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水井与这里相隔甚远的缘故,即使有人看到火光赶来,一时半会也难以打来足量的水,扑灭这汹涌的火势。所以乌纳斯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火势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还有往四周蔓延的趋势。
相邻的平民推开窗户,往这里张望着。
四处都是呼救的声音和大火燃烧毕毕剥剥的响声,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乌纳斯躲在巷子里,望着不远处这场可?以称得上是蹊跷的大火。
在巷子更深处的黑暗里,传来了窸窣的声响,紧跟着是一个女人恐惧的吸气声。
乌纳斯一下子收回视线,往黑暗中望去。因?为火光的缘故,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坐在地上的女人的轮廓。乌纳斯走过去,发现是个瘫坐在地上惊吓过度的女奴隶。在抬起头与乌纳斯对视的那?一瞬间?,这个女人瞳孔因?为惊惧而收缩,在她张口呼救之前,乌纳斯蹲了下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会说出去的!”
惊吓过度的女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乌纳斯皱了皱眉,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了一些,这个女奴隶终于看清,面前这个与凶手肤色相近,体格相近的男人,并非是那?个凶手。
她神?情缓和了一些,然而仍旧不安和恐惧,乌纳斯发现了她细微的神?情变动,在回首看了一眼?背后的大火之后,乌纳斯低声问道?,“你?是那?家的奴隶?”
女人点了点头。
看来这场大火,是人蓄意为之的了,只乌纳斯觉得好?奇的一点是,为什?么这有这个女人逃出来了,尤其是她还似乎是看到了凶手的正脸。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乌纳斯又问了一遍,“你?看到是谁放的火了吗?”
面前的女人瞳孔急速收缩,察觉到她不愿意开口,乌纳斯将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在锋利刀锋的威慑下,女人哆哆嗦嗦的开口了,“看到了,是两个男人——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另一个……另一个。”
乌纳斯并不打算管这件事,然而女人的反应让他愈发好?奇,“另一个什?么?”
“另一个长着一双金瞳。”
乌纳斯本来放松下来的神?色,在一瞬间?变的极为锐利,“他们在哪?!”金瞳的男人,除了赛特,那?个杀害他弟弟的凶手,他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女人的唇瓣颤抖着,在逃生出来之后她躲到了这里,出于恐惧她没有再回去看一眼?,但十分凑巧的是,她看到了从这里离开的凶手。
细弱的手指,贴着乌纳斯的脸颊,指向了另一条路。
……
赛特在办完事之后,并没有即刻回到王宫。他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当初他回到罗马,奈芙蒂斯将安插在罗马的亲信下落告诉了他,想借此让他们之间?保持密切联络,但赛特伤重回的罗马,后来又因?伤势未愈,迟迟不能离开王宫,现在他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王妃不喜欢这种臭烘烘的血腥气,洗干净之后再跟我回去。”他找了个借口,将瓦卓留在了一口井旁边。
与强迫身?体所相反的是,瓦卓的智力相当低,他就?像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这也是赛特敢放心?支开他去办自己事情的原因?。
在看到瓦卓从井里提出水桶,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浇的时候,赛特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的是,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
……
“叩叩。”
赛特敲响了一扇门,门并没有立即打开,里面响起了一个粗鲁的男声,“无论你?是谁,等太阳升起再来这里吧。”
“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赛特答非所问。然而里面的人,却很快将门打开了。
对方?仔细的辨认了他的瞳色特征之后,十分谦卑的向他行礼,“我遵循法老的命令,已经在这里等待您很久了。”
房间?里的摆设,和任何一个普通的罗马家庭并没有什?么不同,面前的人,也完全是罗马人的特征。
这也是奈芙蒂斯和他说的,十分隐秘,绝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原因?吧。
“请进来吧。”将半掩的门框打开,男人侧站着身?体,让开了一条让赛特进来的路。
……
冰冷的井水从头淋到脚,在地上的水迹四下蔓延的时候,借着月光,高举着水桶的瓦卓,发现薄薄的覆盖在石板上的水面上,倒映着一个人影。那?个人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咚!”
空掉的水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瓦卓拔出自己还沾着血迹的短剑,阴沉着目光向身?后望去。
他以为又是一个送死的。
然而这一次,他饮过无数人鲜血的短剑,不知道?是因?为卷边还是什?么原因?,在刺进对方?喉咙之前,对方?比他更快的短剑,先一步插进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出来,这个与他的哥哥一样凶残的屠夫,死法也同他的哥哥一样具有强烈的戏剧性。
他的力量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完全就?只是因?为对方?的短剑比他更快。
强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脖子后退,在险些跌进水井的时候,面前这个男人拉了他一把?。
水是冷的,他的血是热的,在热的血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彻骨的冰冷顺着脊椎攀爬了上来。他还没有咽气,在致命伤的折磨下,他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审视牲畜的目光看着他。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被他杀的人,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他们的。现在轮到了他。
他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可?谁会不怕死亡呢?
身?上湿透的绷带被一层一层的解了下来,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蹲下来,遮挡了月光而显得有些阴鸷的眸光注视着他,里面倒映着他坑坑洼洼的丑陋面庞。
这个杀掉他的人自然就?是乌纳斯,他沿着那?个女奴隶所指的方?向赶来,正撞上了赛特和瓦卓,他看到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赛特走进了暗巷,在确定?赛特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之后,他利落的出手,解决掉了这个和赛特有关的人。在此刻他还不知道?瓦卓的身?份,更不知道?他是个犯下累累血案的屠夫,但就?像命运总有轮转,每一个人都在审判上一个人。
睁着眼?睛的瓦卓被乌纳斯推进了水井中,在确定?瓦卓沉进去了之后,乌纳斯站在月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宽阔的蜜色脊背,在月光下延展开,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乌纳斯将自己身?上所有不相关的东西统统丢进井里,仅仅只留下了一条项链。那?是他和自己的兄弟拉赫曼从一块宝石中分开的项链,在将这条项链系在额头上,让放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之后,乌纳斯将那?冲洗干净的绷带,一层一层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恨意在他胸腔中燃烧,他发誓要赛特这个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
赛特借着烛光写完了一封信,他本来想告诉奈芙蒂斯,自己在离开埃及时被乌纳斯射伤的消息,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隐去了自己受伤的消息,只说是受到了乌纳斯的袭击。现在乌纳斯还活着,势必会在埃及掀起风浪,他叮嘱奈芙蒂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乌纳斯任何可?趁之机。
写完这封信,赛特在烛光下沉默了很久。
“把?这封信送回去吧。”他垂下眼?睫,面孔在隐约的烛光下,产生出一种像是大闪光蓝蝶扇动翅膀时的难言旖丽感。
那?是忧虑,犹豫,迷茫所带来的。
当果敢的雄鹰受伤后,他每一次的落地都意味着可?能被捕猎的危险,这也是他魅力的来源。
“除了这封信之外,您需要法老提供其他的帮助吗?”将赛特递过来的,写在脆弱的莎草纸上的信卷好?,收进陶土块用蜡封好?之后,他低声询问了一句。
“我很安全,暂时不需要什?么帮助。让她保护好?自己。”赛特时刻为奈芙蒂斯担忧着。他知道?奈芙蒂斯和他的心?情是相通的,他们都竭尽所能的想要庇护对方?。
对方?点下了头。
赛特离开了这里,他去了刚刚把?瓦卓留在那?里的水井旁边。
瓦卓正坐在水井边沿,湿透的绷带缠绕在他身?上,连他胸膛的起伏都能看清。赛特却没有什?么心?思过多的关注这么一个工具,他走到瓦卓面前,“走吧,我们该去王妃面前复命了。”
坐在水井边沿的瓦卓手指还在往下滴水,他看着赛特,幽邃的目光深不见底。
赛特转过头去,将后背暴露了出来,‘瓦卓’扶住自己腰间?的短剑,他知道?,没有比在此刻更能轻易致他于死地的角度了。他可?以像是捏着绵羊一样捏住赛特的脖颈,握着锋利的短剑,从前面的角度插进赛特的胸腔里,然后他就?能感受到赛特面临极端痛苦时痉挛的身?体和不可?置信望过来的目光。可?是他想起了自己来到罗马时所发下的誓言——他要赛特充满痛苦,羞辱的死去。只这样杀掉他的话,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握着短剑的手慢慢松开,‘瓦卓’站起身?来,跟在赛特身?后,进入了那?座辉煌富丽的罗马王宫。
……
迟来一步的阿利亚和其他人汇合,他们等到那?场大火熄灭,也没有等到他们的王子。
作者有话要说:既然富婆这么多,那我就要卖力的更新来骗钱了。
PS:‘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是一段埃及象形文字的译文。原文有点像是诗歌?可能是因为翻译的原因吧,有点长我就不说了,这一句脱胎的原文为‘他说,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
小剧场:
小天使:你为什么从来不回我,只回那些刷负分的人?
渣作者:因为这些人,好不同,好独特,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小天使:我也要给你刷负分
渣作者:女人,你不要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