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元翘翘和宽姐虽然达成了合作意向,但细节方面没能达成一致,因为宽姐有事回了香江,这事暂时搁置。这次她再次来到内地和她商谈合约的事。
虽然她和宽姐说,这事她自己就能处理,待需要家人出面的时候,家人再出面,但这么大的事,元翘翘不能不和家里商量,但因为有干妈在,所以,家人并没有来帝都。
关于艺人合约,在元翘翘看来,和商场上的商业谈判没什么大的区别,都是一个是漫天要价,一个是落地还钱,至于最后的结果,端看两边谁的谈判能力更高罢了。
对新人来说,哪怕是极具潜力,其市场前景被看好,依然处于弱势地位,所以新人的合约,不管怎么签,看起来,都比较欺负人。
不过元翘翘的情况不同。她虽然是新人,但她的资源并不完全依赖宽姐;而且她也并非一点都不懂的小白,毕竟,前世她从事过的工作有些和这个圈子搭边,因此多多少少听说过不少艺人在新人时签下的合约,不仅极为苛刻,有些甚至藏有陷阱,以致于哪怕混出头了,但在合约期间,仍处于几乎白打工,拿到手的根本没多少钱的境地的事例,所以她不仅请律师参与了进来,还通过黄家,请教了不少港台和内地的经纪人。
宽姐和元翘翘的合约,最主要的矛盾在合约的年限上。
对一名女艺人来说,黄金演艺生涯一般大都在八到十年的样子,元翘翘因为年龄小,所以要长一些。宽姐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签二十年,等于想把她的黄金演艺生涯独吞。
对此,宽姐的理由很充分。她花成本培养和包装她,不仅仅是要收回成本,还指望她帮她赚钱呢。因此元翘翘早一点出头,不仅意味着她能早一点帮她赚钱,而且花费的成本也小。
按道理说,签约之后,头几年正是元翘翘在事业上冲刺发力的时候,偏这几年她要读书,这样一来,少了很多工作时间不说,还给宽姐在推她的时候带来很多不便。这意味着宽姐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去包装和推广她,无形中加大了培养成本,因此她才要多签几年。
不管宽姐的理由是什么,二十年实在是太长了,元翘翘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不仅她不愿意,她的家人也不愿意,因此双方就合约的年限展开了拉锯式谈判,最后僵在了十五年这里。
为了让宽姐在合约年限这里让步,元翘翘最终在分成这块做出了巨大让步,终于将合约年限降低到十二年,合约期满之后,宽姐有优先续约权。
分成这方面并非一刀切,是早就讲好的分阶段分成方式。
至于像化妆、交通、住宿、训练等开支,分情况而定。
这些开支,对新人时的元翘翘来说,一般情况下,哪怕不是全由她自己承担,至少也要承担一半,有些知名的节目,甚至可能反而要倒贴钱;但如果她是出名了,大多则由片方或演出方承担。
对此,宽姐并没有打包票说不让她自掏腰包,只说会极力帮她争取由甲方承担。
元翘翘知道有些事是圈里约定俗成的,并不是说新人有一个好经纪人,背靠一个好公司就能改的,因此,觉得宽姐把话说到前头,并没有大包大揽这一态度很不错。因此,合约中这一条款无法明确到位,写得比较含糊。
对其它方面,元翘翘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但在化妆这块,她非常清楚的告诉宽姐,全都由自己承担。
对此,宽姐有些不敢置信,再三向她确定了之后,才把这一条写在合约上。
不怪宽姐惊讶,实在是化妆这一块,哪怕是对一线当红明星来说,自己承担的话,也是一笔非常大的开支。对收入不高的新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很难,因此宽姐对她自己承担化妆这一块才会这么意外。
经过在《十七岁不哭》剧组用自制的化妆品,元翘翘已经想通了,绝对不要忍受剧组提供的化妆品的荼毒。因此,哪怕知道作为新人,独自承担化妆品,并不妥当,恐惹来非议,但她依然将它单独提了出来。
对宽姐的吃惊,她看在了眼里,并没有解释,宽姐也没追问,这事就此打住。
之后讨论的是关于元翘翘“自带”资源这块的分成问题。
按道理说,并非宽姐商谈下来的资源,不该给她酬劳,但后继宣传等方面的工作,还是要由宽姐跟进的。
不然就像元翘翘在拍《将爱》时,徐敬蕾和谢语俽没少利用自己身后的力量为自己做宣传。既然是自己使力,宣传的时候,重点自然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能兼带一点其他人,已经是她们大公无私了。
两人“公而忘私”的结果就是重点宣传自己的同时,夸夸幕后团队和合作的男演员;女演员这边,除了自己,其它女演员最好只字不提,要不,顶多带个名字;至于图片配文字,那是不可能的。
因此,元翘翘在《将爱》剧组时,露面的唯一一张群照,是张伊白请的媒体登出来的。当然,后来她退出了剧组,关于《将爱》的话题就不能再提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这其中吃过亏的她愿意在这块再栽跟头。
这样一来,哪怕并非由宽姐而来的资源,因为宽姐要负责部分后继工作,要支付她一部分酬劳。双方就这一点,又展开了谈判。
……
你来我往,花了点时间把合约的各项条款理顺之后,宽姐和元翘翘终于在方方面面都达成了共识。
因为元翘翘尚未成年,朱桂云只是她干妈,法律上不承认这种亲属关系,所以顾沪城特地从魔都赶来,作为监护人在合约上签了字。
当大家的名字落到纸面上,元翘翘和宽姐长达十二年的合作正式开始。
收起合同,宽姐看了看坐在元翘翘左边的顾沪城,视线落在坐在她左边的朱桂云身上,笑问:“朱女士,之前因为翘翘对你的称呼,我一直以为你俩是亲母女,后来才知道不是,你只是她干妈。你们这个干亲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怕顾沪城和朱桂云误解,她忙解释:“不是我非要打听这个。签约之后,我对翘翘要进行详细盘查,特别是她的个人经历和人际关系,事无巨细,从她上幼稚园起,直至现在,不管好的,坏的,全都要交代清楚,不要有所隐瞒,并且一定要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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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如果她将来红了,以娱记狗仔的尿性,能把她三岁尿床时的经历都挖出来,所以如果她或者家里有什么不好对外说的事,我事先知道的话,赶在娱记爆料前,估量其影响,采取措施,看是在爆料之前拦下,还是在爆出去之后,降低带来的负面影响。”
顾沪城抢在朱桂云前面开口:“翘翘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孩子,除了上学的年纪比规定的入学年龄早了一点之外,再无其它特别的地方。
至于她和她干妈的关系,翘翘出生后,身体不好,总生病。家里担心她养不活,我太太是布依族,按照她们族里的规矩,给她认了门干亲。这门干亲,是举行过仪式,敬拜天地,宣告六方神灵的。
我太太是名医生,特别忙,所以翘翘其实是朱家妹子带大的。孩子小,分不清干妈和亲妈的区别,因此,就直接喊朱家妹子‘妈妈’,我们也没纠正,就这么一直喊下来了,长大之后也没改口。”
像元翘翘和朱桂云这样的契子女,将来不仅和契父母的亲生子女一样尽赡养义务,而且也是要参与分遗产的。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元翘翘的父母在她未成年的时候,意外身亡,哪怕亲奶奶、亲叔叔和亲姑姑都还在世,不讲法律,按照习俗,朱桂云这个干妈比他们都有优先抚养权。
换句话说,这种契子女,按照民间约定俗称的规矩,各方面都和亲生的一样,享有同样的待遇。这种干亲,在保留了很多旧习俗的港台,有不少,倒是内地并不多见。
宽姐没想到让她竟然碰到了一例,有些意外。知道这种干亲的实质,她对元翘翘对朱桂云的称呼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
在和宽姐达成合作之后,作为一个圈中小透明,宽姐不可能马上帮元翘翘配置一个包括化妆、造型、公关、法务……只有大咖才能拥有的团队。但这并不是说她就不需要,类似她这种情况,大多选择外包。
元翘翘嫌一项一项的外包给其它公司,麻烦,觉得直接包给能承担全部事务的一家公司要省事得多。可内地这块根本没发展起来,因此,不久之后,在黄海博的介绍下,她把这块的事务和部分影视分约签给了香江的渼娅娱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