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搜府

相对两个用嘴皮子耍威风的人来说,没有比这惩罚方式更痛苦的了,何况三七下的毒也不会要他们的命,过个十天半个月也就能恢复。

当然,他们若是再来造次,三七不介意再给他们来点儿狠的。

莫风华觉得三七这招实在是妙极,不由得从心底佩服,这两个家伙实在是烦人的紧,消停数日也好。

白逸轩并不在意那两个人的生死,只是怕三七被人察觉,若有所思的抿了口茶,“他二人自是成不了气候,怕是那位李大将军就要打上门来了。”

“他凭什么来?没证没据的,他们又不是当场毒发的。”三七不以为意。

莫风华挑了挑眉,娃娃脸上盈满笑意,“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本少爷自是信老白的。”这些年老白对这些人的动向猜测还真就没有说不准的。

“行,赌就赌。”三七仰着下巴,说道:“赌什么?”

“就赌醉香楼的一顿酒菜,如何?”莫风华摇着折扇,觉得这顿饭已经吃到了嘴边。

白逸轩泛起笑意,对三七说:“无碍的,输了自是我请。”

“我又没输。”三七轻哼,心里不服气。

赌局一锤定音,输赢就是这一锤子的买卖,枸杞是最乐呵的,反正谁输谁赢他都能混顿好吃的。

这些年,虽说白逸轩甚少出府,也从不上朝,似是早已远离朝堂,但是他自己知晓,身为局中人,从未远离过权势斗争的漩涡。

白家手里早就没有实权,即便是落败至此,依旧是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想在波谲云诡的京城里活下去,总归要思虑比人多几步。

如白逸轩所料,听雨院里赌局刚立,便有人来报信,说李将军带着府兵正往国公府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风华,你随我去前厅静候李大将军。”白逸轩从容起身,似是对这事儿并没有看在眼里。

他知晓,吕丞相和李将军这对翁婿,两人府中皆发生这样的事,按李将军的性子,多半是会打上门来闹一通,能这样来闹的反而好摆平,吕丞相能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绝不会如此鲁莽行事,倒是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好叻,本少爷也想会会这李将军。”莫风华摇着折扇,“据说李将军的伏虎枪法威震天下,也不知本少爷今日能否讨教几招?”

枸杞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了吧,我要去凑热闹。”在边关遇到劫匪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他那不入流的功夫,动起手来毫无章法。

三七将枸杞一把摁了回去,“你老实待着,我去瞧瞧。”虽说她知晓枸杞功夫不弱,只不过终究是个孩子,还是少掺合的好,自己定是要去的,毕竟赌局在那儿摆着,倒是要去看看这位李大将军是不是真的能打上门来?“阿战,你留这儿看着他。”

“不公平,我也要看。”枸杞满脸不乐意,看他们走出听雨院,想着待会儿偷偷跟上去,至于阿战嘛,好解决,扭头看着阿战一顿笑,给他笑得后背发凉。

走至前厅有些距离,一路上赏雪观景,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大批人马要杀上门的紧张感。

白逸轩微微垂眸看着三七,他并不想三七淌这趟浑水,不过知晓拦不住,索性便没有阻拦她跟着来,只是免不了叮嘱一番,“待会儿你便在我身边,切记冲动,也别再出手,终归是人多眼杂,一切有我。”

三七仰着头看他,这是在担心自己出手被人发现惹祸上身?“除了在爷爷面前,我还从未失手过。”对自己下毒的伎俩还是十分自信的,要是他们真闹起来,事情因自己下毒而起,这怎么能忍住不出手?

“七七,听话。”他的嘴角带着笑,说话柔柔的,似是带着些讨好,钻进三七的耳里,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至前厅,白逸轩坐在上首位,莫风华倒是不讲究这些,特意挑了个末席坐着,他要最早看见李大将军冲进来。三七站在白逸轩身侧,看起来倒是像个小丫鬟,护卫一个个都站好了位置,连茶水都摆好了,只等着人上门。

门房匆匆跑进来,“爵爷,外头……外头李大将军来了……带了好些府兵……”

都没等门房说完,李大将军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本就是上门找茬的,定是等不了通传。

远远地,三七就看见一堆人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为首的人看起来和李奇杰有七八分相似,颧骨凸出,面无四两肉,一脸的刻薄相,穿着一身黑色衣衫,手拿一杆黑色铁枪,枪头寒光凛凛。

“哟,今儿个吹的什么风?李大将军竟来了国公府,莫非同本少爷一样,听闻国公爷身子好转,前来道贺的?”莫风华看到人来,迫不及待就站起身,生怕被李大将军忽视似得。

李将军压根没将他看在眼里,怒视着坐在主位上淡然品茗的白逸轩,站定在前厅,那杆铁枪往地上一戳,发出好大一声“咚”,可见这杆枪重量惊人。

“白国公,你下毒毒害本将军儿子,你若现下将解药拿出来便罢,否则可别怪本将军拆了你这国公府。”李将军声如洪钟,浑身上下弥漫着杀气,毕竟是年轻时候上过战场的人,在战场上磨出的气势,显然和他儿子李奇杰仗着家世作威作福的气势全然不同。

白逸轩将茶杯放下,脸上挂着浅笑,清贵而疏离,“李将军今日擅闯府邸,是来构陷本爵爷的?”

“构陷?本将军是来替京城除恶的。”李将军冷哼一声,“将解药交出来。”

“虽不知李将军所说何事?亦不知此事和本爵爷有何关系?但见李将军言之凿凿,想必定是有证据在手,可否拿出来让本爵爷一观,如此,李将军此次前来也算是师出有名。”白逸轩一手支头,神态自若的看着他。

“要证据有何难?”李将军目光灼灼的瞪着他,“来人呐,给本将军搜,将毒药和解药搜出来,本将军看你还如何抵赖?”

身后的府兵听令就要往后院走,白逸轩和莫风华的侍卫挡在他们面前。

“你敢!”白逸轩丝毫不惧他,直视着他,脸上客套的笑意尽收,两个字清清浅浅,却有十足的威慑力,那些府兵没有贸然往里冲。

明明他坐着,李将军站着,白逸轩在三七看来就是有一种睥睨天下,正在俯视李将军的感觉。

“有何不敢?”李将军手里的长/枪一个横扫,枪头在距离白逸轩咽喉半步远的地方停住,只要稍一往前,便能刺破他的喉咙。

侍卫一见李将军的举动,立即拔剑,随时准备豁出命去保护。李将军带来的府兵也是抽出兵器对着侍卫们,两方人马一触即发。

“本将军这杆伏虎枪乃皇上御赐,助本将军铲平一切奸佞,谁敢拦着本将军,便要他身首异处。”李将军气势如虹,他虽有些鲁莽,但也是心中有把握才来此一遭,今日必要为儿子拿到解药,出这一口恶气。

白逸轩从容起身,直面伏虎枪,“李德广,你好大的胆子,今日你若是拿出证据来,本爵爷自会同你去皇上面前自证清白,无凭无据你便带人擅闯国公府,信口雌黄构陷本爵爷。”不惊不惧的往前走了小步,“你可知这国公府邸有多少先皇御赐之物?岂是你想搜便能搜的?”

他说话的声音并未变大,气势却惊人的磅礴,就连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李德广都被震慑住了。

“你若要硬闯,本爵爷虽是一介文人,但势必以血肉之躯护先皇御赐之物得以万全。”他说一句,便往前走一步,逼的李德广连退几步,枪头始终离他的咽喉半步远,“你可知要动这国公府,必是要带着抄家的圣旨,你可有圣旨?”

李德广终于觉出这话里头味儿不对,原本自己仗着有皇帝御赐伏虎枪,要来搜个没落的白家定不是难事,只是怎么都没想到白家虽然失势,但代代为官,莫说是府里有先皇御赐的,怕是太/祖皇帝御赐的物件也有。

且他发现,白逸轩字字句句都在控诉他对先皇大不敬,显然是给他安好了罪名,若真是动起手来,自己显然是讨不了好的。

李德广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危险的看着他,白逸轩在京城久负才子盛名,但他还从未打过交道,想他久不出府,且多年缠绵病榻,不过一只病猫,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他,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谁知,此时此刻,他认识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人,是个厉害的对手。

事情走到这一步是李德广始料不及的,只是箭在弦上,若是现在被白逸轩唬住偃旗息鼓,将军府还有何颜面在京城立足?

李德广自知骑虎难下,今日必定是要拿到解药的,事已至此,那便只能擒住白逸轩让他交出解药了。

手里的伏虎枪往前刺去,直抵白逸轩的咽喉,有一道身影动作飞快,在李德广的枪头抵住白逸轩咽喉之时,他感到自己的脖子似是有些异样。

“别动。”满是警告意味的两个字如鬼魅般从他身后传来。

三七森冷的看着他,手里的银针抵在他喉间,只要他的伏虎枪敢妄动一下,她会毫不犹豫的结果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动不动的就要惹三七干什么?

老白的嘴皮子也是好使的。