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说的?”
见林子轩不语,苏宁清便明白了一切,看来真是如此了,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陛下,恕小女直言,防人之心不可无,国师有这么大的能耐,陛下难道就不怕他有不臣之心吗?”
帝王多疑,这点苏宁清深有体会。
“再说了,到时候背负上千古骂名的可都是陛下,国师岂不是刚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苏宁清继续怂恿着,她所言句句属实,林子轩无以为辩。
此刻,苏宁清就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将自己所有的怨恨,不满,愤怒全都压抑在心里。只从百姓的角度劝说着林子轩。
面对着美人这般冷厉的目光,林子轩甚至有些畏惧。
“好了,小清,出兵打仗,本是男儿的雄心与担当,你就不要再操心了。”言罢,林子轩紧张的舔了下嘴唇,好心情已经没了一半。
“陛下,打仗靠的是男儿,但是救治伤者却是医者应尽的本分!”苏宁清表现得越坚定,林子轩的决心就被动摇的越厉害。“如今百姓民不聊生,请陛下暂停讨伐。如若不信,陛下可请其他军医前来对质。”
说着苏宁清更是直接跪在了林子轩面前,目光更诚恳了几分。
林子轩最终选择妥协。在苏宁清的带领下,他去军营中走了一圈,经过苏宁清的一番医治,那些伤者身上的毒缓和了一些,他们的体力也大不如先前,如今也感觉身体不适,难受了。
听这那些伤者痛苦的呻吟,林子轩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战事,先放一放。
林子轩再次召见了国师。
见国师之前,苏宁清悄悄的在国师要坐的椅子上撒了些药粉,如此,她便可以准确的找到国师的踪迹。这个国师总是神神秘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也是只大概了解到了国师一天的行动轨迹,但是却未找到国师究竟在哪里。
这人,怕不是会隐身吧,为什么明明可以找到国师的踪迹,却就是见不到人呢?
苏宁清夜间无数次的起身,偷偷望向窗外,看看国师那里的灯是否还是亮着灯,她发现无一例外,国师的屋内每次都是亮着灯,难不成这国师彻夜不眠?
从国师日常活动范围,以及他的作息规律来看,这个国师还是挺关心国家大事的,他起早贪黑,有时整晚都在屋里忙碌,白天的时候,他也会去军营探望将士,不管是伤得重的还是伤的轻的,几乎各个营帐国师都走了一遍。
几次观察,苏宁清终于确定了国师的行踪,国师白天的时候会在军中,尤其是伤兵营四处走动,到了夜间才回到自己房内。一整晚房间内都是亮着灯的,也不知道晚上究竟何时休息。
除此之外,便是在下午特定的时间,国师会不知所踪。无论苏宁清如何追踪,都找不到国师那时的踪迹。
摸准时间,苏宁清准备再行动一次。上次去国师房间的时候,有些匆忙,她只看了桌案上的几瓶药,架子上的那一排,她都没来得及看,她怎能罢休。
有了几次经验之后,苏宁清这次行动倒是顺利了不少。她不仅从那几瓶药中提取了一些样本,而且还在国师屋内又做了些小手脚,这样以后她再追踪国师的行踪,会更方便一些。
回到自己房间后,关紧房门,苏宁清便开始研究国师那奇怪的药丸了。
研究前,苏宁清特意准备了盆清水在身边,小心地将其中一枚药丸捣碎,想要研究其中成分。可是,苏宁清才刚用银针将那药丸戳开,还未来得及将它弄个粉碎,就被那散出来的气味搞得心神不宁。
苏宁清急忙不停地往脸上泼着凉水,可惜那种奇怪的感觉丝毫未减,情急之下苏宁清更是拿出匕首,将自己手腕划烂,鲜血涌流不止,这般,才让苏宁清渐渐恢复了神智。
来不及处理伤口,苏宁清拿出蜡烛,滴了几滴蜡油在那药丸上,将它死死的尘封起来,而后苏宁清直接将帕子染上了烛火,烧成了灰烬。
此等凶险之物,下次要再研究的话,还是得多加小心,做好完全准备才行。
直到此刻,苏宁清才意识到伤口的疼痛,我嘞个乖乖,苏宁清自己看了那伤口都觉得疼,她怎么下得去手,划自己这么大一个口子。她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人,当时在天牢受那么重的苦刑,她都忍过来了。可是这伤口实在太疼,她拿了些麻药,撒在创口处,才完成了包扎。如此看来,这药丸的药效,应当是比麻药还要强劲上百倍。
这国师当真不简单,他的毒术和苏宁清相比,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放眼整个花翎国,应该都没有可以与苏宁清相匹敌的。那天诏国的国师呢?比苏宁清还要厉害。
想到这里,苏宁清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疲惫?不知痛苦?
苏宁清眉心微皱一下,她忽然想到了朔瑾当时对战场上那些人的描述,也许他们的情况和自己当时很相似。看来这药丸绝不简单,有机会还得再研究一下才是。
过量的麻药,掩盖了人的其他意识,麻痹了人的感知觉,怪不得那些人在战场上那般的兴奋,不知疲倦,受伤了也不知疼痛。不过,此药的起强烈程度,足以让人上瘾,长此以往的服用,定会对人体造成巨大的伤害的。
不过,此事暂且放一放,眼下还有点事情,苏宁清要尽快查查,那就是国师下午的时候,究竟会去哪里!这消失的近两个时辰,国师究竟会去哪里?
此事,才是真正的疑惑所在。
苏宁清顺着地上的印记,再循着预留得的那独特的香味,一点一点的找着。起初的时候,苏宁清只是到了军营,可国师去的地方却越来越偏僻。最后,所有的迹象,指向了一片奇怪的营帐。苏宁清感觉里面有种奇怪的气息,心中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看一眼,只看一眼。
苏宁清屏住呼吸告诉自己只是去瞧一眼而已,如果真是那些可怕的人,不让他们发现自己的气息,应该不会有大碍。
可是苏宁清错了,当她掀开营帐的帘子,一束阳光照进屋内的时候,那些人全都又狂躁了起来。
原来他们竟然这么的敏感,外界一点点的变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不安。
此时,屋内怪人众多,而苏宁清的手腕又受了伤,出招速度明显下降,苏宁清没来得及将那些人全都迷晕,那群狂人就已经扑了上来几个。
苏宁清这次闹出的动静,可要比上次大多了。
无奈,苏宁清只能跑了,她一路狂奔,不管跑到哪里,不管碰见谁,只要能逃出他们的包围就可以。跑着,跑着,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苏宁清转头瞥了眼身后,意外的发现那些人全都安静了,没再追着她跑。
至此,苏宁清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一人出现,救了她。
那人正是云柯。
“小师妹?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云柯急忙上前将苏宁清扶起,才没让她直挺挺的摔下去。云柯眼眸温柔,尽是对苏宁清的担忧。
苏宁清故作害怕,装作被吓得丢了魂,她猛地一用力,将自己的伤口再次蹭烂,甚至烂的比原先还要深,鲜血再次瞬间涌了出来,她故装可怜,在那里哭哭啼啼的,一直在强调自己的伤口。
“师兄,好痛。”
苏宁清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装作自己毫不知情。
可惜,那群狂人并没有再次出现。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云柯揉了揉苏宁清的脑袋,轻轻地抱了抱她,安慰着。随后云柯就近找了个安全的营帐,为苏宁清包扎。
临走时,云柯又望了一眼苏宁清跑过来的方向,注视了片刻沿途的痕迹。
“师妹,你这次伤的可不轻,军中凶险,以后没事还是不要乱跑了。”云柯一边处理着,一边交代着。“就在陛下那里吧,那里最安全了。”
“可是,想着将士们受了那么重的伤,要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
“好了,乖,要照顾他们,你要先照顾好自己,不是吗?你看看如今这般岂不是两败俱伤?”
“师兄,对不起,我拿着匕首,只是想防身的,却没想到伤了他们,也伤了我自己。”苏宁清委屈的解释着,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伤口处。
“乖,师兄都懂,师兄明白。听话,不要再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了。”云柯一直好言好语的安抚着苏宁清。
“师兄,你平日里照顾他们也是这么危险吗?”
苏宁清顺势问了句,在云柯给她换好药后,她抓住了云柯的手,没让他离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虽然带微笑,却有一丝质问的意思。
“是会有危险。”这一点云柯没有否定。
“但师兄自然有保护自己的方法。”末了云柯又笃定的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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