个则被根红苗正的信王看上了,从此以后,乌鸦变凤凰,衣食无忧。
信王,本名朱由检,也就是后来的那位崇祯皇帝,国破家亡之日,在那座煤山之上,吊死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下。
朱由检这位皇帝死前曾大言不惭的说过,寡人非亡国之君,尔等皆是亡国之臣。
不过,要是让唐言如这个后代人去评价这个男人,只能说这个皇帝,多谋略而不果断,色厉内荏而胆薄,遇到大事而惜身,见到小利而忘本。
就崇祯执政的时候,当时的那个环境,明末不是没有牛逼的人物,像孙传庭,卢升象,哪个不是一代名将,可崇祯这位皇帝,放着这么些名将不用,猜忌了半天,最后非要去信袁崇焕的五年平辽计划。
你要是真信袁崇焕也没什么事,袁崇焕也算是个一代名将,军事力量上也很有本事,但五年平辽这种事情,听听就行了,给大明五十年都不一定能做到。
就因为人家袁崇焕吹了个牛逼而已,你就把人家千刀万剐,凌迟三天三夜,你至于吗,你这让手下的将领哪个敢做事啊。
崇祯皇帝这个人啊,虽然志向远大,也很努力,但个人能力确实比木匠皇帝天启差了很多,毕竟他本来就不是当成皇帝来培养的。
天启这位皇帝虽然有点爱玩,但多少还能维持住朝政,一手用着魏忠贤,一手压制着东林党,顺便安慰一下勋贵们的情绪,三头都不耽误。
毕竟是有张居正这个大明最后一个狠人当老师的,从小就教导一身的帝王之术。
帝王之道,就在于平衡之道,在于缓而不在于急,在于平衡而不是独大,治大国如烹小鲜。
崇祯这皇帝,有的时候就是性子太着急了,太想成功了,做梦都想做个中兴之主,以为杀几个人就能把持住朝政,从没有想过之后该怎么办。
大明朝虽然很烂,但只要山海关不丢,就大明的这个人口基数和财政能力在这,输多少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萨尔浒大战,大明输的够惨了吧?被努尔哈赤以少胜多,军事力量直接报废了。
但没过俩年,新军一练起来,啥也不耽误啊,输了不就输了,就当给努尔哈赤送个福利,他们抢一波不还得走嘛,总不能隔着山海关和咱们死磕到底吧。
咱大明一人少吃一顿,都能攒出山海关一年的钱粮了,可那些活在草原上的鞑子们,节衣缩食,勒紧裤腰带,才能够勉强攒出一点家底,和咱们大明干一仗,我大明输的起,你们这些鞑子,输的起.….?
看着信王走上去的背影,唐言如思索了半天,最终没有选择去和这位信王接触,现在不是时机,这才天启四年,这位信王还没有滋生出皇位的野心,暂时还是要缓一缓。
轻轻的按下了酒杯,唐言如顿时感觉到了教纺司中的无趣,其中弥漫的所谓奢靡之风,却毫无朝气,像一个垂垂老矣的国家,发出最后的喘息。
也是时候,唐言如该去做点正事了,转过身和刘大能打了个招呼,询问了手底下一个总旗的位置,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纺司。
刚刚走出教纺司,躲开了里面的酒色弥漫,歌舞曲唱,唐言如的耳朵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晌午时的阳光照射在唐言如的脸上,他的嘴中轻轻的哼着小调。
“我欲乘风而去,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