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你的手啊!”越梓小声叫道,白皙的脸庞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轨羽甚至能感受到掌心下温暖的热度。
轨羽盯着他细细看着,双手不受控制地捧住越梓的脸,俯下身,一点一点极慢地靠近他,神情专注,呼吸却是渐渐急促起来。
越梓瞪大眼,心中惊慌不已,只觉得胸腔内死寂的心脏似乎活了过来,挣扎着想要跳出嗓子眼。
轨羽依旧定定盯住他,双眸褪去了初始的狂热,却染上了更加可怕的色彩,让人心生恐惧。
“轨羽!”越梓急促出声。
他忽然就觉得委屈,灰心丧气地看了眼轨羽,便微微偏过头去,眼眶却慢慢濡湿,神色迷离。
轨羽目光幽暗地看他一眼,低下头深深呼吸,恶狠狠地放开他,急匆匆摔门而出。
越梓长舒一口气,嘀咕道:“这次……也没让他……得逞呢~”语气竟是略微上挑,带着些愉悦的笑。
双手随意插在口袋里的轨羽斜倚着门,墨色袍子里隐藏着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
呵呵~
……
“什么,师尊闭关了?!”君湮惊道。
“是啊,尊上一回问天宗就去了枯竹山,说他……需要休整十日。”
“木国的厉鬼呢?”
“掌门长老全部投入水牢了。”
君湮大惊,掌门和师尊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厉鬼完全被轨羽掌控,早已不是真正的厉鬼……
君湮越想越慌,急匆匆转身就走。
“哎!小师弟去哪里啊?”“水牢。”“什么!师弟,那是禁地啊!”
君湮不语,只极快地走着,待左右无人,君湮蓦然消失不见,一丝淡淡的血烟悠然散去。
“嘶……”君湮忽然觉得手腕微微发麻,却转瞬即逝,并没有放在心上,沉默地推开了水牢的门。
一个一个的牢笼中锁着无数无辜的人类,他们缄默不语,颓废不堪,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乱糟糟,身体软绵绵,被上升或下降的蕴满灵力水不断冲刷着,图劳而无功地被迫“洗净”。
被邪恶和正义双重夹攻的人们啊!
君湮却更加沉默了,上一世刚刚成魔,也不是没有用这些无辜的人类发泄自己满腔怨念,滥杀无辜,终于遭到报应了……
他慢慢走近其中一人,在三步远处站定,琥珀色的淡漠眸子泛着些许悲凉。
为什么……要有那些妄想呢?!可是又为什么偏偏得不到那些妄想?得不到的……又何必妄想?更何必如此痛苦呢?!
君湮闭上眼,脑海浮现些许妄想。红帐中……师尊……
啊,可真是大逆不道!!!!
君湮默默苦笑又偷笑,抬眼看向了面前人……
墨凉悠悠盯着他。
师尊!君湮惊而复笑,想什么呢?不过是厉鬼中的一种,会幻化出心中所想人的样子而已。这样的迷惑人心,可真卑鄙。。。
他莫名恼火起来,负于背后的手掌心黑气滚滚,又夹杂着血色的缕缕烟光。
“又出现了!”墨凉惊道,上前一步抓住君湮的肩膀。问天宗竟是出现了如此浓郁的魔气!只怕君湮后来莫名其妙地入魔与他脱不了干系!究竟是谁!
君湮急忙忙收敛了掌心能量,凝眸紧紧盯着师尊。这是……真的师尊吗?
“师尊”君湮轻悄悄道:“疼……”
墨凉紧张地看着他,声音清冷却微微颤抖:“哪里疼?”
君湮:…………
话说师尊你的手放在哪里啊!当然是抓着我的地方疼啊!你丫个化神境的~
“快说,哪里疼!?”墨凉严厉问道,手上力气更大了。
君湮软糯地看向师尊修长光滑如玉,骨节分明若竹的手,忍着疼悄悄欣赏一番,抬起湿漉漉的眼,轻声细语:“肩膀。师尊,抓着疼~”
墨凉连忙放开他,退后一步,淡然一笑,又严肃道:“今日问天宗两次出现魔气,只怕有魔作祟。君湮,”负手向后掏了掏衣袖,诶,本尊准备好的玉佩咧?
君湮心中一跳:“在!”
“这枚玉佩收好。你可以凭借它随时与为师联系,本尊也可以分神前来救你。”
君湮伸手接过玉佩,墨玉中心一点雪白。墨凉倏然不见。
枯竹山某洞中,墨凉使劲按了按太阳穴,分神可真恐怖啊啊啊,疼死了!
他看了看手中白玉中心的一点墨色,微微笑了笑,收入袖中,继续闭目修炼,眉头紧紧皱起……
君湮握紧了手中玉佩,魔么?
师尊,如果我就是魔呢?你……还是会像前世那般,亲手……杀了我吧。将十年的淡漠的感情,彻底抹杀……
君湮抬头冰凉凉地审视着众人,忽而想到什么:“不对劲!”
他连忙后退几步,水牢中的众人却忽然一齐站起了身,嘴角怪异地扭曲着,发出诡异阴森森的桀桀笑声。
君湮忙看向自己刚刚发麻的手腕,上面若隐若现一个紫色的小点。
是轨羽!君湮突然明白了什么,难道早在木国的宫楼里轨羽化作鬼女的时候就在自己不经意间布置好了!他……还知道墨凉一定无法解决他变异光灵根的问题,又不忍心杀害无辜的众人,一定会带回问天宗吗?
那这个小点……是跟踪器,还是触发厉鬼暴起的导,火,索?亦或是,一个毁灭性的炸弹让我带着它回到问天宗……
鬼界里布置的千里光枢,轨羽怕是早就发现了,而自己……也不过是他故意放走的吧
这个所谓的木国鬼案,莫非实际上是为了毁掉问天宗吗?!不过,未免太自大了些……
轨羽慵懒妖娆的侧身支颐躺在床上,拿着一面镜子晃悠悠看着,清澈的明亮眸子眯起,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轻轻抚摸着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