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合欢谷(下)

,一路渡仙

“不可能,即便是元婴真君,中了返凡尘,没有解药,也如凡人一般,没有半分灵力。”

她顿住,难以置信:“你服了解药?”

卫临不理她,猝不及防下,钟声音攻会重伤她,但一击之后她有了防备,音攻作用不大。

丹药的事情是利用元婴修士的高傲,修为到了金丹元婴,每一境界都是天差地别,金丹期在元婴修士面前,与筑基练气没什么两样,都是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也难怪女子会不当回事,洒了紫红烟雾后,既没有封住他们的灵脉,甚至未拿走他们的储物袋。

但即便女子运功中被自己打断,出了岔子,即便她神识受损,想要就此杀死她,也不现实。

卫临退到岸上,拿出一套阵法,迅速摆了一套困阵,正要起身离开,目光瞥到旁边案几上青玉花樽后摆在一同花色香盒,盒盖与盒身错开一道缝,并未完全闭合。

他神色微变,这东西他在残夜阁市楼见过,上好的春药,据说是醉梦楼里常用的,这么长时间……

卫临的心沉到谷底,飞快掩住口鼻,略作思索,拿起香盒来到浴池前。

看见他手中的东西,景艳神色惊恐:“你要做什么?”

卫临面无表情,反手将整盒春药倒入浴池,最后干脆连盒子都丢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找到阵牌,小心翼翼打开阵法,外面夕阳完全坠入地平线,明月初升,大地朦朦胧胧。

侍奉的侍女们都在前殿,没人发现阵法开启过,一群筑基期侍女,自然也发现不了隐身的他,卫临顺利离开景艳的宫殿。

另一边,许巍带着云梨直奔书房密室。

窄窄的石阶绵延向下,每隔一段路石壁两边便会出现一对儿夜明珠,不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

云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密室很大,宛若一座地下宫殿,屋顶与四周摆满了镜子,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在镜子的反射下,将密室照得黄若白昼,一览无余。

一张硕大的床摆在密室中央,床边不远处竟然一座小型汤池,几个赤身**的女子泡在汤池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

西边木架下,一女子被双手反剪绑在后面的木架腿上,头发胡乱垂下,将头与半个身体隐藏,屋内充斥着奇怪的味道。

听见声响,女人们回头看来,目光麻木至极。

“小美人儿,是不是被本公子的温柔乡震惊了?”许巍猥琐抓了抓裤裆,“别着急,一会儿保管让你和她们一样,爽上天!”

一想到几日前的断手之仇,许巍眼底爬满阴鹜,活了数百年,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这些天,他都在思考,如何报仇才解恨。

思来想去,抓起来拷打折磨太便宜那小子,摧毁对方最在意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报仇!

既然那小子那么在意她,那他便亲自毁掉她!

许巍咧嘴笑,笑意不达眼底,等着看她惊慌失措、泪眼婆娑的娇态。

可惜,没能如愿。

先前在外面还哭喊着叫师兄的少女,此时安静到诡异。

她立在密室门口,眼底凝霜结雪,宛若千年寒冰,整个人滋滋冒着冷气。

周身气质、一举一动,都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莫名的,许巍有些慌乱,嗓子眼发紧,喉节不自觉滑动一下,无意识咽了口唾沫。

意识到自己在紧张,许巍心中荒谬,对方中了返凡尘,比凡人还不如,他一个金丹修士,怎么会怕一个凡人?

难不成因为她是金丹期,与自己同阶,而此前掳进来的都是些练气筑基修士。

思及此,他打算封住少女灵脉穴道,不想,进来后静默无声的少女开口了,“你这屋子隔音吗?”

许巍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掳人事情他没少干,被掳来的女子,要么哭哭啼啼求饶,要么慌慌张张往回跑,要么冷静自持寻找机会逃跑,或者干脆迎合他。

各色各样的都有,但问他屋子隔不隔音的,她还是头一个。

他还未想明白,少女似乎已从他的神态中得到答案,点头,冷笑一声,“看来挺隔音的。”

话落,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许巍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晕乎乎停下,颤抖着伸出手指着云梨,“你……你……”

清脆的巴掌声吸引了屋内赤身**的女子们,看清被打得那个人,她们麻木的眼睛里起了波澜,一潭死水迸发出强烈的希冀光芒。

晕乎乎的许巍还未你出个所以然,便瞥见少女快速抬起了脚,而后他倒飞出去,下身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他蜷缩在地,捂着裤裆,疼得直抽气。

下一刻,云梨已闪身来到他身旁,右脚轻轻一踢,许巍蜷缩的身体变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情况危机!

许巍反应过来,忙要反击,一只纤巧精美的如意织缎绣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踩在他的裆部。

“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从许巍口中飞出,云梨嫌弃地捂住耳朵,手中橙纱一闪,缠住他的脖子,将刺耳的惨叫掐断。

她轻声喃喃,“失误。”

言罢,她前脚掌用力,将许巍要害处踩在地上反复摩擦。

许巍想叫,脖子却被勒得几乎断气,他双眼瞪圆,突出眼眶,脸已经胀成紫黑色,舌头已完全伸到外面,也只发出低哑的嘶嘶声。

他一手抠着橙纱,将其往外拽,一只手去推踩在下身的脚,推不动,便改为抓、挠。

可惜,云梨有灵罡护体,他狠命的抓挠落在灵罡上,毫无作用。

毫无章法地挣扎片刻,许巍发现脖子上的勒绞并不致命,危急关头,他的脑子清醒不少,立刻反应过来,他是点了魂灯的,对方不敢杀死他。

小命无忧,那自然是保住命根子要紧,虽然不知现在救出能保住几分,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改为双手往云梨腿上招呼,然而,没有灵力,他的抓挠在灵罡面前犹如蚍蜉撼树。

灵力?

许巍一愣,痛到模糊的脑子清醒几分,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被封了灵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锥心的巨痛中,他努力睁开眼往上看去,却发现对方眼底寒霜已散,只余平静,他却在平静中看到坚定的杀意。

许巍绝望了。

直到脚下传来的触感变成坚硬的地面,云梨脚下动作才停下来,她垂眸看去,脚下一片狼藉,猩红的血液和着黄白色不明液体从许巍裤子上渗出。

“咦,恶心!”

她忙挪开脚,然而白底玉色鞋子已经被污染,内侧鞋帮上面有一小块湿润。

蹙眉想了想,她拿出一双干净的鞋换上,又把脏鞋焚烧。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头看向不停抽搐的许巍,凉凉道:“老子都打算放过你了,你特么上赶着来送死。一个靠吸食他人修为结丹的玩意儿,谁给你的底气调戏同阶?”

许巍此时又痛又怒,出身又好,他天赋不错,一路顺顺当当修至结丹,素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份屈辱。

万没想到,一时看走眼,就招来如此滔天大祸。

这时,脖子上勒得死死的绫纱忽而松了,许巍心中一松,对方果然不敢杀死他。

他捂着脖子猛咳,贪婪地呼吸,只有失去过,才能知晓自由呼吸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呼吸一恢复,下身锥心刺骨的疼阵阵袭来,惨叫声不受控制地溢出唇齿,他暗暗发狠,待到脱困,定要将这小贱人千刀万剐!

忽而,身体被定住,一颗暗红丹药顺着张开的嘴巴投入,许巍心颤,毒毒毒药!

他想要质问,身体却被定住,只能小幅度转动眼球,投以祈求。

云梨无视他,来到西边木架下,给绑在木架上的女子解绑,将一件衣裳搭在她身上,拿出几套衣衫放在地上,抓过许巍的储物袋翻了翻,找出阵牌撤阵,换成自己的。

做完这一切,她对汤池里或呆滞或激动的女子道:“他的毒丹三天后会毒发身亡,十二个时辰后,阵法会打开,届时你们可以离开,至于是跑路还是向合欢谷告发我,随便。”

说完,她闪身出了密室,耳边恍惚听到几句感谢,她也不在意。

很快,来到与卫临约定的汇合地点,银月微弱的光线下,那地儿空无一人,不过识海中阵阵清凉表明卫临就在此地,只是隐身了而已。

“月光潭在东南方向,我们走吧。”

远远便收到卫临传音,接着身边划过一阵风,他已急急朝东南方掠去。

云梨微愣片刻,忙追上去,问道:“你布的阵法能困景艳多少天?”

先前他们商议,困住景艳三天时间,谁曾想到了合欢谷,她被许巍要走了,她只能顺势把许巍也困三天。

观师兄这心急火燎的样子,该不会景艳哪里出了岔子吧?

“三天。”

“那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抱怨一句,她加快速度跟上去,开始喋喋不休,“你怎么知道月光潭在东南方,你找人问了?合欢谷的金丹真人不多吧,你冒出的谁?会不会被人认出来?”

她的问题,卫临一个也没有回答,反而加快速度与她拉开了距离。

“你怎么了?”云梨意识到不对劲儿,忙提速追上去。

卫临一言不发地加快速度。

快到月光潭时,他竟然直接御剑飞过去,火速用令牌打开结界,跳入湖里。

“什么人!”

“什么人!”

守卫的惊呼让目瞪口呆的云梨回过神来,忙闪身过去,一手劈晕一个,将俩守卫拖入旁边草丛里,又简单施了个障眼法,她急急跃入水里。

“师兄!师兄――”

难到是中毒了?还是之前的毒没有完全解?云梨有点慌,寻着清凉之意游过去。

黑漆漆的夜间,水下伸手不见五指,有清凉之意做向导,很快,她便找到了卫临。

“师兄,你中毒了?”

她一把拽住不断下沉的卫临,凝出灵力罩护住二人,拉起他的手,掌心滚烫,发烧,真中毒了!

“中了什么毒?普通解毒丹没用吗?我这里还有颗万灵丹。”她焦急不已,麻利掏出万灵丹,不由分说给卫临塞下。

黑漆漆的环境下,看不清卫临的状况,只觉他的呼吸越发重了。

云梨又掏出颗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对面的卫临面色通红,额头不知是汗还是水,不停滚下,浑身衣衫都是水,滴滴答答落在灵力罩

她反手就是一道灵力送过去,将他的衣衫烘干,发烧了,再湿漉漉的,别感冒了。

卫临呆若木鸡。

云梨后知后觉,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有些无奈,不像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睛,“到底中什――”

话未说完,握着卫临的手一个翻转,uu看书修长的手指抓住她的手,一股大力将她拉了过去,紧接着一只手环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将她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云梨呆住,耳朵旁清晰的心跳声,像火山爆发后岩浆的涌流,呼吸里也全是他身上清新而干净的味道,她的脸腾得烧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做什么?我们还在合欢谷呢。”

搂在腰际的手紧了几分,他素来清冽的嗓音沙哑的厉害,“这可是你自己找来的。”

“啥?”云梨懵逼,脑袋动了动,欲抬头去看他。

“别动。”

头顶的嗓音越发低沉沙哑,透着别样的诱惑,危险而致命,脑后那只手再度将她的脑袋温柔而坚定地摁了回去。

云梨只觉面前的怀抱越来越热,惊人的体温穿过布料传过来,她脑子终于转过弯。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的脸颊如被火烧着了,烫得厉害,心虚地轻轻‘哦’了一声,手却不自觉地搂住卫临的腰。

卫临一怔,旋即无声地笑了,眸光似水。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相拥无言,唯有清风徐来,水波微漾的浅浅声音。

云梨只觉时光绵长醉人,岁月静好,若能就此停格,不负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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