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丝子回到了玉屋家中。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可是,一到晚上九、十点钟,亲戚家的女孩子们,就一个接―个地回家了,等到十一点,整栋房子里就只剩下丝子和五个用人了。
夜深了,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不一会儿,窗外又刮起了大风,就像昨晚一样,窗户咣当咣当地,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响声。
丝子打发阿松回去睡觉,自己则独自走进了父亲总一郎遇害的书房。
“父亲!……”丝子站在房间中央,呼唤着亡父,可是,父亲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她静静地坐在父亲身前,最喜欢坐的安乐椅上,拿起桌上放着的《<论语>详解》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书啪嗒一声,滑落到了丝子的膝盖上。瓷娃娃一般美丽的丝子,进入了梦乡……
外头好像下雨了。
就在这时……
天花板上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响声,好像有人在拖动什么沉重的东西。
可丝子对此一无所知。
刷!刷!刷!……可怕的声音,一阵阵地从天花板上传来。
到底是谁?……
用人们,也早早地进入了梦乡,谁都没有被吵醒。
危机正步步逼近丝子……
突然,刷刷的响声停了下来。接着,从四角形的换气口处,传来了“咯噔”一声。
不一会儿,一样黑色的东西,从换气口中垂了下来。这东西越变越长,形状和脚差不多。接着,又是一根同样黑糊糊的东西,静悄悄地垂了下来。这两根东西,好像都是用绳索吊下来的。
接着,是一根形似手臂的东西;紧接着,又是一根手臂……啊,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这幅奇怪的景象,该如何形容才好哬!如果谁亲眼看到,说不定会当场晕厥过去吧。
一件黑色的衣服飘了下来,好像是外套。紧接着,一个人头,居然从洞口里钻了出来。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眼睛贼溜溜地转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人头轻而易举地穿过了洞口。难道,接下来,就是他的肩膀了吗?可是,这洞口只有六七寸大,人的肩膀岂能穿得过来?
然而,人头就这般静悄悄地掉在了地上,接着则是一条细长的肉,然后,就再没有东西掉下来了。
这个人难道只有头和一块肉吗?这……还算是活人吗?……
可是,肉条和头一着地,掉在周围的长手长脚,就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钉子那样,靠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站了起来。没错,他不是别人,正是在有马山中飞驰而去的蝇男!……
组合式的蝇男?!……世上怎会有如此奇妙的生物。蝇男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蝇男的大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死死盯着安乐椅上的丝子那美丽的睡脸。
这时,他冷笑一声,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钢丝。他那黒亮的双手,握紧钢丝,“嗖”的一声,蹿到丝子身后……
哎呀!丝子小姐有危险了哦!……
丝子完全睡死了。眼看着,她就要被蝇男勒死……
就在这紧要关头,床铺后面,突然跳出一人,大喊一声:“蝇男,不许动!……”
他是谁呢?
不是别人,正是威风凛凛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
蝇男一言不发地回头看去。他还以为,帆村庄六早就被警察关进大牢了呢。
“哼,来得正好,既然你看到了我的样子,我就绝不能让你多活!……受死吧!……”
“什么?!……”
魔鬼“蝇男”与侦探帆村庄六,紧张地对峙着,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死死睡着的丝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残酷的大决斗,即将拉开帷幕。
两只猛虎摆出战斗的姿势,低沉的吼声越发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