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一演 黄金瞳(138)

夜晚从河面上吹拂而来的风,带着料峭的冷意。

站在山崖上的男人,俯视着脚下蜿蜒的行军队伍。他本来听闻奈芙蒂斯被?处死?的消息,准备赶赴罗马,没想到来自埃及的军队同样也在往罗马前行,如?今临近罗马,在放缓脚步之后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这支军队里有女人的存在。

这个女人地位极高,还有一位同行的女官照料着她。一开始他以为这个女人或许是法老乌纳斯宠幸的对?象,但经过?观察,他发?现乌纳斯竟然从来没有去她的马车看过?她。

只是将她带去罗马吗?

看着军队就地驻扎生起篝火,奥修蒙上面巾,转身离开。

……

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马车上的女人跳了下来。这是她陪伴着奈芙蒂斯远嫁埃及之后,第一次离开埃及。一路上的景物对?她而言,都无比的陌生。

埃及士兵通知她去分取一部分的食物,在取到食物之后,她才再度返回马车之中?。

“殿下,吃点东西吧。”随着她掀开帘子,靠坐在马车中?的奈芙蒂斯,沉没于黑暗的面容也终于在火光中?一闪而逝。

食物被?送到了奈芙蒂斯的面前。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将要被?乌纳斯当作?胁迫赛特的筹码,然而乌纳斯在带她前往罗马之前,带她去看了一眼被?埃及收容的锡金人,并威胁她如?果?她尝试自杀,这些仅剩的锡金人都会因她而死?。奈芙蒂斯妥协了,她麻木的在黑暗中?咀嚼着分辨不出味道的食物,陪伴在她身旁的女官神情也相当消沉与?低落。

经过?一天的奔波,外面的士兵大都疲惫不堪,然而即便?是这样,马车外巡逻的脚步声仍旧从未停止。奈芙蒂斯推开车窗看了一眼,在看到伫立在马车外的士兵之后,又掩上了车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听到一丝异响的女官准备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刚探出头,脖颈上就横上了一把短剑。

那人正要杀了她,同样清醒过?来的奈芙蒂斯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口,张口喝止,“别杀她。”

短剑从脖颈移开了一些,来人似乎也在为奈芙蒂斯的声音所惊诧。

“太好了,您还活着。”他的语气,似乎是认识奈芙蒂斯。

女官不认识他,奈芙蒂斯却对?他印象深刻。

“带我离开这里。”不愿意让自己?成为胁迫赛特的筹码的奈芙蒂斯,向面前奥修恳求。

……

悄无声息的溜下马车之后,奈芙蒂斯跟随着奥修一阵狂奔。等到两人停下脚步,能够听到的就只有无垠的风声。

“你把那些守在马车外的巡逻士兵都杀了吗?”逃出来之后,奈芙蒂斯才想起自己?跟随奥修逃出来时,一路都畅行无阻。

奥修说,“杀掉他们可比引开他们麻烦的多。”看着奈芙蒂斯望着自己?的目光,奥修展示了一枚手中?的金币,“我离开罗马时,赛特给了我一袋金币——我以为以为只能当作?纪念品了,没想到还能在今晚派上这么大的用场。”

奈芙蒂斯一下明白了他的把戏。

“您的女官愿意留下来隐瞒,乌纳斯会更晚发?现这件事的。”

奈芙蒂斯想到刚才奥修要带她逃走时,女官跪下来说愿意留下来帮她遮掩的场景。她不是感性的人,然而陪伴自己?多年的人到这一刻仍为她着想的事还是打动?了她。可她很快就从这种懦弱的情绪里挣脱出来,“可他总会发?现的——在他发?现之前,再帮我一个忙吧奥修。”

……

或许知道这一次的战争会让他和赛特分离很久,墨丘利格外珍惜两人最后相处的时光。

只赛特离开罗马的时间终究还是到来了。

看着从自己?的枕边起身,赤脚走向桌前,穿戴头盔与?护甲的赛特,支起手臂看他的墨丘利神情显得格外不舍。

衣服遮挡住了背脊上星星点点的吻痕,披散在肩膀上,被?他在床榻间用手指绕玩的黑发?也被?高高束起。墨丘利记不清自己?和赛特在一起的坎坷经过?,可是这都不影响他如?今对?赛特的迷恋。

双手覆上桌子上的横羽冠,还没有来得及捧起戴在头上,一双手臂就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肢。

与?已经穿戴整齐的赛特相比,墨丘利还维持着这段时间两人常有的坦诚相见的模样。

“我从前讨厌战争,是因为会有很多的人在战争中?丧命,现在讨厌战争,是因为它要将你带离我的身旁。”也许是得到了一直渴求的心灵的归属感,墨丘利总能不经意的说出一些甜蜜的话。

赛特放下横羽冠,扶住墨丘利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缓缓的扯开,他说出的话可他此刻的表情一样的虚伪,“大帝,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被?抚慰到的墨丘利终于将手臂松开,他看着赛特在自己?面前穿戴整齐,在他离开之前试探性的告诉他,“赛特,你知道吗,西塞罗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赛特动?作?顿了顿,也只是顿了顿。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他?”早已从西塞罗身上感觉不到血脉温情的墨丘利,因为赛特的缘故,与?西塞罗的关系更疏远了。

“把他关起来吧。”赛特说,“如?果?他再露面,势必会影响到你的权力。”

“那就这样处理?吧。”赛特为自己?考虑的回答让墨丘利十分满意,“早点回来,赛特。”

“嗯。”

目送着赛特离开自己?的宫殿,墨丘利感到一丝疼痛感自心脏蔓延开,他伸手抵住心脏,那不算强烈的疼痛感又渐渐消失了。

……

车轮从丰沃的土地上碾过?,发?出和埃及的石子路截然相反的声响。浩浩荡荡的埃及士兵,在乌纳斯的命令下停下脚步,就地驻扎起营地。

“再往前走就是罗马了。”站在战车上的乌纳斯对?身旁的拉赫曼说。

拉赫曼眺望前方,因为罗马的地域十分广袤,即便?他站在战车上极目远眺,也看不到那辉煌王城的一角。

“我们只能停在这里了。”十分具有作?战经验的乌纳斯,自然能判断出对?自己?有利的地势与?范围,“已经到了罗马的境内,罗马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的到来作?出反应,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着就好了。”

“如?果?罗马选择的是谈判,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不是谈判是战争,无论胜负伤亡,在刚刚掌握法老之位就远征埃及的乌纳斯,势必在回到埃及后遭人非议。

拉赫曼不是没有感受到乌纳斯的异常付出——这近乎无私,近乎孤注一掷的举动?,真的只是为了补偿自己?吗?

察觉到拉赫曼复杂心绪的乌纳斯,拍了拍拉赫曼的肩膀,跳下了战车。

拉赫曼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穿行在营地里,安抚那些跟他远征的埃及士兵。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天色都渐渐昏暗下来的时候,拉赫曼终于走了过?去,“哥哥。”

他忽然的呼唤让站在人群中?的乌纳斯顿了顿。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拉赫曼说完这一句就转身离开了,乌纳斯跟在了他的身后。等到两人走到了偏僻的地方,背对?着乌纳斯的拉赫曼看着四处的萤火,沉默了许久之后叹了口气。

“你很快就能见到赛特了,拉赫曼。”乌纳斯走到了他的身旁,与?他并肩站立着,“打起精神来。”乌纳斯拍了拍拉赫曼的肩膀。

“我很想自私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一切。”拉赫曼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荡着。

与?埃及的星空下截然不同的夜晚,月色似乎都朦胧了许多。

“你在说什么,拉赫曼?”

“你喜欢赛特吧。”这个问题拉赫曼已经思考了很久了,乌纳斯放过?了奈芙蒂斯,收容了那些无家可归的锡金人,让他们免于流亡之苦,还抛下了他最看中?的埃及与?他一起来到了罗马,这一切都违背了乌纳斯的人生信条。如?果?只是为了他的话——以他对?乌纳斯的了解,他绝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绿色的萤火在低矮的灌木里穿梭着。

“我只是……”

“你喜欢他。”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在谈到赛特的时候,乌纳斯眼中?的光就与?从前截然相反了。

被?拉赫曼挑破心中?的秘密,乌纳斯神情难得显出一种狼狈来,然而黑暗遮掩了这一切种种,他语气仍旧平稳沉静,“你不愿意与?我共享埃及的统治权,那我就成全你的爱情吧。”

“拉赫曼,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正因为拉赫曼窥看到了乌纳斯的心底,才会在如?今感到心中?如?此的沉重。乌纳斯的确是个很好的兄长,他迄今为止做的一切都无可挑剔,包括他为了自己?报复赛特——拉赫曼也无法责怪他的不是。现在他要在自私的抛下埃及一走了之之后,还要在带走他所喜欢的人吗。

可是,他也做不到让出赛特。

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乌纳斯昂着头开口,“我不会让你将他让出来。如?果?有一天,我确信我爱他,他无法被?任何人替代?,我会堂堂正正的和你竞争!”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到了写三千字就开心的拍肚皮的年纪了【沧桑点烟

小剧场:

小天使:说好的今天会长一点!

渣作者:长有什么用!男人最重要的是持久!

小天使:【嘀咕】你也不持久啊

渣作者:虽然我不持久!但是墨丘利持久啊!

小天使:【忍着眼泪】都是省略号!!!我也看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