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作为影后候选人,四月中旬,薄昼要去香港参加金像奖的颁奖典礼。

香港金像奖是大中华电影界最重要的奖项之一,是香港电影业界年度最重要的活动,薄昼虽然没参加过金像奖的颁奖典礼,但她也知道,颁奖礼当晚肯定是巨星云集,星光璀璨。

为了在颁奖礼上呈现出最好的状态,春节过后,一直到三月初,薄昼都在坚持节食健身。

节食好办,每顿少吃点就行,可这健身,却有些难办。

办事处有跑步机,可薄昼不喜欢在屋子里运动,她喜欢去户外跑步,既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又可以亲近大自然。

要是运气好,被狗仔拍到照片发到网络上的话,她还可以顺势营造一个热爱运动青春活力的人设,好好刷一波路人对她的好感度。

元宵节还没过,整个办事处,还处在一种休假的氛围中。

休假中的人,大多懒散,除了薄昼以外,办事处的另外几个员工,自从早上起床以后,就待在三楼休闲区吃喝玩乐,硬生生把春节这个喜庆的节日,过出了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换好运动服以后,薄昼走到台球桌前面,问正在打桌球的顾西月和钟宜心,“我要去跑步,你们有想跟我一起去吗?”

钟宜心往窗外望了一眼,最近这几天,天气差的要死,连下了三天大暴雪,气象台都发布蓝色预警信号了。

这种极端天气出去跑步,纯属作死。

钟宜心摇了摇头,回答薄昼,“我不想去。”

薄昼望向顾西月,眨了眨眼睛,以表期待。

顾西月耸了一下肩,回给薄昼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等一下要去帮鬼楼巡逻,不能陪你一起去跑步了。”

两个最佳人选都不能陪她去跑步,薄昼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宁瑟的头上。

薄昼找到宁瑟的时候,宁瑟正拿着绣针,坐在绣架后边,聚精会神的绣花。

听完薄昼的请求以后,宁瑟微笑着摇了摇头,礼貌的拒绝了薄昼,“薄昼,虽然我很想陪你出去跑步,可现在外边雾霾太严重,贸然出去的话,会对皮肤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真的很不好意思。”

虽然被拒绝了,可是薄昼并没有感觉沮丧,宁瑟的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管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自动转换成如沐春风模式,让人听了心里特别舒服。

程昔昔走进宁瑟房间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宁瑟对薄昼说的话。

程昔昔诧异的问薄昼,“这种大雪天,飞机都停飞了,你居然还要出去跑步,脑子没烧坏吧?”

“金像奖之前,我一定要把马甲线练出来。”薄昼握紧双拳,目光坚定的说:“别说外边正在下雪了,就算在下刀子,我也要出去把今天的路程跑完。”

程昔昔惊讶,“这么励志?”

薄昼点了点头,“当然,这可关乎到我的前途,必须励志。”

作为一个烂片天后,薄昼心里清楚,她这次能提名金像奖,纯粹是因为运气好。

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能获得提名,完全是因为走了狗屎运,可圈子里那些知名大导演却不清楚,搞不好经过这次金像奖,她在那些知名大导演心目中的印象,会从只演烂片的花瓶女演员,转变成稍微有那么一点演技的花瓶女演员。

最近这几天,每次出去跑步的时候,薄昼都在心里盘算。

经过这次金像奖,她说不定可以在哪位知名导演的电影中,混到一个女三号的角色。

反正,只要有一位知名导演关注到她,那她以后就不用只演烂片了。

薄昼一直对演烂片没什么意见,她进入娱乐圈,主要是为了方便寻找辛亚,只要能维持住知名度,别说烂片了,就算是手撕鬼子的抗日神剧,她也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演下去。

可近几年,薄昼发现,她的前途不仅关乎着她个人的利益,也关乎着李宁宁的利益。

李宁宁手下的艺人,知名的只有她一个,要是她不求上进,甘心做个只知道圈钱的烂片天后,那李宁宁就只能一直顶着烂片天后经纪人的帽子,不管走到哪里,都低人一等。

虽然她和李宁宁只是工作关系,李宁宁对她,也一直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要不是李宁宁当年签了她,并给她提供了一些资源,那她根本不可能成为演员,更不可能有机会出演女主角。

李宁宁对她有知遇之恩,这个恩,她必须报。

薄昼有自知之明,她的演技实在太差了,需要飙演技的好角色肯定轮不到她的。

不过在一些大制作里,演一些不需要演技,只需要负责“美美美”的花瓶角色的话,她还是很有自信的。

所以,在金像奖之前,她必须得把身材修炼到最完美。

这样,她才能在更多的大制作中,争取到一些重要的花瓶角色,才能把烂片天后经纪人这顶帽子,从李宁宁的头上摘下去。

薄昼认真的模样,把程昔昔感动到了。

她不仅没打击薄昼,反而还真心实意的给薄昼鼓气加油,“不就是金像奖嘛,没事,你放心去吧,虽说你演技不好,可你的容貌和身材都是顶级的,不管是谁,站在你面前都只有被碾压的份,没什么好担心的。”

薄昼笑了一下,丝毫没有掩饰内心中的骄傲,“说的对,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以我的容貌和身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碾压级别的存在。”

程昔昔撇了一下嘴,“呵呵。”

见过自恋的,却没有见过薄昼这么自恋,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薄昼都能找到自夸的机会,简直是自夸界的翘楚了。

宁瑟问薄昼,“你什么时候去参见金像奖?”

薄昼回答宁瑟,“四月中旬。”

“现在是三月初,距离你去参加金像奖,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宁瑟抬头,望着薄昼的眼睛,微笑着鼓励她,“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我相信,只要你能坚持跑步,等参加颁奖典礼的时候,一定会给大家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薄昼被鼓励到了,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在心里计划着,要将跑步时间由原本的两个小时延长到四个小时。

为了她和李宁宁的前途,这次金像奖,她说什么也要拼了。

讨论完跑步的事情,程昔昔走到绣架旁边,开始跟宁瑟谈论公事。

程昔昔递给宁瑟一个文件夹,“有个小女孩,想请咱们帮她完成遗愿。”

宁瑟放下绣针,接过文件夹,打开看了几眼,“现在是休假时间,你让这个小女孩过完元宵节再过来吧。”

程昔昔摇了摇头,对宁瑟说:“这个小女孩等不到元宵节之后了,她说她想在元宵节之前完成遗愿。”

宁瑟点了点头,“那行,我等下去鬼楼一趟,替小女孩提交一个遗愿申请,如果申请通过了,那我明天就派人去帮她完成遗愿。”

只有得到鬼楼的允许,办事处才可以帮鬼魂完成遗愿,在申请没有通过的情况下,办事处擅自帮鬼魂完成遗愿的行为,属于违规操作。

违规操作是要扣分的,一分相当于五十万块钱,私自帮鬼魂完成遗愿,属于重度违规操作,五十分起扣,直接扣到你倾家荡产。

薄昼对宁瑟说,“我可以帮你去鬼楼提交申请,反正我也要出去跑步,往哪里跑都一样。”

宁瑟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现在还在休假期间,我一向不喜欢占用员工的休息时间,所以,你专心去跑步吧,工作上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薄昼感动的热泪盈眶。

像宁瑟这样体恤下属的领导,真的是提着灯笼都难找。

怪不得钟宜心总爱拍宁瑟的马屁呢,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也差点想跪在宁瑟脚边,大喊一句“领导圣明”。

宁瑟问程昔昔,“办事处还没开门营业,这个小女孩是通过什么渠道联系到我们的?”

“是钟宜心把这个小女孩介绍给我的,她说这个小女孩是她的闺蜜,也是她刚认的妹妹。”程昔昔回答宁瑟,“钟宜心还让我们看在她的面子上,多给这个小女鬼开几盏绿灯。”

宁瑟挑眉,“闺蜜?”

这个小女鬼,阳寿阴寿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二岁,钟宜心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神,居然好意思管人家年纪轻轻的小女鬼叫妹妹,真是不害臊。

程昔昔耸了一下肩膀,“钟宜心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嘛,同情心多到没处放,每天在鬼界里四处溜达,一天不帮助几个孤苦伶仃的鬼魂,她晚上就睡不着觉。”

程昔昔虽然是在吐槽,可是她谈起钟宜心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容,似乎很认同钟宜心的做法。

薄昼喜欢心地善良的小孩子,她走到程昔昔身边,微笑着鼓励程昔昔:“我相信,等我们家昔昔长大以后,也会像钟宜心一样,成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姑娘。”

不对,不是乐于助人,在鬼界,应该是乐于助鬼。

嘻嘻什么嘻嘻,她还呵呵呢。

钟宜心瞥了薄昼一眼,警告她,“别叫我昔昔,我们两个人没那么熟。”

钟宜心的话,让薄昼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作为一个大人,她是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薄昼抬手,摸了摸程昔昔的头,笑着对她说:“好,姐姐记住了,以后姐姐再也不会叫你昔昔了。”

程昔昔问薄昼,“真的?”

薄昼点了点头,回答程昔昔,“真的,如果姐姐再叫你昔昔,就让大灰狼把姐姐抓走,好不好?”

好个头。

程昔昔叹了口气,看来薄昼在参加新员工的培训之前,会一直开启这种智障模式的。

宁瑟重新拿起绣针,“我这还差两针,等绣完这两针,我就出发去鬼楼。”

程昔昔仰头,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老大要去鬼楼,薄昼要去跑步,顾西月要去巡逻……”

算到这,程昔昔突然惊讶的说了一句,“那等一下办事处里,不就只剩下我和钟宜心了吗?”

宁瑟抬眼,对程昔昔说:“对,是只剩下你和钟宜心了。”

程昔昔暗喜。

她和钟宜心的恋情,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必须隐藏在黑暗之中。

办事处里人多,她和钟宜心一年到头也找不到几次独处的机会,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大家都有事情需要出门。

这么难得的机会,必须得好好利用起来。

为了不让宁瑟和薄昼起疑心,程昔昔虽然心里暗喜,面上却摆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我不喜欢和钟宜心在一起,太无聊了。”

宁瑟对程昔昔说:“我记得你和钟宜心都喜欢打桌球,要是实在觉得无聊,你们两个就约一局。”

程昔昔摇了摇头,“算了,我现在个子还没台球桌高呢,打桌球的时候还得站个凳子,太麻烦了。”

她以前是喜欢打桌球,可是自从灵魂寄居到小女孩的身体里以后,她就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放弃了桌球这项娱乐活动,毕竟,台球杆那么长,只有成年人的身体才玩得转。

好不容易过个二人世界,程昔昔还是想和钟宜心玩一些只有躺着才能玩的游戏。

程昔昔虽然把欣喜之情掩饰的很好,却没有逃过薄昼的眼睛。

程昔昔眼神中的期待,给了薄昼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薄昼若有所思的望着程昔昔,反复犹豫之后,她决定今天不出去跑步了,她要偷偷留在办事处里,确认一件事情。

“好了,绣完了。”

宁瑟放下绣针,从椅子上站起来,嘱咐薄昼和程昔昔,“我要去鬼楼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钟宜心就行,你们不要怕麻烦到她,她是办事处的副处长,帮员工做好后勤工作,是她分内的事情。”

“绣完了?”薄昼往前走了几步,期待的问宁瑟,“我可以看一下你的作品吗?”

宁瑟谦虚的摇了摇头,“也称不上是作品,闲着无聊绣着玩的而已,你想看就看吧,不过我提醒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的绣工真的不怎么样。”

越是优秀的人,越喜欢玩谦虚。

薄昼虽然不懂刺绣,可宁瑟绣花时的做派,一看就是专业选手级别的,就算不是国家队的,那也得是省队的水平。

薄昼走到绣架旁边,低下头,打算仔细观赏一下宁瑟的作品。

“咦?”

薄昼揉了揉眼睛,问宁瑟,“这是什么鬼?”

薄昼以为,宁瑟会绣一些花鸟鱼虫、鸳鸯蝴蝶之类的图案,可是当她低头的那一刹那,却在复古风的高档绣布上,看到了一只粉色的小猪。

程昔昔显然已经习惯了宁瑟的绣花风格,她站在绣架旁边,问宁瑟,“老大,你以前不是喜欢绣喜羊羊,或者熊大熊二嘛,现在怎么改成小猪佩奇了?”

宁瑟跟程昔昔解释,“喜洋洋和熊大熊二已经过时了,现在流行的是小猪佩奇和小马宝莉。”

作为一个喜欢追赶潮流,苹果出几买几的神,即使是绣花这件事情,她也要紧跟潮流。

薄昼,“……”

说好的大家闺秀呢,说好的知书达理呢。

作为宁瑟的小迷妹,薄昼表示,宁瑟这种一言不合就崩人设的行为,实在是让她太幻灭了。

怎么办?好想粉转黑。

为了这次难得的约会,程昔昔特意做了一些准备。

她买了一束玫瑰花,开了一瓶红酒,还破天荒的换上了一件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衣。

准备好了,程昔昔给钟宜心发了一条微信,“亲爱的,来我房间一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发完这条消息,程昔昔又给钟宜心发了三个爱心。

钟宜心回复的很快,“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在背后讲你的坏话了,我知道,你没收我的私房钱,完全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考虑,我发誓,我要是再偷偷跟别人抱怨你,出门就让冥车撞死我,千万别给我留全尸。”

这都哪跟哪啊。

程昔昔有些懵逼,她本来是想表现的小鸟依人一点,没想到会给钟宜心吓成这样。

算了,还是别小鸟依人了。

程昔昔在心里反思了一下,和钟宜心在一起之后,她一直主导着她和钟宜心之间的感情。

大到晚饭吃什么,小到要在哪置办房产,总之,她和钟宜心之间的事情,不管大小,统统都是她做主,一次例外也没有。

经过几十年的相处,钟宜心早就被她虐惯了,导致她现在稍微想对钟宜心好点,钟宜心都害怕她是笑里藏刀。

程昔昔换了种语气,重新给钟宜心发了一条微信,“我在房间里等你,限你五分钟之内给我滚过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钟宜心立刻给程昔昔回了一条消息,“好的,老婆,我马上就到,你乖乖在房间里等我,爱你,么么哒。”

程昔昔看着钟宜心的回复,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真是有福都不会享。”

两分钟以后,钟宜心气喘吁吁的推开了程昔昔的房间。

钟宜心问程昔昔,“老婆,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程昔昔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向钟宜心,“有。”

钟宜心疑惑,“到底什么事情啊?”

程昔昔一边走,一边伸手解开了睡衣带子,“约会。”

钟宜心看着程昔昔身上的透明睡衣,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种大暴雪的天气,屋内的气温也跟着降了许多,程昔昔穿的这么少,非常容易着凉。

等程昔昔走到她面前时,钟宜心立马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到了程昔昔的肩膀上,“老婆,你多穿一点,像这种换季的时节,特别容易感冒。”

披完衣服,钟宜心蹲下身子,对程昔昔说:“老婆,我这么爱你,你感冒了我一定会心疼的,所以,为了我,你也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程昔昔深吸一口气。

她的计划,是当着钟宜心的面,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可是实际上呢,她不仅一件都没脱,钟宜心还给她披了一件厚厚的外套。

这个计划,可以说是执行的非常失败了。

程昔昔问钟宜心,“你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

钟宜心往后退了几步,对程昔昔说:“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在你换到一具大人的身体之前,我们是不可以有身体接触的。”

是,有这么一个约定。

可她在这具小孩子的身体里,都已经待了十多年了。

程昔昔坐到椅子上,生气的看着钟宜心,“你自己说,你都多久没碰过我了。”

钟宜心小声解释,“可你现在的身体,是个小孩子……”

程昔昔打断钟宜心,“别跟我提什么小孩子,我已经几万岁了,老的都快掉渣了。”

钟宜心走到程昔昔面前,伸出手,摸了摸程昔昔的头,“老婆,你现在是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即使你复生了,可你的身体,到底是别人。”

程昔昔抬眼,看向钟宜心,表情严肃,“你什么意思?”

钟宜心继续说:“老婆,你误会了,不是你换了身体,我就不喜欢你了,要是这具身体是个成年人,我不会有任何的顾虑,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换再多具的身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程昔昔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

钟宜心温柔的看着程昔昔,“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是个小孩子,老婆,我是个很没有原则的人,活了几万年,唯一坚持的原则,就是不欺凌弱小,特别是小孩子。”

小孩子是纯洁无瑕的,虽然她很爱程昔昔,但是她不是禽兽,她绝对不会去染指小孩子的身体。

程昔昔低下头,“等我再换身体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哪年了。”

万一是一百年呢,万一是一万年呢。

钟宜心安慰程昔昔,“不是有一具合适的身体嘛,顾西月说,那具身体的阳寿最多只有一个星期了,等下个星期你换完了身体,我一定天天搂着你睡觉,你赶都赶不走我。”

程昔昔还是担心,“如果那具身体的主人不愿意把身体送给我呢?”

钟宜心贴着边坐到椅子上,搂着程昔昔的肩膀,对她说:“我们尽力就好,如果她实在不愿意把身体送给我们,那我们就继续等下一具身体。”

也只能这样了。

程昔昔对钟宜心说:“我困了,想睡觉。”

钟宜心笑着抱起程昔昔,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把程昔昔放到了床上。

钟宜心给程昔昔盖被子时,发现程昔昔身上穿的还是透明的黑纱睡衣。

钟宜心皱了一下眉头,问程昔昔,“老婆,你身上穿的这件睡衣,一点都不适合你,我去给你拿那件萌萌哒的小兔子睡衣,好不好?”

程昔昔烦躁的闭上了眼睛,“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在程昔昔的配合下,钟宜心把那套小兔子睡衣,成功的裹到了程昔昔的身体上。

真的是裹。

不知道钟宜心在哪买的小兔子睡衣,特别的厚,里三层外三层的穿在身上,直接把她裹成了一个北极熊。

看着床上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程昔昔,钟宜心满意的点了点头,“晚安,老婆。”

程昔昔闭着眼睛,睡眼惺忪的对钟宜心说:“别叫我老婆。”

以她现在的状态,哪里是在谈恋爱啊,分明就是在守活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