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医院某病房里,前一天半夜在与咒灵大杀四方的樱粉色短发少年此时正安静又乖巧的躺在上面。
他的头上颤着雪白的绷带,眼眸闭着,睫毛微颤。
黎明终于来临,窗外的天空中渐渐泛起了漂亮的鱼肚白。
“家入前辈,”伏黑惠忍住困意,看了眼病床上的人问,“他不会是被什么咒灵袭击了吧?”
家入硝子收拾好手中的工具,一边回答伏黑惠一边走出了门。
“他的情况挺好的,还会自己自愈,现在估计是太累了睡着了。伏黑,你也去休息吧。”
“不过也不是没有被咒灵偷偷袭击了的可能,毕竟那个屋子里有那么多咒灵,悟那家伙还这么任性把自己的任务交给你们……”
“总之,被咒灵攻击导致昏迷的概率很小,你先去睡吧,有问题再叫我好了。”
***
一片白雾中,面前的场景渐渐开始清晰。
木叶村的夏日祭随着第一声破空的烟花绽放出璀璨光芒时,正式开始了。
早已蠢蠢欲动的人们欢呼一声,立刻投入了这热闹欢乐的庆典之中——就连火影大人也跑出了火影楼,一头栽进酒馆,大手一挥跟人赌了起来,拉都拉不住。
火影楼的眺望台上,一个年轻高挑的身影脚步轻快的起落,他脚步无声地踩在屋檐上,朝着庆典的方向而去。
……那不是自己吗?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的在他的前方绽放,如流星般神秘坠下,它们照亮了木叶的天空,照亮这刻画着历代火影大人面容的火影岩,也照亮了早已在等待着他的两位同伴。
既是曾经同一小队出生入死的同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
黑色短发的少年微微侧头,如同黑夜的眸被烟火照亮,看着春野樱平静地打了声招呼。
“来了。”
“好慢啊~SAKURA酱!”
黑发少年的身边站着一头金发的少年,他的眸是清澈的湛蓝,此时正鼓着脸冲樱抱怨。
“我的一乐拉面还没吃完,佐助就二话不说拉着我——唔唔唔!”
漩涡鸣人瞪大了蓝眸,把嘴巴上那只手移开,呸呸呸,转头瞪视罪魁祸首。
“你干嘛把我的嘴巴捂住!佐助!”
“……你太吵了。”
“你才更烦人!”
“白痴,是你根本把樱今天回来的事情完全忘了吧。”
鸣人被堵得一噎,目光飘忽,他只是暂时被饿晕了,白天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惦记着的!
“看起来你们还挺有精神的嘛。”
春野樱看到自己站在两个正要开始斗嘴的同伴面前,一手叉腰,一手转着手中白底红纹的面具,远处绽开的烟花还在时不时照亮他的面庞。
刚从火影楼里出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褪去身上暗部的衣服。
宇智波佐助的目光落在他手中几乎化作红白影子的面具上,微微皱起眉。
“暗部的面具是身份吧,火影大人是怎么让你带出来的。”
春野樱扬唇笑起来,他继续悠闲地朝着两人靠近,转着面具的动作未停。
“师父她跑去喝酒当大肥羊啦,不过这个也不是我在暗部的面具,是我拿来的纪念品,这个面具还没有人用过,放心吧。”
“刚报告完任务出来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了,看来你俩已经准备好今天的夏日祭请客了!”
樱发的少年动了动指尖,把自己带回来的面具往金发少年的忍具包上一挂,两手抬起,双手勾在身边两位好友的脖子上,看着面前依然在不断绽放炸开的烟花笑容满面。
“哇——我已经开始期待起来了!红豆丸子汤红豆丸子汤!三色丸子旁边的红豆丸子汤超好喝的!”
被好友突然大力拥住,被迫头挨头,蹭着柔软的樱粉色短发佐助和鸣人也没挣扎。
从小到大十几年的经验中可以得出结论,他们的这位竹马竹马高兴的时候,绝对不要把他的兴致给扰了。
——尤其现在他还把火影大人的本事基本都学了去。
不然第二天他们可能就要因为肩骨断裂/脖子扭伤等等原因住进木叶医院,更糟糕的是……说不定,主刀医生就是春野樱本人。
三人歪歪扭扭地在屋顶往庆典的方向走,没一会儿,佐助忍不住了,冷不丁开口。
“你要穿着这身衣服去庆典吗。”
结果这句质疑却换来对方恍然大悟的叫声。
“对哦!这很不妥啊……”
春野樱松开了两位同伴,看着两个同伴站在面前用眼神互相较劲,目光又打量了一番两人的穿着。
“什么嘛,你们不是只穿着便服吗?”
便服有什么不妥的?就算是便服也比你这风尘仆仆的暗部装好吧!
春野樱重新抬手揽住两位同伴的脖子,笑起来:“夏日祭举办的时间久……走吧鸣人、佐助!我们一起去泡个汤,然后换身浴衣再来,我请客泡汤!”
“……”
他们是洗完出来的啊!
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旁观者的樱渐渐想起了,这不是他的记忆吗。
随后,画面一转。
春野樱看到自己正身处舒适的泉水中,并享受地发出一声感叹,他的全身浸泡在热气腾腾而舒适的温泉之中,身边相继有两个少年慢慢入水的声音。
樱发少年慢慢地掀起眼皮,绿眸看向水波的声源处感叹。
“真是好久没来这……”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懒散的眸变得锐利,他向后,背靠在壁沿上警惕着四周。
四周已然没有了同伴的气息,原本些许青烟袅袅的汤浴之中,满是白雾蔼蔼,已经完全看不清五指以外的地方了。
突然,他的头开始疼痛欲裂。
只过了不到三秒的时间,春野樱的头痛尽数褪去,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再睁开眼眸的时候,他正踮起一只脚,椅子前腿随着他重心后移的动作离开了地面,随后他的两只脚都离开了地面,单靠椅子两根后腿稳稳的支撑他整个人的重心。
春野樱就这样趴在竖起的椅子上,茫然地看了眼两边。
周围是过分熟悉地消毒水味。
在他身边,是一左一右两张病床。
床上躺着两个十五岁的少年,一个人的腿绑了石膏固定,另一个手被医生用绷带环了一圈又一圈无法动弹。
“噗嗤。”
春野樱看着面前的两人,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很快就收起了笑容,留下一片冷然。
“什么啊Sakura酱!明明你的脸也被我们打残了!一个手残,一个脚残,一个脸残,谁都没有资格取笑谁啊!”
“下一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了!”
“下一次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失误了。”
在床上嚷嚷地鸣人说着话,坐在椅子上的樱低着头,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却遮不住他同鸣人一起说出的这句话。
“嘁。”
“嘁。”
“卡卡西老师好慢。”
“卡卡西老师好慢。”
春野樱继续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又一个清晰的音符。
这次的话也同佐助要说的话一模一样了。
躺在床上的两人却没发现春野樱的一点不对劲,又开始了拌嘴。
所有的场景都是熟悉的,就连两人的拌嘴他都记忆犹新,这些都是他曾经经历过的——就在几个星期前。
那一天,他也是拌嘴行列的一名。
这时候,病房外出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湖绿色的眸瞥了眼门口又收了回去。
接下来,卡卡西老师就会走进来,把他们三个嫌弃一番,然后会对这次相隔两年的混战点评一番,最后还会欠下他们一顿烤肉。
但是为什么……他的脑袋里会出现这些曾经的记忆呢?
病房外的脚步声停下了,门把转动的声音随着鸣人念叨卡卡西老师的嘀咕一起响起。
“呦,樱君!你的脸怎么了?”
春野樱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他连忙两脚踩在地上,看向门口。
病房门边站着的哪里是他的带队老师旗木卡卡西?分明是戴着黑色眼罩,把一双眸遮得严严实实的五条悟先生啊!
银发的青年嬉皮笑脸地冲他打着招呼,然后手指向了窗外。
“那座大楼里的咒灵可以让你提升实力哦,凭你的能力,就算打不过应该也能逃走吧~”
明明应该是反问句,偏偏被对方说的很肯定,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白色的窗帘随着风摇摆,轻动。病床上的两位同伴不知何时消失了,留下银发的青年慢慢走近。
春野樱转头看向窗外,屋外阴云密布,雨哗啦啦地下得伶仃作响。
清脆却沉闷。
——而他去医院的那天,天气好得让他不由抢走了鹿丸的宝座,在天台犯起了懒,补了一觉。
现在,窗外远处赫然是一栋独立的房屋,屋外不远处站着身着制服,黑色头发即使被雨淋着,也翘得比佐助头发还夸张的少年。
伏黑惠和两只玉犬焦急地等在屋外,他们的身边,还躺着在屋里发现的,唯一一具能找到的尸体。
战斗一直到爆炸声突然响起,接着又是一声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房屋被樱发少年砸得少了一大片,建筑残骸掀起灰尘掉落在一边。
而少年此时正站在高台上,手中还掐着一只咒灵的脖子。
脾气暴躁,神经又有些大条……但还算是个阳光少年的人类,此时正被由诅咒形成的咒灵瑟瑟发抖地喊。
——“恶鬼!……恶鬼!我……”
咒灵的话还未说话,便被细心调控在手掌上的咒力祓除了。春野樱看到自己毫无犹豫地转头,又走进了破损的屋子里。
……
春野樱想起来先前突然处于异世的奇怪经历。
他好像是被自己破坏掉的房屋……掉下来的砖头给砸晕了。
面前的画面之中。
没一会儿,樱发的少年果然从残破不堪的屋里走了出来,雨水将发丝染湿,衣衫浸透,沿着脸庞和皮肤滑落。
黏腻,寒冷。
他的表情却相当舒畅,堪比前几周刚刚跟同伴对战胜利了一般。
因为这次伊地知说既然唯一的死者遗体已经搬出了,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剩下的,只要能祓除房子里的所有咒灵,做到什么程度都可以。
于是。
这栋房子就这样没了。
他也在熟悉咒力这整个过程中打得尤其舒爽。
甚至想再来一次。
……
“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宇智波佐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的声音清冷平淡却非常好听。
“……啊,任务啊。”
春野樱看了眼外头那个最后被石头砸到晕倒退场的笨蛋自己,默默移开视线,决定当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他的身边没有了那位黑眼罩的五条悟先生,而是站着身穿印着团扇高衣领的宇智波佐助。
他的身后背着草雉剑,双眸鲜红,三枚黑色勾玉旋转着。
“任务进行的还行……就是,最后我迷路了。”
宇智波佐助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三勾玉的写轮眼未褪去,他的手搁在樱粉色毛茸茸的脑袋上,接着,下巴跟着搁了上去。
鲜红的写轮眼看向窗外那一片被春野樱打得破碎的建筑
说。
“白痴。”
“你不会就这么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