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鬼楼走的时候，薄昼见到了许多的鬼魂。
薄昼发现，虽然鬼魂和人类看起来很像，但是仔细观察之下，却不难发现，鬼魂和人类之间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比如，鬼魂周身围绕着一层薄薄的灰色雾气，这种雾气很淡，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还有，鬼魂没有实体，只能以灵魂的状态出现，所以人类和鬼魂迎面相撞时，人类的身体会直接穿透鬼魂，仿佛穿透一段全息投影画面。
就像刚才，她去摸小女孩的时候，只能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冷，却碰触不到小女孩的身体。
她伸手去摸玫瑰花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对。
薄昼愣了一下，她突然反应起来，钟宜心刚才不仅摸了小女孩的头，还加了小女孩的微信。
从路人的反应，以及钟宜心必须买票才能乘坐地铁这一点，薄昼很确定钟宜心是个长相漂亮，且回头率很高的大活人。
既然钟宜心和她都是人类，那为什么钟宜心能碰触到小女孩，她却碰触不到呢？
难道是因为钟宜心是办事处的正式员工，而她只是实习员工吗？
薄昼把心中的疑问讲给了钟宜心听。
“不管是实习还是正式，只要是办事处的员工，都可以碰触到鬼魂。”
钟宜心回答薄昼，“你碰触不到鬼魂，是因为顾西月在你身上下了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可以将你和鬼魂彻底隔离开。”
薄昼疑惑，“顾西月为什么要将我和鬼魂隔离开？”
钟宜心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八卦，“有这个法术在，你碰触不到鬼魂的同时，鬼魂也碰触不到你，你要知道，鬼界不光有善良可爱的好鬼魂，也有不少为非作歹的坏鬼魂，顾西月在你身上下这个法术，主要是怕那些坏鬼魂会欺负你。”
怕薄昼抓不住重点，钟宜心还特意给薄昼总结了一下，“顾西月这么做，是在保护你。”
薄昼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想到，顾西月会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的保护她。
钟宜心语气暧昧的问薄昼，“顾西月对你这么好，你要怎么报答她？”
薄昼想了想，一脸严肃的回答钟宜心，“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帮助更多的鬼魂完成遗愿，绝对不辜负各位老员工对我的栽培和照顾。”
钟宜心有些懵。
顾西月喜欢薄昼喜欢的这么明显，薄昼真的看不出来吗？
还是薄昼已经看出来了，却选择避而不谈呢？
钟宜心比较倾向于第二个答案。
她撇了撇嘴，对薄昼说：“你就装傻吧，说真的，你演戏的时候，要是有现在一半的演技，也不至于年年都能荣获金扫帚奖最差女演员了。”
钟宜心这话说的，确实很扎心。
薄昼出道六年，年年荣获金扫帚奖最差劲女演员这件事情，可以称的上是她毕生的痛了。
金扫帚奖是网友恶搞出来的奖项，目的是为了嘲讽本年度表现不佳的演员导演以及劣质烂片。
薄昼凭借烂到地心的演技，年年都能横扫金扫帚奖。
金扫帚奖成立了六年，薄昼就蝉联了六年的最差劲女演员，可以说，到了今日，金扫帚已经成为了薄昼的专属奖项，甚至已经成为了薄昼的代名词。
钟宜心问薄昼，“金扫帚奖那种纯属恶搞的奖项，你为什么每年都要去现场亲自领奖呢？”
薄昼不仅去现场亲自领奖，而且每年都是盛装出席。
每年金扫帚奖颁奖前后，各大媒体报道金扫帚奖时，几乎都会用“自取其辱”这四个字来形容薄昼。
薄昼回答钟宜心，“当然是为了热度啊，金扫帚奖最开始的时候，只是由一名网友发起，几百名网友匿名投票的恶搞奖项而已，在网络上一点水花都没有，可是在我经纪人的策划下，六年之后，金扫帚奖，已经变成了每年都有几亿人关注的网络盛会了。”
第一届金扫帚奖，既没有颁奖典礼也没有网络转播，当时薄昼在微博上发布了一段几分钟的小视频，就算是领奖了。
可是在李宁宁的策划下，六年之后，金扫帚奖不仅有了红毯、场地、颁奖典礼和网络转播，甚至还有了吉祥物、赞助商、开奖嘉宾、黑粉组织应援等颁奖典礼的标配。
有网友关注，才能引起广告商的注意。
虽然薄昼演技差，每次出演的电影都是些赔钱的烂片，可金扫帚奖这场几亿人关注的网络盛会，硬是给她拉来了无数的广告代言。
当然，她代言的广告，并没有什么国际性的大品牌，都是一些本土的小牌子，但是这些本土的小牌子，却给她带来了可观的代言费，以及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
钟宜心忍不住称赞，“你的经纪人，真的是太厉害了。”
薄昼点了点头，“她是很厉害，只用了短短六年时间，就把我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十八线不知名女演员，捧成了二线知名女明星。”
要知道，别的二线女明星，不是有奖项加身，就是参演过票房很高的大制作电影。
在整个二线女明星的行列里，唯独只有她，既没有获得过奖项，也没有参演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电影，她能稳居二线多年不倒，完全是李宁宁一个人的功劳。
钟宜心感叹，“你们娱乐圈的水，真的是太深了。”
薄昼谦虚的摇了摇头，“还可以吧，我们娱乐圈的水再深，也没有你们鬼界的水深。”
几朵活人看不见摸不着的玫瑰花，居然敢卖五百万，就算是娱乐圈，也没有这么黑的操作啊。
买玫瑰花的五百万，是钟宜心出的，薄昼想起这件事情，立马跟钟宜心商量，“那五百万，能不能等我接到新电影，或者拿到新的广告代言再还给你？”
是她答应小女孩会买玫瑰花的，这笔钱，她绝对不会让钟宜心出。
钟宜心笑了一下，对薄昼说：“你要是真想还，就把钱还给北松吧，买玫瑰花的钱，其实是她出的。”
薄昼对北松这个名字比较陌生，她问钟宜心，“北松是谁？”
钟宜心回答薄昼，“北松是杂货铺的副店长，鬼界第一大土豪，各大管理机构的财政部长。”
回答完，钟宜心不忘叮嘱薄昼，“记住，你要是想在鬼界生活的舒心，需要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体面而不失优雅的从北松那里往出骗钱。”
骗钱？
薄昼有些拒绝，“这样不好吧，北松虽然有钱，可她手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钟宜心摇了摇头，对薄昼说：“千万不要心疼北松，鬼界之所以物价这么贵，全都是北松一个人做的孽，她因为杂货铺的垄断地位，出售商品的时候漫天要价，在她这种丧心病狂的操作下，很多年轻的小鬼魂，攒了一百多年的钱，都不够在杂货铺买件新衣服的。”
北松是鬼界最万恶的资本家，从她手里骗钱，那叫行侠仗义。
钟宜心这么一解释，薄昼立马就不心疼北松了。
几朵普通的玫瑰花，都能炒到几百万的高价，说明北松确实是一个欺压广大鬼魂的万恶资本家。
薄昼挑眉，问钟宜心，“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五百万，我是不是也不用还给北松了？”
钟宜心点了点头，“当然不用还，五百万在北松那里，只是个很微小的数目，她再多卖几朵玫瑰花，这五百万就轻轻松松的赚回来了。”
好。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想到不用背负五百万的巨额债务，薄昼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趁着这种舒畅的心情，薄昼拿出手机，给顾西月发了一条微信，“西月，我听钟宜心说，你在我身上下了一个法术，这个法术的作用，是防止一些心怀不轨的鬼魂来伤害我。”
顾西月没有否认，“对，我是在你身上下了一下法术。”
薄昼心里一暖，被人保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西月，我知道你给我下这个法术，是为了保护我，关于这点，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真心实意的道完谢以后，薄昼对顾西月说：“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把这个法术解除掉。”
顾西月表示不理解，“为什么？”
薄昼回答顾西月，“我是办事处的员工，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助鬼魂完成遗愿，要是碰触不到鬼魂，我的工作是很难完成的。”
连加鬼魂的微信都办不到，实在太影响她和鬼魂之间的交流了。
顾西月没多说什么，只发过了一个“好”字。
发完“好”字之后，顾西月那边就没了动静，好半天都没再回复她。
薄昼耐着性子等了好久，也没等到顾西月的回复，她索性又主动了一回，给顾西月发了一条微信，“西月，这个法术，要怎么解除啊？”
顾西月回复的很快，“你亲我一口，法术自然就解除了。”
紧接着，顾西月又给薄昼发过来一个笑脸。
一个看起来很正常，却莫名散发着奸诈气息的笑脸。
薄昼愣了一下。
顾西月现在，是在调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