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铐丁零当啷的落下,春野樱还没反应过来,伏黑甚尔就自顾自脱了鞋往屋里走。
“喂!”
春野樱看了眼地上的手铐,这还是红豆专门挑选过的。他现在觉得脑壳疼,连忙换下忍鞋,走到了伏黑甚尔边上。
“你怎么动作比我还快,能不能礼貌一点啊!别随便乱碰我的东西啊。”
“紧张什么,我就看看。”
男人的黑发垂落,他整个人从见面开始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只有贴着面容的黑发还算乖巧。
伏黑甚尔的目光落在咒术高专一年级的那张合照上,他伸出手,指了指在后头笑得特别开心的五条悟。
“这个是谁。”
春野樱狐疑的看了眼他,这人身上也没诅咒,能看得到咒灵,红豆又说是大蛇丸多年前在空间紊乱的地方捡到的死人。
他应该是咒术师才对吧……或者诅咒师?
“五条悟,你居然没听过吗?”
“……知道。”伏黑甚尔磨了磨牙,他还不至于忘记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这是班级合照吧。”
“对啊,五条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嘛。”
“喂!你干嘛!”
“把这个人的脸撕下来!”
两个人绕着桌子转了几圈,两个人都不肯屈服,最后双方都妥协各自后退一步,在相框的外面给五条悟的脸上贴了个猪脸的贴纸才罢休。
春野樱好不容易才从陈旧的物品里翻出来一张动物贴纸,他觉得猫更适合五条老师,伏黑甚尔则二话不说,直接把粉色的猪头贴纸撕开,狠狠地按在了五条悟的脸上。
他都怀疑下一秒自己的相框镜面就要被摁碎了。
……看起来这个人跟五条老师积怨挺深的。
伏黑甚尔满意的看着集体照里面的五条悟变成了猪头,他这才把目光放在另外两张照片上。
第一张一家三口,夫妻怀里抱着出生不久的孩子,第二张的画面和高专的集体照有点像,不过那里面的春野樱比现在更稚嫩些,他的忍者老师虽然也是银毛,但是顺眼多了。
三个相框的边上放着零星的两朵花,是春野樱先前在医院里收到病人送来的感谢。
春野樱的冰箱早在伏黑惠走了之后变得格外单调了,他没打算好好招待面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从冷藏层拿出一袋水饺递到甚尔手上。
伏黑甚尔拿着冰袋茫然。
“饿了,你去煮水饺吧。”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去过不少女人家里,但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遭遇,再怎么样,煮个水饺居然还让他来?!
怎么说,他也是惠的爹吧?亲爹啊!你跟我儿子恋爱居然对我这种态度!
两个人又在水饺面前僵持了一会儿,春野樱摸了摸下巴,倒是也有点兴奋。
“不然还是我来吧,”樱发的少年说,“说不定这次不会出事。”
伏黑甚尔:?
接着他看着春野樱一顿骚操作,差点把厨房炸了,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啧,真没用。”
伏黑甚尔系着围裙,看着咕咚咕咚烧熟的水面无表情的评价了一句。
然后他又说。
“小惠都还没有这种待遇过……”
之后的几天里,伏黑甚尔跟着春野樱来到木叶医院,看着他的奇特能力,看着他身影坚定匆忙,救治着病人又和自己的师姐教导几个新的医疗忍者。
他来的时候,医院都会热闹几分。红豆带着好几个上忍跟在身后生怕他做点什么,又非常想在他身上获得一些实验信息。
除了春野樱以外,给伏黑甚尔印象最深的一个人是一个叫洛克李的忍者。
他受了不小的伤,目前需要住院两周。
期间他的队友来看了他好几次,春野樱在忙完之后也去看过,甚尔就靠在门口听,起初也没怎么在意。
“居然开到景门了,注意点。”春野樱说,“好好呆着,别又偷偷去锻炼,不然伤势会更加严重。”
洛克李满口答应:“放心吧!”
“下次也拜托樱了!”
“……你还真是想把医院当家了啊。”
“不是的!我准备出院后进行一段魔鬼修炼,这段时间会跟凯老师确认事项!”洛克李说,“笨鸟先飞,我会贯彻自己的忍道,即使不会忍术没有天赋!我也能成为超一流的忍者!”
春野樱笑着肯定,他拍了拍洛克李的肩膀,给他检查完又说了些别的便离开了。
春野樱走远了,伏黑甚尔还靠在门上没动。
监视着他的几个忍者都有些懵了。
怎么了,这个人跟洛克李也有些关系吗?
后来伏黑甚尔在医院随意站着注意周围人的谈话,他知道这个人和他不同,并不是完全没有查克拉,只是天赋很差根本学不好忍术。不过实际上也差不多了,那之后这个人便用体术代替执行任务,每天每夜的在村子里像个傻子,即使被人嘲笑还是一样的不停锻炼着。
木叶的任何地方都能清晰的看到火影岩,那些岩像仿佛将这个村子里的人都照亮了,连迷茫都能驱散。
他们有希望和目标,和他不同。
某天,有一个紧急的手术要做,春野樱赶忙放下手机,洗了手穿戴好一切去了手术室。
他半靠在墙上,看了眼还未灭的手机,又看了眼窗外监视他的忍者,伸手把手机拿了起来。
春野樱在记录一些事情——比如吐槽甚尔真怪,性格也怪,性格恶劣有时候又还好,最重要的是,有时候会让他觉得有点像惠。
这也是为什么春野樱会同意把一个危险分子留在身边的原因。
伏黑甚尔嗤笑了一声。
什么叫他像惠,分明是惠像他,不要搞乱辈分了啊小鬼。
接着,他的指尖动了动,看到了更多伏黑惠的照片,还有视频。
放在眼前的照片褪去,先前在涉谷见到的黑发少年也跟着褪去,记忆之中那个小小的,总是不开心的小惠也褪去。
伏黑甚尔拿着方形的机器,看着长大了的儿子对着视频不满的喊着,一如小时候的不爽表情,但是没过一会儿像是妥协,被哄了,少年对着屏幕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伸出了手。
笑容很淡很淡,不像他的母亲那样灿烂,但是他却在他身上看到了他母亲的模样。
温和的笑容,对着生活永远充满希望,会尊重每一个人,抱着年幼的惠,看着他,对他说“恩惠的惠吗,真是个好名字”。
……虽然开始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取名的时候脑子里真的没有冒出一个男性的名字。可她还是像往常那般尊重他,并打心底里觉得“惠”是一个很好的名字。
伏黑甚尔搁下手机,走到了医院的院子,看着木叶的天发起了呆。
他现在想去喝酒。
***
伏黑甚尔遇到过好几次有病人为了感谢送给春野樱一点水果,更多的是盛开的鲜花,春野家里的花就会随着病人送的花更换。
在他百无聊赖的靠在医院院子里的木椅上,晒着太阳在心里嚷嚷着想去喝酒——想去。
但是没钱。
他向来不在乎这些,想喝酒就喝酒,没钱也去,等他有钱了随便扔一笔,都够他喝好几年。
但是在这里,他突然有了些从没有的顾虑。
不知真正实力的忍者们,还有那个把自己复活的实验,要是反抗管着自己自由,让人受伤后会面临的是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他做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竟然是为了再见到那个总是摆着脸不爽的小孩子。
伏黑甚尔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他捧着一大束花,来回不安的走,他瞥了眼对方便没管。
受天与咒缚的影响,他的身体格外的好,虽然杀不死咒灵,但是却能看到咒灵,而他的耳力也格外优异,这时候听到了对方的碎碎念。
——这个人是之前春野樱救治好出院的病人,来给他送花的。
但此刻畏畏缩缩,心情忐忑,是怀着和其他人不同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很久没有听到樱和那个伏黑惠的事情了,人也没见过,应该是分手了吧?”
“我可……我可以!一定可以!”
那个人在给自己打气,下一秒手上的花就被伏黑甚尔给拿走了。
“等等我的花!”
男人的表情不愉,左右看看面前这个人都没自家的小子好,此时更是非常自信又有点小骄傲的一把把一整束花捏的粉碎。
“!!!”
伏黑甚尔手指向自己,威胁对方。
“再来,这花就是你的下场,”男人低头看他,阴影伴随着巨大的压力而来,说着不容置喙的话,“春野樱,我家的。”
“!!!”
对方吓得屁滚尿流。
春野樱从手术室里出来之后,还没怎么休息就被自家的师姐拽着领口晃。
“樱啊!樱啊!你眼睛没瞎吧?”
“什么什么?”
“虽然那个叫甚尔的长得也还不错,但是你看他脾气这么恶劣,动不动就威胁人的样子!怎么样都是惠好啊!你为什么要选他啊?!”
“???”春野樱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谁他妈选他了!我没病!”
听静音说了个大概,春野樱深呼一口气,握紧拳头去找口出狂言的伏黑甚尔——这个人绝对不能再留了,赶紧让红豆前辈打包回去!
伏黑甚尔接下了春野樱揍上来的拳头,樱发少年是个直性子,一边挥拳一边说明了来意。
他看着面前的人,眸转了转,对他说。
“我姓……伏黑。”
“所以我没说错。”
春野樱硬生生停下自己的手,他狐疑地又多看了两眼伏黑甚尔,他和惠的性格真的很不像,但在接触中,看着对方沉静下来的眼睛,他有时候会觉得两个人眼神有点像。
……
“哦。”春野樱干巴巴地说,“惠,没有跟我说他死了个哥哥。”
“……不是哥哥。”
“那……叔叔?”
“……”
“不会是爷爷吧?!”
“是爹!”
整个木叶医院在伏黑甚尔说完之后,突然震了震。
“刚刚的是什么……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