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宜心,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程昔昔瞪了钟宜心一眼,一脸怒容,“你好歹也是个神,踏踏实实的过你的神生不好吗,非得学人类那套,玩什么尔虞我诈,你要真闲得慌,还不如出去转转,多找几个鬼魂帮他们完成遗愿,这样我们也能早点恢复自由。”
钟宜心当了几千年的平头老百姓,她现在最讨厌的词汇,就是踏踏实实。
钟宜心委屈的抽了一下鼻子,“老婆,我不想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想做一些不同的事情,让我漫长的神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薄昼笑得更厉害了。
还丰富多彩的神生,现在的神,都这么有上进吗?
“滚,求你了,赶紧给我滚的远远的,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程昔昔一阵头疼,她怎么摊上这么一个不着调的女朋友啊。
钟宜心也知道自己又丢人了,她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程昔昔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问程昔昔,“老婆,你想让我滚到哪里去啊?”
钟宜心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老婆的话,所以,老婆让她滚,她必须得滚,滚之前,还得问清楚方位,以免滚错了,惹得老婆不开心。
程昔昔本来挺生气的,可钟宜心这副软怂的模样,愣是把她弄得没了脾气。
算了,自己选的女朋友,再不着调也得宠着。
程昔昔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对钟宜心说:“我口渴了,去帮我冲杯茶。”
一般程昔昔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是消气了。
钟宜心开心的点了点头,一脸讨好的对程昔昔说:“好嘞,皇后娘娘,您安心等着,朕这就给您泡茶去。”
说完,钟宜心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会议室之前,还不忘贱兮兮的给程昔昔跪了个安。
薄昼依旧笑得直不起腰了。
宁瑟也被逗的够呛,可是一想到笑多了会长皱纹,她就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一直努力的维持着云淡风轻的面部表情。
差点被憋出了内伤。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薄昼,程昔昔叹了口气,一脸尴尬的对薄昼说:“让你见笑了,钟宜心就这副德行,我跟在在一起三十年了,都没把她这个官迷的毛病给改过来。”
“没事。”薄昼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程昔昔说:“说不上见笑,我之所以笑得这么开心,主要是感觉钟宜心挺可爱的。”
程昔昔挑了一下眉,警觉的看着薄昼。
钟宜心是她的女朋友,她感觉钟宜心可爱没问题,可薄昼一个劲的夸钟宜心可爱,总给她一种薄昼想挖她墙角的感觉。
薄昼惯会察言观色,她一看程昔昔的表情,就猜到了程昔昔的小心思。
薄昼连忙摆了摆手,向程昔昔解释,“你放心,我夸钟宜心可爱,只是单纯的喜欢她的性格而已,相信我,我对钟宜心完全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程昔昔的眉毛挑的更厉害了。
喜欢钟宜心的性格这句话,四舍五入一下,就相当于喜欢钟宜心这个人了。
这不还是要挖墙脚的意思嘛。
薄昼见程昔昔更警觉了,连忙话锋一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向程昔昔保证,“我发誓,我要是对钟宜心有任何非分之想,就让我永远找不到辛亚。”
程昔昔和薄昼相处了一个多月,虽然她没主动问过,但是通过钟宜心这个消息贩子,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辛亚的事情。
钟宜心很确定的告诉过她,辛亚是对薄昼很重要的一个人,经多方面的验证,可以肯定,薄昼为了辛亚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哪怕付出生命都行。
听到薄昼拿辛亚发誓,程昔昔心中的怀疑减轻了不少。
怀疑只是减轻了,却没有彻底消失,程昔昔看了薄昼一眼,严肃的警告她,“钟宜心是我的女朋友,只有我可以夸她可爱,别人一律不可以,明白了吗?”
薄昼无奈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要说钟宜心只是有点小官迷的话,那程昔昔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老婆迷,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钟宜心确实挺可爱的。”
程昔昔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开始讲述她和钟宜心最初相遇时的场景,“我第一次见到钟宜心的时候,并不知道她是神,当时她混迹在一帮乞丐里,灰头土脸的到处乞讨,一点神的样子都没有。”
直到几百年以后,程昔昔作为一个预备役,和几个同类追杀一个神的时候,又碰到了钟宜心。
这时候,钟宜心已经不是一个苦逼的小乞丐了,她摇身一变,变成了更加苦逼的罪臣家眷,被皇帝流放到边疆,每天靠挖野菜充饥,数九寒天也没一件棉衣穿,特别的可怜。
幸亏钟宜心长相清秀漂亮,几百年前的时候,程昔昔在一群小乞丐中,只看了钟宜心一眼,就记住了钟宜心的样貌。
要不然,就钟宜心这种身世悲苦到一定份上的人,主动站到程昔昔面前,程昔昔都不会相信钟宜心是神的。
知道钟宜心是神的刹那,程昔昔自然而然的起了杀心。
程昔昔是预备役,弑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有弑神成功,她才能成为新神。
神的力量都很强大,一般的预备役,根本杀不死神,有时候,就算十几个预备役围攻一个神,都不见得能弑神成功。
就算弑神成功了,可新神旧神的更替,却是一对一的,十几个预备中,只有一个幸运儿,能取代旧神,成为新神。
除了那个幸运儿,剩下的预备役,哪怕再努力战斗,也不过是陪跑的炮灰而已。
程昔昔当了一千多年的炮灰,早就等不及了。
而这个时候,一个软怂软怂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神,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要是不杀死钟宜心,程昔昔都感觉自己对不起上天的恩赐。
是的,在她看来,钟宜心就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老天爷肯定是看她陪跑了这么多年,一时不忍心,才把钟宜心送到她面前,帮助她成神的。
即使钟宜心看起来再可怜,程昔昔也没有心软,她站到了钟宜心面前,取出了银鞭,摆出了战斗的姿势,想一招解决掉钟宜心。
谁知道,钟宜心虽然武力值差,但她逃跑的技能却是满点的。
钟宜心见到银鞭的刹那,突然一愣,她从地上站起来,慌忙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深情款款的望着程昔昔,声音激动的问她,“是你吗?”
这是怎么回事?
程昔昔皱着眉头,疑惑的打量着钟宜心清秀漂亮的脸蛋。
难道钟宜心记得几百年前的相遇?难道不仅是她在一群小乞丐中注意到了钟宜心?难道钟宜心也心有灵犀的在一群过路人中注意到了她?难道钟宜心自初遇以后,就一直在寻找她?
钟宜心不会是暗恋了她几百年吧?
不怪程昔昔自恋,一个人生活一千多年的滋味,实在是太寂寞了。
即使她再上进,再想成神,遇到一个长相漂亮的同类时,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少女心,也会诈尸般的蹦跶两下。
“不是,你不是她,不对,你是她……”
钟宜心摇了摇头,难掩失落,“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她,其实,我已经忘记她长什么样子了,我现在只记得她远去时的背影。”
程昔昔当时跟着了魔一样,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要不然,我转过身走几步,让你看看。”
钟宜心对程昔昔说,“可以,不过我只记得她远去时的背影,可能得麻烦你多走几步。”
程昔昔点了点头,认真的说:“好,我走远点。”
程昔昔真的走了很远,按现代的距离单位来算,大约走出了一千米多米。
程昔昔估摸着差不多了,她停住脚步,转过身子,想问问钟宜心有没有回忆起来。
转过身子的刹那,程昔昔发现,钟宜心早就跑没影了。
程昔昔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远去的背影都是骗人的,钟宜心刚才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过是伪装出来的。
程昔昔好不容易蹦跶了两下的少女心,瞬间碎了一地。
钟宜心这个骗子,实在是太可恨了。
程昔昔咽不下这口气,自从被钟宜心骗了以后,她一直在寻找钟宜心,她发过无数个毒誓,一定要亲手杀掉钟宜心,为她的少女心报仇。
黄天不负有心人,两百年之后,程昔昔终于如愿以偿的找到了钟宜心。
这时候,钟宜心已经不是什么罪臣家眷了,她又换了一个身份,变成了一个无依无靠在穷困孤女,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在村霸的威胁下,每天胆战心惊的活着。
程昔昔已经知道钟宜心的套路了。
钟宜心伪装成穷困的山村孤女,不过是为了躲避预备役的追杀而已。
可怜是假的,可恨才是真的。
程昔昔怕钟宜心像上次一样耍诈,她没有直接出现在钟宜心面前,而是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了钟宜心三天。
想起那三天观察到的事情,程昔昔就生气,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向薄昼和宁瑟控诉,“三天之内,她给村里的俏寡妇挑了四次水,你们说她怎么那么不要脸呢,连寡妇的主意都打。”
薄昼问程昔昔,“你刚才不是要给我们讲钟宜心如何可爱吗?我听到现在,也没听到任何凸显钟宜心可爱的事情啊。”
宁瑟附和了一句,“是啊,哪里可爱了,明明是可恨。”
程昔昔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一脸甜蜜,“她可爱的方面,主要体现在我和她互相认识了以后,今天时间短,就先讲到这里,剩下可以凸显可爱的事情,我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讲给你们听。”
薄昼意犹未尽的说:“别啊,我还没听够呢。”
正巧这个时候,钟宜心端着茶盘,推门走了进来。
听到薄昼的话,钟宜心好奇的问:“没听够什么啊?”
程昔昔正气不顺呢,她冷哼了一声,对钟宜心说:“今天晚上,你必须得把你和那个俏寡妇的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否则,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部扣光。”
钟宜心一脸茫然,“什么俏寡妇啊?”
程昔昔瞪了钟宜心一眼,“就你上赶着给人家挑水的那个。”
钟宜心吓得一激灵。
她活了几万年,给成千上百个俏寡妇挑过水,这要是不小心交代错了,别说这个月了,她这辈子都别想从程昔昔那里要零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