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扬了扬眉,强弱之别,哪能单纯以力量、身份划分,弱者能胜过强者,就说明在某一方面,他实际上比所谓的强者厉害。
她又问了些别的,与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将那些修士变为干尸怪物,亦是冥河女的手段,其他的,音华也不知道。
她收了惑心,音华意识重新清晰起来,信心十足:“本座不配,那冥河女呢?这世上,除我之外,还有人接触过她么?”
她对先前的事情一无所觉,仍自顾自谈着条件。
云梨翻了个白眼,指尖微动,涅槃天火飞出,“记住,你是被自己蠢死的。”
音华已是鬼修,东陆封禁一解,自行找路去冥界即可,根本不需要冥河女带她去。
自己一行人事多,说不定顾不到她,等她去了冥界,他们就是想找她报仇,一时半而会儿也没法子。
“什么意——”
音华话未说完,就被涅槃天火吞噬,单纯的魂体状态,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湮灭得彻底。
看得秋叶直咽口水,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远离云梨几分。
玥殿杀人,果然干脆利落,一点没有让人死个明白的意思。
云梨收起涅槃天火,抬眸望了望天空,有些着急,天怎么还不亮?
卫临看出她的烦躁,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们来捋捋,就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这些年冥河女至少出手了三次。
封印的裂缝被破坏了四五十年,若无意外,那应该就是她第一次出手,目的在于破坏极阴命魂的封印;
第二次布下玉念珠的骗局,让我以亲身经历的方式忆起前世,目的是……”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向云梨,这一点他有疑惑,忆起前世有何不好?
云梨抿抿唇角:“我们可以知道我们的前世,但不能以亲身经历的方式。
第三世的经历我们差不多也拼凑出来了,对此,你现在有什么感受?对第一世、第二世又是什么感受?”
卫临恍然大悟,这是局中人和局外人的差别,对于第三世他们就是听了个故事,感慨几句就放下了。
但对于第一世、第二世,他们是局中人,四季环境、岁月流转、身边的人与事,都是真真实实相处过的,有着深刻的爱与恨。
“所以,她想让我继承前世的因果爱恨,影响道心?”
脑中灵光一闪,云梨惊叫:“不,亲身经历前世会影响道心,但这不是她的目的!”
无论因果执念、还是道心,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发生作用的。
冥河之女第三次出手是今年中元节,这一次,她来势汹汹,若非师兄机智,以温神莲的能量填补封印缺口,就让她得手了。
显然,她不是走慢慢图谋的路子。
云梨深吸口气,“玉念珠是冥器,两次都是你催动,会不会催动的过程触发了什么,为她第三次破坏你的封印提供了便利?”
卫临蘧然一惊,蓦然想起从第一世醒来后,他曾短暂地感受到牢房内的阴冷。
作为一位金丹后期修士,早已寒暑不侵,这不对劲。
当初他下意识想要找出原因,然而那感受很短暂,不等他细细确认,就消失了。
后来发现国师是鬼修,他自然认为国师府的牢狱是受国师阴气感染,就把那点疑惑放下了。
现在想来,那阴冷可能与催动玉念珠有关。
在他们的焦急中,第一缕晨曦终于洒向大地,三人立刻迎着朝阳折返。
三个时辰后,视野里出现一泓明湖,湖面光滑如镜,没有一丝波澜。
走到近前,探身一看,水面清晰地映出人影及头顶的蓝天白云,却看不见水底的任何东西,仿佛那真的就是一面镜子。
镜湖,名副其实!
秋叶拿出一尾草编的鱼儿放入湖里,鱼身灵光点点,鱼尾一摆,朝着水下游去。
“尺鱼大约两刻钟就能下到镜湖底,我家大人收到信会上来,我们等一会儿。”
“我们不下去?”
云梨不可置信,都走到门口了,近的话你就吼一嗓子把她叫上来,远些就自己下去,怎么又要等!
秋叶一脸敬畏,“镜湖主人脾气不好,非有缘人不可进入镜湖。以前有人被仇敌追杀,误打误撞来到镜湖,镜湖主人治好了他的伤,还让他功力大增,反杀仇敌。
后来他带着旁人来镜湖寻求机缘,被镜湖主人直接灭杀。
我跟着我家大人到此,都是在岸上等候,你们是跟着我的来,也不是有缘人,当然不可以下去。”
“连你都没进入过镜湖?”云梨惊讶了,忍不住嘀咕,“什么来头啊?”
神女宫掌管亿万凡尘,秋叶虽为婢女,身份却不是普通人可比拟的。
秋叶摇摇头:“我六千年前才成为圣女大人的贴身仙侍,那个时候,镜湖主人就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巧云姑姑说,他连龙皇的面子都不给。”
“龙族首领?”
“对。”
“那这人确实大有来头!”
感慨一句,云梨便略过此事,巴巴盯着镜湖,“从底下上来要多久?怎么南觅还未到?她不会还没收到你的传讯吧?”
秋叶无语,这才多久,几句话的功夫,就是在普通人家院子外敲门,也得给主人反应时间啊。
半个时辰后,光滑的‘镜面’终于被打破,湖心荡起一圈圈涟漪,南觅一袭天水碧宽袖曳地长裙,自水下悠悠走来。
看见云梨二人,她脚下一顿,湖面的涟漪刹那凌乱些许。
“你们怎么来了?”
卫临蹙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她的声音隐隐有些紧张呢?
“我师兄的封印破了,你赶紧给看看……”云梨噼里啪啦将卫临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讲述一遍,急急催促南觅查看。
南觅神情一凛,忙出手检查,须臾,她沉着脸:“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云梨的心紧了紧,她最讨厌别人如此说,事情好坏已成既定事实,先听哪一个没有多大区别。
见她不想接话,卫临启唇:“您随意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