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期而至,张砚盘膝在云雀梭上闭着双眼打坐,身周云雾起伏,看上去若隐若现。
云雀梭的位置比玄石山更高了数十丈,这个高度地面上已经看不到了。但张砚的感知却可以让他清晰无比的掌握玄石山周围所有的细微变化。
傍晚的时候又有一队妖族在朝玄石山脚下集结,难道是又想要强行攀登一次?
拿命做消耗这件事上面,妖族明显比人族更舍得。几十上百的妖族性命在妖族那些决策者的眼里根本屁都不算。杂兵而已,死了就死了,完全不心疼。
不过妖族不是张砚关注的焦点,他关注的是那些随着夜色降临逐渐开始从地下钻出来,并且在玄石山下汇聚的大量灵族。
与之前张砚猜测的一样。聚过来的灵族里不单单有人灵族,也有妖灵族,妖灵族的数量还要更多一些。它们之间也泾渭分明,并且相互间敌意很明显,只不过并没有打起来,相互咆哮鬼啸几声。
这不是张砚第一次见到鬼物这个有纪律了。当初在封堵南渊国的那些死寂道的时候他就经历过这些鬼物演戏诓骗他入圈套的事情。
如今看起来玄石山下的这些鬼物应该是在等,等深夜到来阴气最浓的时间。
甚至它们都没有去理会离它们并不远的那些妖族。而领头的是两头鬼王。
不单单是玄石山下的热闹在酝酿,玄石山本身也在张砚的感知里出现一些别样的动静。白天张砚转悠时死寂的玄石山,入夜之后还真有“马脚”往外露了出来。
就在张砚的感知里,那些几乎遍布玄石山山体内的密密麻麻的孔洞网道里传来动静。但又很古怪,那动静明明就在他的感知当中,但却与张砚所知的“存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首先不是活物,因为没有气息也没有生机,更没有实体。其次也不是如鬼物那样的死物存在,因为连魂魄波动都没有。
那为何用“动静”来推测呢?是因为张砚的感知里感觉到的那些能量的涌动并不是草率的进或者退,而是探头探脑的似乎在小心的试探着才往外伸。
像是没有实体且纯能量形态的一根根触手。
那这些触手是一个整体分出来的肢体还是每一根属于一个独立的个体呢?张砚仔细观察之后认为这些触手一样的东西应该是一个整体。因为虽然这东西身上没有气息或者魂魄波动作为区别,但能量的性质一样,强弱一样,若是个体总该有些细微的差别才对。
“这东西莫非就是藏在玄石山中心位置里的那团球?”张砚猜测的想到。
除了惊奇之外,张砚的脑子里还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玩意儿算不算是一种生物?或者说它虽然与张砚认知体系里的生物完全不同,但万千世界,谁又规定不能有一种连魂魄都没有,纯粹以一种能量形式存在的生物呢?
异种嘛,总要有些不同才对吧?
张砚一边在心里转着念头,一边继续关注着它们看上去没有死心,但也不是在闷头乱冲。而是纷纷拿出来一种奇怪模样的果子吞下。等了一小会儿之后才开始出发进入玄石山的影响范围。
张砚在云雀梭上都看傻了眼,他的感知里那些吞食了那种奇怪果子的妖族突然一个个就好像被抽走了生机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当然不是真正的变成行尸走肉,也不是真的就没了生机,而是这些妖族身上的生机被极致的掩盖了起来,单从感知上来说,它们尽管此时还是活蹦乱跳的,可生机全无,“死透”了属于。
这些妖族身上的变化明显就是来自于它们吃的果子。而且这种有备而来在张砚看来绝对不会是妖族琢磨出来的结果。应该就得益于巴隆卡的指点。
之前在皓月妖国与巴隆卡见面是张砚记得巴隆卡曾说过是皓月妖国的妖族“找上”它,它才朝张砚出手的。换言之妖族和巴隆卡这位妖神之间是有联系手段的。
就好比人族地界上各国都有且都享有极高地位的讲武院。张砚认为必然就是武圣徐风阳留在人族这边的联络手段。
不过相比起巴隆卡,似乎徐风阳鲜有给人族透什么口风的时候。不然这次西原郡的异变从始至终人族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胡思乱想之际,张砚就看到这些妖族踏上了玄石山的影响范围。那果子的效果拔群,不但藏起了这些妖族的生机更像是裹了起来,没有留给玄石的特质去搅乱,让那些本该踏入玄石范围之后很快就会死去的妖族暂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路呈分散开的搜索阵仗开始往上爬。
但也看得出这些妖族虽然找到了抵御玄石山影响的办法,可也除此之外再无了解。从山脚开始就一副事无巨细的样子,每个妖族甚至都捡了几块碎裂的玄石放在兜里。
妖族往上爬的速度并不快,它们登山之后差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那些聚集在玄石山下数量已经近千的灵族也开动了。
和妖族一样,灵族也一副搜索的样子,甚至刻意的保持着与妖族的距离,同时又有盯梢的盯着它们。
而那些玄石山上藏在各石缝或者凹陷处的那些孔洞更是妖族和灵族重点搜索的对象。
但即便是灵族,也无法潜行进玄石当中,面对那些孔洞,它们就算可以凭借魂体可以伸缩的优势钻进去,但里面有无凶险同样让它们忌惮,暂时还没有谁去尝试。
张砚在高空用感知看得清清楚楚。不论妖族还是灵族应该是属于那种“我虽然不知道这里有些什么,但我知道这里很危险”的状态。
而玄石山内部的那些出手一般的东西也在试探着,没有钻出来,只是在靠近孔洞口的时候摆动两下尖端,然后又缩了回去。
随着妖族和灵族逐渐爬高,那些刚才已经被它们搜过的孔洞中,一根根触手已经伸出来卷动起来了,并且相互间似乎有目的性的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像是结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