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调查

老夫人向来注重规矩,虽然蓝琼华因为其母凌氏的缘故不得老夫人喜爱,但是说到底,蓝琼华也是她嫡出的孙女,别人诋毁蓝琼华的名誉,却也是在诋毁尚书府的名声,这是老夫人不能容忍的。

要不是赵馨颜是她娘家的侄女,这些年又对自己孝顺有加,她这会儿已经命人把赵姨娘拖出去了。

见老夫人真的怒了,赵姨娘也是怕的,忙跪下来请罪:“姑妈,阿颜知错了。”

“行了,下去吧。往后多注意言行,回去罚你抄两遍女戒。”老夫人最后还是舍不得责罚赵馨颜,毕竟是自己疼了那么久的侄女,遂揉了揉额头,挥了挥手,示意赵姨娘下去。

“是。姑妈,阿颜告退。”赵姨娘在尚书府这么多年过得日子滋润,虽然只是个姨娘,却享有夫人的待遇,这些都是多亏了老夫人。

所以,赵姨娘这会儿是断不会再惹怒了老夫人,至于对付蓝琼华母女的事,只能日后徐徐图之。

这般想着,赵姨娘退了出去。

待得赵姨娘走远,老夫人才开口问道:“纳兰嬷嬷,琼华那个丫头可有说什么?”

“回老太太,大小姐身子欠恙,并没有跟老奴说什么,只是说待会儿会亲自过来给老太太请安。”纳兰嬷嬷上前,帮老夫人按摩着额间的太阳穴,一边回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反正只要不关乎到尚书府的名声和利益,老夫人是不会对其他事太上心的。

赵姨娘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却是直接摔了一地的东西,愣是把满屋子的丫鬟吓得不敢出声,生怕赵姨娘会迁怒于她们。

“娘,你怎么了?”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只见这女子面容娇嫩,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眼更是妩媚多姿,穿了一身粉色的广袖纱裙,梳了个飞仙髻,远看倒也是个好颜色的妙人儿,只是近看,眉宇之间多了两分刻薄,倒是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此人正是赵姨娘的女儿,蓝令慈,也是尚书府庶出的长女。

除此之外,赵姨娘还有个儿子,也是尚书府庶出的长子,蓝显荣。因为凌氏所出的嫡长子在出生没多久后便夭折了。

所以蓝显荣现在却是尚书府中最得器重的子嗣,被大老爷,也就是尚书大人蓝清和当作自己的接班人培养,有此可见赵姨娘母子三人在府中地位。

而府中除了蓝琼华的母亲凌氏和赵姨娘之外,还有两个姨娘,分别是何姨娘和周姨娘。何姨娘生有一子一女,而周姨娘则育有两个庶出小姐,因为尚书府中只有嫡出的子嗣才会排名次。

其他庶出的皆是以名字来叫,蓝令慈虽然府中年龄最大的长姐,却也只能叫慈小姐。所以蓝琼华虽然按年龄来算,算是府中最小的小姐。

但是按嫡出的位份来算,却是府中的大小姐,正是因为如此,赵姨娘和蓝令慈认为蓝琼华母女抢了她们的位置。

这时正在气头上的赵姨娘听到爱女蓝令慈的声音,当即气消了不少,转过身来,温柔地开口问道:“慈儿,你来了。对了,慈儿你不是说已经确保蓝琼华已经被绑走了吗?”

“怎么今早纳兰嬷嬷的人过去看到蓝琼华还在?”

蓝令慈听了,眼底也有了一丝诧异,她确实是听到丫鬟说亲眼看到蓝琼华被一个黑衣男子掳走了,怎么会回来了?

“娘,你别着急,我这就去问问。”

说着,蓝令慈已经挥了挥手,让手下的丫鬟去联系自己雇回来的那伙人。却不想,丫鬟这一去却是石沉大海,没了踪迹,蓝令慈和赵姨娘也只能动用娘家的人手。

查了许久才查出他们雇来的人早就已经被灭了口,而当晚绑走蓝琼华的人却是怎么都查不到,只是听说是蓝令慈雇来的那伙人的仇家。

这涉及到江湖恩怨,不是她们这些闺阁女子可以插手的,所以赵姨娘和蓝令慈只能收手,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当然这是后话。

当蓝琼华去了老夫人院里请了安,又听了老夫人的教导,而后安排了寿宴上的事后,蓝琼华便以身子不适为由,提前告退回了自己的辰星院。

老夫人却也没为难蓝琼华,不仅让蓝琼华回去好生休息,还赐了人参燕窝这些大补之物和一些金银首饰。

蓝琼华也没推脱,一一收下了,她知道老夫人这是要蓝琼华她闭口不提今早之事的意思,这封口费,蓝琼华倒也乐意收下。

蓝琼华领着那几个拿着老夫人赏赐之物的丫鬟回到了辰星院,辰星院的丫鬟婆子都一脸惊讶,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夫人赏赐大小姐东西。

这些丫鬟婆子倒是各有心思,有人欢喜,认为蓝琼华终于得了老夫人的喜爱,想着辰星院的出头之日不远了。有人神色诧异,等蓝琼华进了屋子,趁着无人偷偷溜了出去,许是去别处通风报信去了。

蓝琼华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反正她迟早会把这满屋的丫鬟婆子都换掉。

等到把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都请走了之后,蓝琼华带着淑清去了母亲凌氏的院子。

刚进门,便看到凌氏正坐在软榻上,目光涣散。

“娘亲。”蓝琼华有些担忧,忙上前去,握住了凌氏的手。

前世,凌氏就是在蓝琼华十三岁这一年病逝,所以蓝琼华重生之后见到母亲安在,即是欣喜的同时,又很是担忧。

凌氏听到蓝琼华的声音,涣散的目光才开始凝聚起来,而后抬头,就看到蓝琼华正站在自己面前,眉目间满是担忧。

“敏敏,为娘没事,你怎么来了?这会儿不是应该正在你祖母那儿请安吗?”敏敏却是蓝琼华的乳名,也只有凌氏和外祖家的人才会这样唤蓝琼华。

凌氏扶着蓝琼华坐下,而后爱怜地抚了抚蓝琼华削瘦的脸庞,心里满是愧疚。我的敏敏,明明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该是在父母怀里承欢撒娇,却因为自己,要遭受父亲祖母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