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一演 黄金瞳(133)

发?狂的黑色骏马。

高大的男人站在战车上,他手中握着掌控战马的缰绳,从浓烟与战火中而来。

追逐着这辆战车的西塞罗黑发?已经完全散开了,他将上身压低,几乎伏在马身上,在乱舞的发?丝中,他视线冰冷到极致。

“锵!”

时刻防备着西塞罗的奥修,在他挥剑过来时用手中的短剑格挡了一下?。虎口震颤,他却连放松也不?敢,拉紧缰绳,驱使战马转向,险之又险的与西塞罗擦肩而过。

身后的士兵抛掷了铁爪,这些呈爪状的武器在跌进战车时发出‘咚’的一声,而后随着距离的拉远飞快收紧,卡在战车的扶手处,突如其来的压力让奔驰的骏马扬蹄嘶鸣起来。奥修只得反过身将那些铁爪所牵连的绳索斩断,然而现在隔的太近了,他斩断了一根马上又有无数根从天空抛降下?来。

两匹战马也受了牵连,它们剽悍的形体被这些铁爪留下?深深的血痕。但?疼痛也催促的它们跑的更快,转眼间又将距离拉开。

“奥修!”西塞罗带着恨意的声音近在咫尺。

他绝不?能容忍这个男人再度从他面前逃脱!

还抓着铁爪的罗马士兵被从马背上拽了下?来,一路在地上拖行,西塞罗俯身抓住那条绳索,在奥修斩断之前从马背上跳跃至战车,两人就在战车上打了起来。

西塞罗的剑术让奥修吃惊,这承袭自赛特的高超剑术配上如今西塞罗强壮的体魄简直是如虎添翼。

两把来自罗马最坚固的武器碰撞到一起,火花四溅。

“我会把你带回罗马!”

“将你的头颅顶在铁器之中,一点一点的将你的颅骨绞碎!”

战车左右摇晃,没有为西塞罗说的话而分心的奥修,在被西塞罗逼的撞到战车的扶手时,一个旋身躲开了接踵而至的短剑。只在此刻,他的手臂上忽然沁出一丝血迹,是之前在战车上留下?的伤口。发?现血迹的西塞罗猛烈的对他的伤处发?动了袭击,随着刀刃碰撞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奥修手臂上的血迹也越来越大。

战车的速度因为两人的激战而放缓,罗马士兵将他们包围了起来,以一敌多的奥修终于败下?阵来。

拖行战车的战马被杀死,奥修被反剪住了手臂跪在了西塞罗面前。只他此刻仍旧傲慢不已,无论如何也不?在西塞罗面前双膝跪下。

但?有的是方法让他屈服。

腿弯被猛烈的敲击,奥修被反剪的手臂几乎被拉断,他在西塞罗面前终于是双膝跪地的姿势了。

这里已经离锡金很远了,不?远处就是孕育整个埃及,被奉为母亲的尼罗河。

西塞罗粗鲁的抓住奥修的头发,将他的头颅扯了起来——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侮辱赛特的那个夜晚,更不会忘记赛特居然维护了他。

刀剑抵在奥修那只绿色的眼珠上,只要稍稍刺进去一点,这里就会变成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

但?西塞罗没有这么做,他揪住奥修的头发,将他的头颅狠狠按在了地上,奥修因为被人钳制住无法?反抗,他就抬脚踩在奥修的头顶,重重的往地面碾磨。

“你输了。”

“你被我踩在脚下?。”

“你这个卑贱的奴隶!”

在一番近乎残暴的虐待中,奥修被他从地上拉扯起来。地面上都是血,有奥修本来伤口上的血迹,有他肋骨断裂吐出来的血。西塞罗抓着他的脖子,他与生俱来的敏感心理,让他比他的父亲更懂得如何击溃敌人的心理,“为什么不?说话?是觉得自己能够救更多的人,死得其所吗?”

奥修的眼角也裂开了,破皮的伤口黏着一点沙砾,看着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到,他曾是罗马最为显赫的独/裁官。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我已经部署好了军队——在前往埃及的那条路上,所有的希望都会破灭。就像你。”

这一幕与奥修与墨丘利的初遇那么的相似。只他知道,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要?求我吗?”

奥修咧开嘴笑了一下?,“求你……”

西塞罗靠近了一些,他想听到这个男人的绝望哀求。就像他的曾经。

“求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吧。”

这个请求是在西塞罗意料之外的。

“别让赛特看见这个模样的我,他会为我哭的。”奥修是在激怒西塞罗,但?他说的也的确是真的——锡金已经不?在,他只要想到会面对赛特那双流泪的眼睛,他就心痛难当。

头被打的偏了过去,太阳穴位置,一线血迹缓缓流淌下?来。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西塞罗指骨上沾着血,奥修身上的血,“赛特会在我的怀里看着你死去。”

“他不?会为了我之外的人流一滴眼泪。”

遭受了重击的奥修意识已经有了一些的涣散。

“赛特已经是我的王妃了,杀了你之后,他就会全心全意的爱着我。”

奥修笑了起来,只他胸腔里的肋骨已经断了,笑声发出时肩膀颤动,血水自他唇角淋漓落了下?来,“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西塞罗。”

“永远也不?可能。”

“你已经失去他了。”

锡金覆灭,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赛特得知这一切之后的模样。无论西塞罗以什么样的手段得到了他,最后都会以最痛苦的姿态失去他。

他是如此的心痛赛特。以至于他想尽快死去,放弃见赛特最后一面以逃避那双绝望流泪的金瞳。

西塞罗因为奥修笃定的话有了一瞬的恐惧,但?魔药的存在很快就安抚了他——哪怕赛特真的爱上了奥修,他也会将那痕迹抹去,让赛特眼中永远只看得到自己。

他会给赛特全部的爱,唯一的爱,永不让他落泪。

在这一时刻,西塞罗是如此的坚信。

……

战车队长带着一部分锡金人出逃,遇到了西塞罗事先设好的伏击,他们仓促应战,为了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代执政官失去了一条手臂。

战车队长救了他,虽然素不?相识,对方的忠心与勇敢打动了他。

罗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仅剩的残兵败将将无辜的平民挡在身后。

“快逃吧,你可以逃掉的。”代执政官对战车队长说。

对方回过头,“我奉法?老的命令前往锡金,如果我战死,一定会回到冥界之神的怀抱。”

手持圆盾与铁剑的罗马士兵已经近在咫尺,他们决定进行殊死一搏,在这近乎必死的绝境中,忽然传来一声成年公象的叫声。

这一声几乎让所有埃及士兵振奋了起来——

“是法老的军队!”

大地震颤起来。

与强盛的罗马分庭抗礼的埃及,拥有来自自然的最强力量。

滚滚黄沙中,巨大的白象拉着战车奔赴战场,站在战车上眺望这一片战场的法?老,正是在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回到自己国家的奈芙蒂斯。

已经付之一炬的锡金还在燃烧着熊熊的大火,浓烟直窜入云霄。戴着白冠神态威仪的奈芙蒂斯,眼眶泛红,然而她的神情带着几乎焚烧一切的恨意与阴鸷。

金色的连枷与弯钩交拢在胸前,她大声疾呼,“埃及自此刻起与罗马宣战!”

“杀光他们!!”

随着这位执掌埃及的女法老一声令下?,巨大的白象冲撞进人群。再锋利的武器面对着巨大的象足都不堪一击,盾牌被丢在地上,妄图逃走的人都被碾压在了战车之下?。

负伤的战车队长看着这一幕,看着那站在战车上高举手中连枷的女法老,他莫名的想起了战场上驰骋的赛特。

两人的神情截然不同,却又有种微妙的相似感。

锡金人第一次见到自己成年后的公主,这位在年幼时都被送往埃及的公主,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的温柔和善良,她被誉为‘锡金最美的宝石’的眼睛冰冷至极。鲜血飞溅,她眉心中的蛇首震颤着,不?断有血喷溅到她的身上脸上,可她岿然不动。

一场战争在这近乎碾压的局势下结束。

奈芙蒂斯仍旧站在战车上,她胸膛起伏,浑身浴血,她望着自己家乡的地方,早已干涸的眼泪再一次滚滚流了下?来。

那是她的国家,是她与赛特的家。

战车下的代执政官仰望着她,扶着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臂踉跄着向前,在她脚边跪了下?来,历经战乱逃出来的人都跪了下?来。他们尊称她为‘奈芙蒂斯殿下?’,那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的称谓。

奈芙蒂斯眼中的风暴在看到他们之后渐渐平息。

她不该来这里的,因为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自己在埃及势力的岌岌可危,但?她又庆幸来到了这里,她的臣民还活着。

锡金还没有灭亡。

“我不?会让你们的血白流。”她这样向自己的臣民承诺着。她已经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那些掠夺锡金的人,都该在今日掩埋在锡金的废墟之下?。

黑烟滚滚直上天际,被留下?来的锡金人,看着向前进发?的埃及军队。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公主挺直的脊背,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带来了整个埃及最为强大的军队。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多写点的,亲友说麻将三缺一。嗯嗯拜拜拜拜

小剧场:

小天使:下个世界写什么,透露一下

渣作者:写《鸽子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