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高壮修士心中一喜,怎么就忘了这是在空中了呢,他笑着传音:“我有办法了,你直接把她从灵船上弄出来,一个练气期,没了灵船,还不是任我们摆布。”
肥硕男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个办法好啊,无论死丫头力气再大,她也只是个练气期,不能御器飞行。
他不禁暗骂自己猪脑子,一直想着怎么应对对方的大力,倒是忘了最根本的了。
商量好对策,肥硕男慢慢接近云梨,但是他立即就被察觉了。
云梨皱着眉,捂着鼻子往旁边挪了挪,嗅觉太敏锐也不好,遇上这样体味重还不将卫生的,对她的鼻子简直就是折磨。
肥硕男表情凝固了,素来让他颇为自豪的、体现他的豪横的体味,竟然坏事了。
他暗暗咒骂一声,蹙眉给自己施了除尘术,过了一会儿,又不动声色靠过去。
云梨:“”
她摇了摇头,太受折磨了,环视了一周,没发现什么年轻貌美、散发清香的小姐姐让她洗洗鼻子。
算了,云海看了一路,也腻了,她干脆回到了船舱内打坐去了。
肥硕男傻了。
高壮男怒气蹭蹭直冒,骂道:“你直接撞上去啊,小心翼翼个锤子!”
“可是灵船上不”
不待他说完,高壮男就打断了:“你怕个屁,拿下她我们直接御剑飞行就是,还坐个锤子灵船!”
“呃,”肥硕男尴尬地想抠脚,太激动了,他都忘了这茬,他连连道:“等她下次出来,我第一时间动手!”
蠢货,高壮男修暗骂,一出来就撞上去,她还不得直接退回船舱内,他运了运气,压着火气道:“不用第一时间,至少要她到了甲板上,最好是船舷附近。”
肥硕男连连同意,大致方向定了,接下来就是寻个机会那么一推,任务就完成了一半了,在灵船上千十并没有什么熟人,只要第一时间得手,就是管事也不会多管闲事,到时候跟着她降落下去,直接收尸就好。
在他们的望穿秋水中,晚霞铺满天空时,云梨终于出来了。
踏出舱门,云梨立刻就感受到了两道火热的视线,她脚下顿了顿,这货又在憋什么坏点子?
被发现了,肥硕男也丝毫不收敛,他像最初那样,肆无忌惮地用恶意的目光死死盯着云梨;倒是灵船外的高壮男修没再说话,全力催动飞剑跟上灵船的速度。
云梨扫了眼周围,没觉得有什么危险,想了想,仅凭他一人,也不能奈何自己,遂放心地依着心意走到船舷边。
云海间的斜阳,没有那么浓厚,淡淡红、清透的橙,洇染了大片的天幕,圣洁又威严。
风从发梢间拂过,低低诉说着美妙又神秘的故事,闭上眼,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于天地间,无拘无束,充满了自由的气息,她不禁想,御剑飞行,自由穿梭于云海间,想必体验更甚吧。
肥硕男窃喜,真是天助他们,这小妮子竟然自己走到了船舷边,悠悠闲闲靠着船舷,手还伸出了船舷,好机会!
他顿时化作人肉炮弹,朝云梨砸过去,感受到身后涌动的气流,云梨只来得及睁眼就被身后的味儿很重的炮弹砸得从灵船上栽了下去。
灵船上的人惊了惊,随即露出了然的神情,人呐,还是得低调,高调的人,活不长。
感叹几句,众人就不再关注了,坠落的云梨腕间幻世绫光芒闪了闪,又黯淡下去。
她扭头扫了眼身后跟着她一起从灵船上下来的肥硕男,这家伙土匪气质这么强烈,又这么豪横,应该没少打劫,身家该是不薄。
再看看御剑跟着下来的高壮男修,这个看着也很富有的样子啊。
她给自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下降,亲切地打招呼:“两位师叔好,你们是哪个字辈的,我入阁才一年多,很多人都不认识,你们是一直在外面做任务吗?”
高壮男心神一震,飞剑晃了晃,差点从飞剑上栽下去。
肥硕男虎目睁圆,惊呼:“你认出我们了?”
她诚实地点点头。
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又不瞎,这两人从上船就目标明确,直奔她而来。
而他们入沧澜大陆以来,有交集的只有残夜阁的人,特意派人等在路上劫杀她的,除了残夜阁的人不做他想!
“不可能啊,咱们残——”
“什么阁里楼里,休得狡辩,今日你死定了!”高壮男稳住飞剑,制止了肥硕男想要自报家门的愚蠢行为。
云梨哦了一声,安静了不到半分钟,她又问道:“师叔,你们出门时把所有物什都带在身上了吗?”
“自然是、你问这个干什么?”肥硕男话说到一半,突然警觉,狐疑问道。
云梨笑得乖巧真诚:“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大家是不是都跟我一样,出门要带上全部家当。”
这不是废话吗,这一刻在这里,下一瞬都不确定会身在何处,身家物什什么的,自是要随身携带,以防不测,肥硕男修看白痴一样斜她一眼。
云梨的目光又落在二人脚下的飞剑上,他们一人本命法器是巨斧,一人是重剑,脚下踩的却是材质统一,样式大同小异的飞剑,不由好奇。
“飞行法器还需要另外准备吗?不能用自己的本命法器吗?”
高壮男修:“……”
问题怎么这么多,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在从万里高空坠落,旁边还有两个筑基修士虎视眈眈啊。
见她底气十足,丝毫不乱的闲适模样,高壮修士心中不安,莫不是这死丫头还有什么手段?
念头在心中转过,当下他也顾不得先前的计划,给了肥硕男一个眼神,召出重剑就朝云梨劈了过去。
云梨腕间橙绫倏然在脚下铺开,如一面橙色的镜子,光滑平整,她的脚尖在镜面上一点,借力跃起,躲开重剑的攻击。
高壮男一惊,万万没料到她竟能找到借力点,眼瞅着那瞬间凝成的橙色镜面,在小丫头脚尖离开的刹那再次变成绫纱,被风吹得飘起。
正惊愕中就听背后啪嗒一声,云梨已经落在了他的飞剑上,他心中骇然,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转身,握着剑劈过去,却不料云梨并没有攻击他,而是在飞剑上重重一跺,跃向了另一边目瞪口呆的肥硕男。
他手腕翻转,举剑正要过去帮忙,眼前橙纱飘过,几个穴道仿佛针扎般微微一痛,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周身经脉被封了!
失去灵力支撑的他连人带剑直直朝着下方坠落,又因着手中的重剑,下落的速度快得像陨石,他下意识地就想丢了手中的重剑,又想起当初为了寻得一把合适的本命法器花费的心血,实在不舍。
正纠结间,头顶橙色长绫飞落下来绕着他腰间缠了一圈,又绕着他手中的重剑缠绕了一圈,接着绫头像有生命般向上飞去。
高壮男懵了,这小丫头这么好心吗?
他抬头望去,满眼的橙色,橙纱飞舞间,小姑娘灵动地穿梭其间,与脚踩飞剑,手抡巨斧的沉十九战斗也丝毫不落下风。
高空的环境对她没有任何实质影响,她的每一次落脚橙绫就会变成坚硬的平面,随着她的离去又变回轻薄的长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