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是中国的传统节日。
元宵节的晚上，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临近办事处的几个大型商场，都举办了庆祝元宵节的活动。
赏花灯、猜灯谜、吃元宵，各种庆祝活动轮番上演，让人应接不暇。
薄昼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仰着头，兴致勃勃的观赏着悬在半空中的花灯。
每每发现形状奇特的花灯，薄昼便会惊呼一声，用手轻轻拽一下顾西月的胳膊，指给顾西月看。
顾西月也不烦，等走过观赏花灯的区域后，才笑着问薄昼，“你很喜欢元宵节吗？”
薄昼的情绪还处在赏花灯时的兴奋状态中，听到顾西月的问题，她点了点头，语气激动的回答顾西月，“我喜欢所有节日，不光是元宵节，只要是节日，我都喜欢。”
顾西月问薄昼，“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为了挽救我的生命，常年在外奔波，只有各种节日的时候，她才会回家，陪我和辛亚吃一顿团圆饭。”薄昼回忆着一家三口团圆时的场景，不由的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过节意味着一家团圆，所以，从小我就特别喜欢过节。”
原来是这样。
顾西月看向薄昼的眼神中，多了些许疼惜。
刚认识薄昼的时候，顾西月一直以为，薄昼就像各种黑料中所描述的一样，是个吃不了苦受不了累的花瓶女明星。
可是接触的久了，顾西月才发现，薄昼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坚强乐观。
顾西月甚至感觉，薄昼身上的那种坚强，已经逼近强硬了。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鬼界神鬼混杂，一直处于动荡不安的状态中，只有够强硬，才能在这种局势中生存下去。
顾西月做惯了厨师，她心疼一个人的方法，就是给一个人做各种美食。
顾西月对薄昼说：“等晚上回办事处，我给你煮汤圆当夜宵，你不是喜欢庆祝节日嘛，今天晚上，我陪你吃团圆饭。”
薄昼心里一阵感动，她点了点头，对顾西月说：“谢谢你。”
“不用谢。”
顾西月抬手，摸了摸薄昼的头，轻声对她说：“除夕的时候，我答应过你，以后每年新年，我都会陪着你，现在，我要把誓言更改一下。”
顾西月顿了一下，盯着薄昼的眼睛，认真的说：“我答应你，以后每个节日，我都会陪着你。”
薄昼的回应，跟上次一样，她笑了笑，对顾西月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信了。”
感动过后，薄昼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节食，不能吃汤圆这种高热量的食物。
薄昼问顾西月，“汤圆的热量太高了，你能不能做一些热量低的汤圆？”
顾西月反问薄昼，“例如呢？”
她只会做传统汤圆，传统汤圆热量都很高，热量低的汤圆她还真没研究过。
薄昼想了一下，回答顾西月，“可以把芝麻花生之类的馅替换掉，换成蔬菜类的，或者是水果之类的馅。”
蔬菜类的，或者水果？
顾西月皱了一下眉头，水果还行，可要是把芝麻花生换成蔬菜，那不成馄饨了。
不行，这种汤圆做出来，绝对是黑暗料理。
薄昼仔细一想，感觉蔬菜水果的还是有热量，她对顾西月说：“你最好能研究出一种汤圆，吃下去不仅不长肉，还能减肥。”
薄昼望向顾西月的眼神里，充满了期望，她衷心的希望顾西月这个曾经名满天下的御厨，能研制出一种堪比减肥药的食物，这样，她以后再节食的时候，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了。
既想满足口腹之欲，又想瘦成一道闪电，哪怕是在鬼界，也没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顾西月撇了一下嘴，挖苦薄昼，“要不然，我给你做一些减肥药馅的汤圆吧，保证你越吃越瘦。”
薄昼兴奋的问顾西月，“真的吗？”
想得美。
顾西月屈起手指，弹了一下薄昼的额头，“警告你，吃减肥药对身体不好，你要是敢背着我吃减肥药，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开小灶了。”
薄昼吃痛，她抬手，揉了揉额头，跟顾西月保证，“放心，我这么惜命的人，绝对不会乱吃减肥药糟蹋自己的身体。”
虽然放弃了减肥药，但薄昼并没有放弃对低热量汤圆的追求。
薄昼问顾西月，“那你能给我做黄瓜馅的汤圆吗？或者芹菜馅的，总之，只要是蔬菜的就行。”
顾西月摇了摇头，“不行，作为一个原则的厨师，我坚决抵制任何形式的黑暗料理。”
见顾西月如此坚定，薄昼无奈，只能偷偷施展美人计。
薄昼拽住顾西月的衣袖，仰起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望着顾西月，“就算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顾西月无情的摇了摇头，她对薄昼说：“薄昼，我发誓，除了黑暗料理以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薄昼心中一喜，她问顾西月，“我等一下想偷偷把口罩摘下来，你能帮我跟宁瑟保守秘密吗？”
元宵节还没过，按照宁瑟的要求，她依旧得戴着大大的口罩，绝对不能把口罩摘下来。
这么美好的节日，这么漂亮的花灯，薄昼真的想把口罩摘下来，好好的在花灯下自拍一张，然后发一条“人比灯美”的欠揍微博，炸一炸那帮一届不如一届的黑粉。
顾西月摇了摇头，“不行。”
今天是元宵节，不光人类，各种鬼魂也纷纷游荡到街上，热热闹闹的庆祝着一年一度的节日。
薄昼是鬼界第一流量小花，脑残粉遍布整个鬼界，薄昼要是在这种鬼潮拥挤的地方摘下口罩，绝对会引起骚乱的，说不好还会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这种节日，本身就乱，鬼楼人手少，光是维护治安，就已经手忙脚乱了，薄昼这里要是再出什么乱子，鬼楼那边根本分不出人手来维持秩序。
而且，宁瑟说了，在办事处正式营业之前，一定要将薄昼的身份隐藏好。
宁瑟计划了一年，就是为了在明天憋出一个大新闻，要是薄昼的身份提前曝光了，宁瑟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宁瑟一大发雷霆，就爱乱扣员工的工资，为了不被扣工资，顾西月说什么也不会让薄昼把口罩摘下来的。
死都不行。
薄昼撇了撇嘴，问顾西月，“你刚才不是说，除了黑暗料理以外，你什么事情都愿意为我做吗？”
顾西月一阵尴尬。
她仿佛听到了啪啪的打脸声。
薄昼冷笑了一声，“呵呵，说一套做一套，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顾西月急切的想扳回一城，她轻咳了一声，对薄昼说：“除了黑暗料理和摘口罩以外，我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
薄昼耸了一下肩，“那好，我想跳槽去杂货铺，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薄昼听钟宜心说过，杂货铺工资高福利好，还不用出外勤，除了赚的都是黑心钱以外，简直就是跳槽的最佳选择啊。
顾西月一脸为难，“不行。”
不是她不愿意帮薄昼，实在是她能力有限，她自己努力了几十年，都没成功跳槽到杂货铺去。
说真的，她要是有能力安排，早就自己跳槽到杂货铺去了，哪能在这个苦逼的办事处待到现在啊。
薄昼又是一阵冷笑，“呵呵。”
顾西月又是一阵尴尬。
她仿佛又听到了啪啪的打脸声，而且这次的打脸声，可比上次响亮多了。
算了，谈恋爱太难了，她还是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吧。
顾西月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公园。
三月份的哈尔滨，依旧属于冬天，接连几天的大暴雪，让马上就要到来的春天，显得有些遥遥无期。
薄昼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瑟瑟发抖的问顾西月，“天气这么冷，为什么要把见面的地点约在公园里？”
顾西月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薄昼的身上，“我们和小女鬼见面的时候，肯定会有交流，普通人看不到鬼魂，和小女鬼约在人多的地方，被普通人注意到，会节外生枝的。”
薄昼点了点头。
人类社会，唯物主义盛行，已经很少会有人会相信神鬼这套了。
普通人看不见鬼魂，她们和小女孩交流的场景，要是被普通人撞见了，多半会以为是两个神经病在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薄昼明白顾西月的意思，却不理解顾西月的做法。
薄昼问顾西月，“为什么不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一些隐秘的室内场所中呢？”
例如咖啡厅的包间，或者是酒店的套房里，既私密又舒服，比约在寒风凌冽的公园里强多了。
顾西月一脸淡然，“隐秘的室内场所，不得花钱嘛。”
原来是怕花钱。
薄昼无语了，顾西月到底是欠了别人多少钱，居然能节省到这种程度。
“走，我们去找家咖啡店。”薄昼从长椅上站起来，把披在肩膀上的外套脱下来，还给了顾西月。
见顾西月有些犹豫，薄昼连忙补充了一句，“放心，喝咖啡的钱我出，你的钱，就留着还债吧。”
顾西月放心了，她点了点头，跟在薄昼身后，一边寻找咖啡店，一边给小女鬼发微信，通知小女鬼见面的地点更改了。
公园临近商场，薄昼在商场四楼，找到了一家咖啡店。
虽然是周末，可咖啡店里的顾客并不多，薄昼左挑右选，最终选择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
顾西月坐好以后，薄昼主动要求去点饮品。
薄昼问顾西月，“你想喝什么？”
顾西月想都没想，直接回答薄昼，“最便宜的就行。”
薄昼，“……”
节省成这个样子，你对得起你每年几十万的年薪吗？
薄昼没有给顾西月点最便宜的饮品，她按照顾西月平常吃东西的口味，给顾西月点了一杯丹麦果汁。
喝咖啡的时候，薄昼问顾西月，“你为什么会欠那么多的债？”
顾西月喝了一口果汁，回答薄昼，“一百多年前，我们做错了一些事情，何聘为了惩罚我们，把我们囚禁在了哈尔滨这座城市，当初囚禁我们的时候，她跟我们约定过，可以用钱赎罪，只有还够了规定的数目，我们才能摆脱鬼楼的控制，离开哈尔滨这座城市。”
薄昼恍然。
怪不得顾西月如此节省呢，原来是为了恢复自由。
薄昼突然想起程昔昔也在努力攒钱，她问顾西月，“程昔昔也想恢复自由吗？”
顾西月点了点头，回答薄昼，“她和我一样，过不了被人压制的生活。”
办事处的生活安稳平静，豪华别墅外边每天都有鬼楼的人在巡逻，杂货铺的北松也会定期给办事处添置一些东西，大到最新的娱乐设施，小的冰箱里的进口蔬菜水果，应有尽有。
按理说，办事处的生活，应该是很多人毕生追求的目标。
薄昼问顾西月，“自由对你很重要吗？”
顾西月点了点头，“重要。”
特别的重要，为了获得自由，她可以付出一切。
薄昼笑了一下，对顾西月说：“原来，你想要的东西是自由。”
顾西月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薄昼，语气温柔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最想要的东西，并不是自由，而是你。”
额……
这突如其来的撩，差点闪了薄昼的小蛮腰。
薄昼冷哼一声，故作冷漠的对顾西月说：“死心吧，你是得不到我的。”
为了增加戏剧效果，拒绝完顾西月以后，薄昼还捂着胸口，一脸决绝的对顾西月说：“即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但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顾西月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怪不得被称为烂片天后，薄昼这演技，真不是一般的辣眼睛啊。
薄昼戏瘾犯了，她期待的望着顾西月，希望顾西月能陪她把这出戏演完。
事实证明，即使演技再差，也是可以有戏瘾的。
顾西月很配合，她扬起嘴角，对薄昼说出了那句老套的台词：“我得到你的身体就够了，你的心在不在我这里，我一点都不关心。”
薄昼的戏瘾得到了满足，她开心的笑了一下，对顾西月说：“看在你表现良好的份上，我决定帮你一起还债。”
顾西月轻笑，问薄昼，“就凭你一个月1800块钱的月薪？”
对，就凭她一个月1800块钱的月薪。
薄昼理直气壮的对顾西月说：“我现在可是预备役，长生不老的，一个月省出两百块钱，用个几百万年，一定能帮你把债还清，到时候，等你恢复自由了，可千万别忘了我这个大恩人啊。”
几百万年？
算了吧，等几百万年以后，地球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呢。
顾西月挥了挥手，对薄昼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那两百块钱，你还是自己留着买点喜欢的东西吧。”
薄昼惊讶。
顾西月这意思，是在嫌弃两百块钱太少吗？
拜托，两百块钱真的不少了，在淘宝上，能买三万多个僵尸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