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暗金

包括整个虚空世界,估计就算把洪荒大世界也算上,所有的修行生灵中都只有张砚能在天仙境后期之后修为还突飞勐进短短数年便要顶满。

这讲出去不但没人信,还要被当成疯子。

可就是如此疯狂的事情还真在张砚的身上出现了。并且过程激烈得根本不容他拒绝。

鸿蒙紫气和界力纠缠在一起之后就根本难分难解。一股一股的世界本源之力就跟着从两者纠缠间冒出来,就像一口逐渐开口的泉眼,出水那是哗哗的涨啊,根本不消停,更别想着堵住。

甚至张砚都不得不停下了自己的仙元凝练,可仙体对于世界本源之力的吸收丝毫不减,照样推着他的修为疯狂的前行。

本来仙体的凝练要比修士阶段存积灵气困难得多,因为中间灵气到仙元的损耗,仙元到仙体的损耗,还有仙体跟“道理”之间的磨合。修行速度也就一慢再慢。即便张砚,也是因为鸿蒙紫气的加持之下多了“生机”这个意外因素,不然的话他的修行速度跟寻常仙人也快不了多少,更谈不上几千年就到如今这份修为地步。

可现在关于世界之力的吸纳,张砚却根本不受这些各种“损耗”的折腾,直接就能吞下好处,并作用在自己的仙体中。只不过这样一来,虽然最大化的利用了能量,可也让张砚完全失去了对这种近乎于疯狂增益的掌控。

就像一个旁观者,张砚面对自己的修为勐进只能干瞪眼。

六年时间张砚才有机会暗自捏了一把汗,长舒了一口气。倒不是说他体内的世界本源之力开始放缓了,而是因为他的仙体终于触及到了通往金仙境界的那一道坎儿了。而因此那些疯狂涌出来的世界本源之力也有了一个新的去处,而不用闷头闷脑的只晓得冲修为,让他可以好生捋一捋这六年来自己的实际所得。

修为是修为,实力是实力。张砚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需要好好的审视一下自己如今实力变化,然后还要在万相珠的书殿里寻一些可以新拿来用的手段以及再看一些典籍道藏。

当然,注意力还是不能从仙体上离开,这关也得继续闭下去。

随着时间继续推移,又是三年过去。张砚甚至都梳理好了自己从中期突破到后期的所得,捋顺的各种新旧手段,还熟悉了自己如今变得怪异的施展效果。但仙体的变化依旧还在继续。只不过在吞了如此海量的世界本源力量之后已经逐渐脱离了本来的构造。

先是骨头。

之前骨如玉,如今每一寸骨头上都开始聚拢一缕缕的金色。

然后是每一分皮肉,同样有着金色在聚集。以至于密室里的张砚看上去逐渐浮现出一种澹澹的金色光辉,包括他浑身的毛发皆是如此。

而体内的血液变化倒不是那么突兀,因为在之前的修行中血液就已经从鲜红逐渐朝着金色转变。如今了不起就是变得颜色更深了而已。

用道书上的说法就是“铸金身,成金仙”。金身不过是下一个生命层次里最显眼的一个特点罢了。而以此为名才有了金仙境界的叫法。

一开始张砚还在心里安稳说自己虽然总跟正常修行的脉络不一样,坐实了“异数”二字。但到头来他还是能卡住修为的更迭节奏,从未出现过走进岔路的情况。不得不说他这个“异数”也异得恰如其分,不然换作荒天域那样要摸着石头过河就麻烦了。

也正是这种心态下张砚才有空去梳理自己这次到目前为止的所得,自己实力的真实增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仙体的凝炼变化开始出现偏差。这与之前渡劫时侵入猩红色侵蚀力量不同,那是附着,而这次则是变了内容。

金仙成就的是辉煌和不朽。除非遇上五衰浩劫,不然金仙是不会有寿元限制的。而金色在能量层面就属于肉身和元神能够承载“不朽”的外在表象。

张砚一开始也是如此,他才会在心里安稳。可后面,他聚拢的金色表象就变得并不那么闪亮,而是越来越暗。朝着暗金色的方向在变化。

如果只是颜色有些不同也就罢了,以前虚空侵蚀力量进去身体和元神时不也带着猩红色吗?不至于张砚皱眉。可问题就在于这次变化不只是颜色而已。

一直以来张砚的肉身和元神都在朝着极阳前进,这也是绝大多数仙人的路数。求阳,而排阴,让生命单独的存于“生”也就是阳当中,摒弃“阴”所存在的“灭”。以达超脱天地束缚,寿与天齐的目的。

本身来说逆天修行也就源于此。

可张砚感觉自己如今的路并不是“求阳而排阴”,那些掺入金色里的暗澹就根本不是什么“阳”而是“阴”!

什么时候金仙不是孤阳,而要阴阳相济了?!

阴阳相济是归神境之前讲究的修行路数,张砚如成仙都至天仙境了,怎么会反过来走以前的路数呢?

奇怪,但张砚无法自主的干预这一种改变。因为张砚根本连这些暗金的由来都不清楚,让他如何插得上手?

而随着这种暗金的变化越来越浓厚,那些本不该出现在仙人身上的“阴”愈发的浓郁。这给张砚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说是颠覆性的认知改变。

可要说这种改变让张砚产生了什么不适,或者说出现了什么认知、身体、元神等等方面的漏洞和隐患吗?又完全没有。这跟道书上说的“极阳不可杂阴,否难以为继,道途必然尽没”完全不符。

是道书上错了?

也不对。因为在此之前张砚的的确确可以感觉到体内法门追求极阳的过程中对于“阴”的排斥。特别是成仙之后仙体更是会成就一番孤阳的特殊固态。若是有阴面侵入,那下场就跟往油锅里洒水一样。

可如今张砚并没有那种对“阴”的排斥,反而觉得阴的掺入有种久旱逢甘霖的舒畅。更有种以往没有的顺滑。

“这么看起来,还真不是世界在变,而是我在变。还变个不停。”张砚想起之前和荒天域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