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0章 好意

张砚对于圣人可没有任何的崇敬之心。这源自于他从小就接受的九年制义务教育,以及后来跟着师尊到处靠道门手段牟利。渦

连盗墓都干的人,“道门”二字估计也不稀罕他,甚至说是耻辱都不过分。

但这也确确实实的说明了张砚心里对于力量的清楚认识,即:力量多寡与好坏并没有因果关系。

甚至来到荒天域之后,通过修行一层一层的解开了所谓的修士,还有仙人,甚至圣人的面纱。说穿了只是跑到前面去的生灵而已。可羡慕对方取得的力量并以此为目标,但完全没必要去崇敬那些传说中的强者。

所以不说通天圣人了,另外那些圣人张砚也并不会用“善恶”去揣度,只会从“利害”去分析。

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将自己毕生所学或者说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拿出来“留待有缘人”吗?

就算是临死前,大概率也是带进棺材而不是送给旁人。真要是送人了,那自己一生碌碌岂不就为他人嫁衣,就如同笑话一般?

别相信故事书,那都是白日梦发作写下来的东西。有时候或许有对蚂蚁有些怜悯,但充其量只不过洒下几粒米饭而已,会把身家性命都交出去吗?渦

所以张砚在第一天享受着“巧合”的福利开始就明白自己可能就是一只猪,现在正在被大口大口的喂养,不是对方好心,只不过是他暂时还不够肥壮而已,等到他膘肥体壮之后就是宰杀之时了。

修为如此,法宝亦如此。

所以张砚才会不排斥所有不在道书里的修行变化甚至乐见其成,其实就是在拼命。拼自己的命,赌自己在脱离了道书的修行范畴之后不会走火入魔死掉,或者变成什么怪物之类的。

好在张砚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一路上不论是虚空侵蚀的力量还是道丹的古怪变化都没能把他怎样,反倒是铸就了他一身脱离棋盘的资本。

以前是没办法拒绝,但有办法拒绝之后张砚可是连六魂幡这种东西都能强忍着不动分毫。怕就怕自己变成那只贪吃而踏入深井的可怜小老鼠。

拿到诛仙四剑的时候张砚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同时之前三柄诛仙剑器不但都是在他手里直接重塑成功的,更是被他拿捏得很服帖。加之剑冢遗迹虽然也是圣人所布置,但毕竟与乱域那边的情况不同,不是圣人“亲自盯着”属于隔了一层虚空只能通过预设的手段来干预。而张砚自诩自己已经是跳出了圣人的预设范畴,一时间对于看着重新聚齐的诛仙四剑一下就冲昏了头脑,对拿到洪荒第一杀器之后的兴奋没有防备。

如今想起来后背发凉。若不是直觉提醒的话,那就麻烦大了。渦

心里琢磨清楚原委之后张砚开始将自己的元神慢慢下沉,连带着将自己的意识也裹挟在元神当中,然后靠近那三片星云,用元神刚好覆盖在三片星云的表面。这并不会影响星云在仙体内的游弋,相反还会让三位一体的状态更加紧贴。如今三片星云里的玄妙和生机可以最直接的和张砚的元神连通。

这样一来,三位一体都不能算结构了,而是直接重叠。

这是张砚想出来的引蛇出洞最稳妥的手段了。在他推断里,圣人若真有藏招要害他,必然不可能是杀死他或者废了他,因为那样完全不合逻辑。费尽心力养的猪怎么能直接毒死?猪身上的血肉甚至皮骨可都要利用起来才行。

夺舍,这两个字很自然的就从张砚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因为这最直接最能解决圣人目前的困境。也同时最能将他这头扬起来的“肥猪”物尽其用的办法。

就算不是夺舍也可以是某种他所不清楚的“控制”手段,类比的话可以像是里编造的生死符一样的东西。到时候身为棋子,张砚可就真的只能身不由己了。

“我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我身体内道丹所化的三片星云。荒天域说过,这是我趋向于世界生命的最直接的表现。加之之前数百条成熟的鸿蒙紫气纳入三片星云之后出现的自产鸿蒙紫气的苗头,我如今已经不能算是生灵的。

而不论夺舍还是别的什么手段都是基于生灵层面,九成九应该是针对的魂魄或者意识。如果我让自己看起来与生灵格格不入,那么那些藏招又还能拿我怎么办呢?”渦

这就是张砚准备引蛇出洞的底气和打算。

当然,这不是什么万全之策。有很大的赌的成分在里面。但诛仙剑阵对张砚而言很重要,是他可以拿来理论上与威胁到圣人的利器。所以值得他冒险赌一把。

同时张砚也很想直接探探圣人的手段。看看自己如今纵横虚空世界的实力在圣人预留的一道手段面前是不是真就蝼蚁一般毫无反抗能力。如果真是蝼蚁,那他的这一番挣扎还真就成了笑话,又何苦来哉?

如果应付得了......那圣人之威在张砚头顶的压迫感可就不会再那么不可直视了!

深吸了一口气,张砚做好了一切准备之后开始看似按部就班的梳理起诛仙剑内附带的诛仙剑域。然后等到熟悉到一定程度就尝试正式布置。

一开始这个举动并无不妥,与之前三柄杀剑剑域给张砚的反馈没有任何区别。

可当张砚觉得自己已经把剑域的布置法门熟悉得差不多之后,他开始正式尝试布置剑阵的时候蹊跷就出现了。渦

就像是一根不经意间从一张毛毯上抖落下来的绒毛。看似很正常,甚至几乎不会被察觉。可在张砚一副如临大敌的状态下还是被他发现了。

毛毯是红色的,为何会抖落一根黑色的绒毛呢?

一根尚且不显,可后面每当张砚在布置熟悉剑域的时候就会跟着再抖落一根同样微不可察的“绒毛”。

一根根绒毛掉落直奔张砚的元神和意识,渗透得无声无息,甚至张砚即便全神贯注的察觉到了它们却也无法阻止这种渗透。

“果然,这是要在我的元神和意识中做些什么,只不过并非夺舍。这么看来当年通天圣人战败并没能逃出片缕元神或者残魂。

不过这手段似乎并不能在我身上找不到切入点?”张砚观察了许久心里暗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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